第30章 逞強
回到家後的秦厲森心裡五味陳雜,帶著些許的心疼和點點的慶幸,心疼那個傻女人傷了這麼重還在逞強,胳膊上的傷痕還未落痂,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紮眼。
但也在慶幸她和遲息錄之間劃分的這麼清楚,看不出來有任何的親密關係。
拿起手邊的紅酒,酒紅色的液體在杯子裡晃動,映在男人深色的眸子裡,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啪的一聲,秦厲森放下了手裡的高腳杯,驀地起身,拿起外套和鑰匙就開車駛出彆墅的大門,直奔醫院的方向。
看著住院費用,夏曉凡撐著地勉強下床,但腳底傳來的劇痛讓她一下子又跌在了病床上,額頭滲出細細麻麻的汗珠,一張精緻的小臉因為痛苦而皺起了眉頭,但她還在又一次的嘗試站起來。
踮著腳一步一步的挪到了病房的門前,剛打開門就對上一雙滿是陰鷙的眸子,嚇得她往後一倒,幸好門外的男人出手及時,將她攬在了懷裡。
為什麼每次都要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遇見他,夏曉凡措不及防的倒在他溫暖的懷抱裡,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將她環繞,來不及想太多,夏曉凡站穩後就急忙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你這要去哪裡?”秦厲森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往後退了一步。
“這應該不管你的事吧,秦大少爺。”夏曉凡臉上假裝著雲淡風輕,但內心卻像是被刀在一下一下的劃過,秦厲森甩袖子的動作讓她心寒,難道他就這麼討厭她嗎,連多餘的接觸都會覺得噁心?
“你這是要回家?”看到病房裡的桌子上空空的,一旁的男人臉色又沉了下去。
“都說了不關你事!”為了儘快走出這個地方,夏曉凡單腳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剛包紮好的傷口因為劇烈的運動起伏滲出細細的血絲。
看著她一臉的倔強,額前的碎髮因為汗珠都浸濕了,明明都要撐不住了還是在逞強。
“啊……”夏曉凡突然被騰空抱起,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反應過來,舉起拳頭就朝他胸膛上掄去,“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閉嘴。”夏曉凡的拳頭捶在他身上根本算不上什麼,“如果還想要你的腳就閉嘴。”淡淡的一句話,就讓懷裡的女人安靜了下來,她確實不能再硬撐了,不然就腳真的就廢了。她還要堅強地活下去,為了父親,為了林媽……
車子劃出街道,已是深夜,路上的車子並不多,零零星星的路燈把道路襯得更加冷清,秦厲森的薄唇緊抿,眸色深不見底,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場,骨節分明的手指點開了音樂,空靈的女聲迴盪在車廂內。
“I miss you miss you……”舒緩的旋律讓夏曉凡放鬆了很多,靠著車窗就沉沉的睡去,最近她的神經都太緊張了,都冇有睡好過,在他的車裡,她卻出奇的安心。
側頭看到身邊的小人已經緩緩睡去,秦厲森將音樂聲又調到最低,看著她舒緩的眉頭,嘴角不禁上揚。
現在的夏曉凡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自從經曆了那些變故後,她就像全副武裝的刺蝟一樣,隨時準備著戰鬥,現在她熟睡的樣子彷彿未經世的嬰兒,在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想讓人把她擁在懷裡好好保護。
車子緩緩駛進彆墅裡,利衛看到自家主人抱著夏曉凡出來,麵上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隱藏了起來,身為管家,少問多做就是最大的宗旨。
“利衛,去找人收拾出一件乾淨的房間來。”秦厲森壓低聲音,看向懷裡的人眸底閃過一絲溫柔,短暫到他自己都不知道。
輕輕的把她放到床上,扯過來被子給她蓋上,看著床上的小人均勻的呼吸,內心竟然有一種家的歸屬感。
他對父母的印象就隻停留在小時候,他們一直忙於工作,偶爾碰麵的時候也隻是吵架,每次他們吵架的時候他都會一個人走出去,沿著彆墅的路一直走出去,等到所有的燈都熄滅的時候再回來。
他以前是羨慕夏曉凡的,看著她每次都肆無忌憚的闖禍,每次她父母都會出來替他收拾爛攤子,而且絲毫不會責怪她,寵溺的不像話。
所以等到她對自己死纏爛打時,他內心的就下意識的將她推得越遠。
可是,現在的夏曉凡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被狼狗咬到時,明明痛的要死卻還是倔強的冇有掉下一滴眼淚,狠心發下毒誓不再糾纏他時就真的連回家的路都會刻意避過他,在給他寫下欠條時就像一個視死如歸的女戰士,堅強的讓人心疼。
不行不行,他現在都在想些什麼,這可是夏曉凡啊,當年費勁各種心機甚至不惜破壞他和艾雪樂的訂婚也想要嫁給他的人,她當年那麼張揚跋扈怎麼可能短短幾個月就會變好?
想到這裡就把本來要給她掖被角的手收了回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間房,想到以前她的種種劣跡,他就心煩。
一夜無夢,醒來後,夏曉凡望著熟悉的房間不僅有些後悔,她知道這是秦厲森的家。昨天晚上不該睡著的,不知道他又會怎麼想,估計會想成她又是為了故意接近才這樣的吧。
不管了,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在秦厲森的眼裡她就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夏曉凡懶懶得伸了個腰,好久冇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汲著拖鞋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暖煦的陽光照進來,灑滿了整個臥室,她把自己沐浴在陽光裡,像是不小心走落人間的仙女,冇有一絲煙火氣息。
剛走出大門,就被利衛攔下來,“對不起夏小姐,少爺吩咐過,在您修養好之前不能離開這裡,還請小姐體諒。”
“什麼?你們這是非法拘禁!”休息了一整夜的夏曉凡體力充沛,聲音也擲地有聲。
“對不起,夏小姐,我們也隻是依照吩咐做事。”攔下她的手依舊冇有放下,直愣愣的身體擋在她的麵前,讓她無法再前行一步。
“秦厲森在哪,我要找他問清楚。”見冇有迴旋的餘地,她隻能去問這個當事人。
“找我什麼事?”慵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秦厲森穿著睡袍斜斜的倚在門框上,剛醒來就聽見這個女人在門口吵鬨,說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