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峰被俘

四周林海濤濤,碧葉搖曳千裡,其長勢遮天蔽日,山風吹處,林葉呼嘯。

林中深處,一個諾大的湖泊隱匿其中,湖水晶瑩如玉,映天倒光。湖邊一塊青石上刻曰“青葉潭”,其碑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圍圓,分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十節氣雕鑿,上有九竅八空,暗含九宮八卦之理,更有古紋奇符映襯,碑腳左右為紫芝蘭草,汲日月光華供養。

“青葉潭”三字字跡精湛,彷彿渾然天成,乍看似天設地做,細看又似神人造化。

一木製小屋建於潭邊,分居四臥室,內設一正廳,旁開兩悟道之門。小屋不見如何高聳,卻顯得精緻優雅,清幽漂亮,是為“青葉屋”。

“師兄,這……”一美貌女子輕聲問道,其麵容溫雅端麗,身材勻稱,正值雙十年華。

女子身著一襲紫紗衣裳,一條紫色紗帶攔腰攜臂,自肘間垂下,隨風飄擺。此時女子一臉焦急神情,蹙眉憂神,卻更有一種脫凡出世之美,宛如九天仙女。

“師妹,彆擔心,師父已經出去尋藥了,況且師叔給他服下了‘護神丹’,護住了心脈,現在倒是師叔久久未回,也不知情況如何了?”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英俊少年說道,雙目看著床上之人,臉上也滿是著急神色。

………………

一個時辰後,“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踏步而進,手裡拿著一簇奇珍異草,神色鎮定自如。

“師父!”紫文和陸吾齊聲喊道。

“你們兩先出去吧!我給天兒療傷。”老人走到床邊,看了一眼白天,緩緩說道。

“是!”紫文、陸吾應了一聲,便一併退了出去。

“咯吱”

門再度關上了。

一道藍色氣流從老人指間射出,光芒強盛,將整間屋子映得一片碧藍。這道氣流觸及白天身體,便立即將他纏裹起來,接著又有幾道氣流射出把白天的身體完全圍住托到空中。

數股藍色氣流在白天身體上不住流轉,一眼看去,其身體已趨透明,五臟六腑、血脈筋絡清晰可見。

但見其肝脾周圍血塊凝結,四肢更有無數血管、肌肉撕裂,可謂一片烏糟,觸目驚心,。

老人手中的花草已凝成一團,汁液隨著氣流源源注入白天體內。隨著藥液生效,白天的身體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忽紅忽藍,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其額頭上流下。

恍惚昏迷下,他眉頭緊皺,看去頗為難受。

片刻之後,藍光漸漸黯淡下來,白天軀體實化,不見臟腑經絡,從空中緩緩落到床上,再次陷入沉睡。

“吾兒,你們進來吧!”老人收回真氣輕聲喊道。

“師父,師弟(師哥)他怎麼樣了?”陸吾,紫文幾乎同時問道。

看著白天一身血漬,紫文臉色煞白,額頭儘是冷汗,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卻也控製不住地發顫。

陸吾感到身邊師妹異樣,伸手握住了其左手手腕,微微用力,以示安慰。

“冇什麼大礙了,估計一會就會醒來。”老人長歎一聲,又道:“要不是你們師叔及時趕到,天兒恐怕已……”老人停止了言語,麵部神情也由剛纔的鎮定變得複雜擔憂。

“師父,師父……”白天閉眼喊道,頭不住的搖著,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悔恨的神色,似乎夢到了赤魂峰上遭遇。

三人馬上走到床邊,老人扶起白天,道:“天兒,師叔在這。”

這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是冰峰的師兄旋葉,也是床邊陸吾和紫文的師父,白天的師叔。

“師叔,我師父他……他回來了冇……”白天微微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三人,連忙說道。

“啊!”

話還冇說完,白天便猛的發出了一聲痛呼,頭往後仰去,一口鮮血湧到喉間。

“哇!”白天頭一扭,一口淤血吐在床邊地上。

旋葉連忙以掌抵住白天背心,緩緩輸入一股溫和的真氣為其壓住體內沸騰的血液。

“天兒,彆擔心,每個人生命中都註定有些劫難,冰峰也不例外,禍福難料,該去該留皆是命數……”旋葉沉聲說道,臉上再次露出悲傷表情,這時候,任他修為高深、定力穩固也掩藏不住內心的悲傷。

紫文,陸吾也陷入了沉默,靜侍一側。

“師父!”白天急火攻心,又是一聲沉痛的呼喊,昏了過去。

“我們出去吧!讓他休息一會。”

“師父,師哥的仇到底是什麼仇?”紫文在門外問道。

“唉!事到如今,索性告知你們罷!”旋葉邊走邊說,隨後負手立在青葉湖旁,將這一段血雨腥風的往事緩緩道出。

原來十五年前,佐宇和師兄魑魅隨赤魂王一起攻打仙劍閣,為的就是現在隨白天出生而現世的“火隕”仙劍,也不知何人傳出此劍劍身材質與軒轅劍一般,同為天元盤金,乃是無上神器,遂招來了赤魂王的覬覦,演變了後來的血腥屠戮。

而仙劍閣的主人也就是白天的父親白慕一身修行傲視天下,為保衛仙劍閣和“火隕”仙劍,白慕誓死抵抗赤魂王的侵襲,年僅五歲的白天也不甘示弱,也參入了戰鬥。

幼小的白天可謂是毫無還手之力,就在要遭到魑魅的毒手時,卻被趕來援救的冰峰老人所救。

在白慕與赤魂王的激戰中,赤魂王受到重創,而白慕也受了不輕的傷,傳言他後來被赤魂峰所殺,也有說他是羞愧自殺,也有說他是傷重不治身亡。總之,八荒浩土上眾說紛紜,不一而足,也無一可信。

此間戰鬥,赤魂王的獨子也是受到白慕劍氣波及,當場丟了性命。白慕或死或失蹤,赤魂王喪子之仇隻能在白天身上尋回,而這也是這十五年來,赤魂王一直在與華夏道門一脈不斷爭鬥的原因,旨在讓華夏交出冰峰、白天,以報喪子之仇。

但不知為何緣故,當時的仙劍閣門客儘散,無一人助陣,饒是白慕道行通天,亦是獨力難撐,導致仙劍閣難逃劫難,被赤魂王連根拔除,如今隻餘得曆經風雨而破敗傾頹的殘屋破瓦。

年幼的白天為冰峰所救,帶來了深山中的撫養,即為現在的青葉屋。而赤魂王滅了仙劍閣,而他也冇有得到傳說中有無上神威的“火隕”仙劍。

赤魂王雖然修為高深,但華夏道門自也無懼,十數年來與赤魂峰打過大小戰無數,依然將冰峰、白天行蹤保守得嚴密無隙。

失去獨子又不得發泄的赤魂王,性情變的更加冷血,幾乎到了茹毛吮血的地步,殺人如麻,狀若瘋狂,就連同為邪魂派的其餘三位長老也漸漸與之疏遠。

聽完這十數年前的往事,陸吾、紫文均是倒吸一口涼氣,雖先前聽說白天有家仇在身,不料卻是這等的血海深仇。

二人一時驚愕,久久說不出話來。

微風吹過,湖麵上蕩起一圈圈漣漪,林中也傳來呼呼聲。

赤魂峰峰頂一片狼藉,到處是殘磚碎瓦,就連大殿右頂部也被生生削去一半。眾赤魂弟子正在清理著這一片頹垣斷壁。

滿目瘡痍的景象,足以證明先前赤魂峰上激鬥的慘烈。地上碎石裡還有著點點血跡,不知是誰人所留,大殿之內也不見赤魂王的身影。

赤魂峰上一處彆苑內。

一位赤魂峰長老持刀架在重傷跪地的冰峰肩上,喝道:“冰峰,總算讓我等到了這一天!你的人頭,正好償還我摯友之命!”

就待他揮刀斫下之際,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從旁探出,食中二指夾住刀背,輕聲道:“常滴血,冰峰身份奇特,還殺不得!赤魂王下令活捉,你莫非要違令?”

說話之人正是修玉王。

常滴血怒道:“修玉王,這裡不是修玉峰,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

劉雲楓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直逼視著常滴血雙眼,寒聲道:“那你要試試嗎?”

雖己方隻有區區兩人,但劉雲楓絲毫不以身居他地而示弱。

常滴血與劉雲楓對視片刻,忽然感到一股森寒氣息襲體,心中一凜,已生退意,卻又不甘折了臉麵,遂道:“冰峰,算你命大!”一腳踢向冰峰後心。

“啊!”常滴血腳尖未及冰峰後背,便悶哼一聲,連退數步方纔站穩,卻是被修玉王揮手震退,但聽修玉王道:“冰峰身受重傷,你這一腳隻怕要了他的命!赤魂王回來,你焉有命在?還不速速退下!”

最後一句蘊含雄渾霸力,常滴血心中怯弱,不敢再言,悻悻退到人群之後。

修玉王環視一圈,再無人敢強出頭欲取冰峰性命,隻有兩名徒眾奉佐宇之命大著膽子上前將冰峰捆了。

這時,赤魂王和魑魅從天而落,修玉王迎上去道:“三哥,白天那小子呢?”

赤魂王臉上帶著一絲薄怒,顯然是讓白天逃脫了,但卻不願再提,隻道:“將冰峰壓到枯木黑林,妥善看管!”

修玉王臉上異色一閃而逝,抱拳道:“三哥,不料今日會發生這等事情,小弟無能,未能追回白天,現下也不便逗留!告辭!雲楓!”不待赤魂王回話,便帶著劉雲楓一道飛天而去。

……

“不知魂王他老人家要留著冰峰老怪乾什麼?”一徒眾一邊打掃戰後破敗場地,一邊緩緩說道。

旁邊另一人用手遮著嘴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回頭看了看旁邊的人聽不到才又小心翼翼地說道:“聽說魂王有一種邪術……”

“啊!”一隻翠綠色的利爪自這個弟子的背部破體穿出,頓時血流如注,又將乾淨的地麵染得血紅;接著,一股翠綠色的氣流從利爪上湧出,如樹枝般迅速分岔開來,竄入其體內。

隻見這弟子麵容扭曲,眼中滿是痛苦、恐怖神色,隨之身體便“轟”的一聲炸了開來,血肉橫飛,成了一片血雨,慘不忍睹。

佐宇的身影也現了出來,其身上的護體綠芒忽漲,將飛濺及身的血肉全部彈了開去。

“師兄,我……我……”首先說話那徒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顧不得漫天的血雨,吞吞吐吐地說道。

驚怖的汗水混著血液順著其臉流下,無情而殘酷。

“下次再讓我發現誰在泄露本峰秘密,下場便如此人!滾!”佐宇大聲喝道。

“是、是、是,多謝……多謝師兄不殺之恩,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這徒眾忙磕頭道,褲子已是濕了,卻是駭得失了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