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文書說到徐良要在金刀堂抓賊,卻被金刀堂的堂主陳元雄攔住,非要和徐良比比刀法。

其實陳元雄不是壞人,不僅不是壞人,甚至還頗有俠名,他的金刀堂坐鎮晉陽府二十多年,從不仗勢欺人,相反的還經常幫助百姓,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俠義道。

隻是半年前,他新娶了一個妻子叫“桃花仙子”葉生香,這葉生香容貌豔麗,媚態橫生,是個天生的尤物。連日來,陳元雄沉迷於嬌妻的美色,故此纔有點兒迷失了自我。

諸位,“美色”這個東西可太厲害了,要不怎麼說色是刮骨鋼刀呢?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一點兒毛病都冇有。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好漢都栽在這上麵?任你天大的英雄一旦著了此道,也將難以自拔。

以陳元雄為例,堂堂的金刀堂堂主,成名於江湖數十年,當今武林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就因為受了葉生香的迷惑,變得有點兒好壞不分,是非不明。

俗話說得好,驢駕轅,馬拉套,娘們兒當家瞎胡鬨。這麼大一個金刀堂,你當堂主的不做主,什麼事都由一個娘們兒說了算,能好的了嗎?

就拿今天這個事兒來說吧,葉來香犯了先奸後殺的人命案,徐良來抓人實屬應當。可陳元雄卻不同意,他倒不是心疼這個作惡多端的小舅子,他是怕妻子葉生香不高興。因此他才提出要跟徐良鬥上一鬥。

一個威震江湖數十年的武林大豪,如今卻被一個娘們兒拿捏得死死的,實在是可悲可歎。

再看徐良,聽了陳元雄的話,哈哈一笑,說道:“好,既然陳堂主有此興致,徐良奉陪便是。”

當下,眾人出客廳來到當院。陳元雄命人取過自己的鳳翅紫金刀,徐良也亮出了自己的金絲大環刀。兩人互道“請”字,戰在一起。

陳元雄號稱金刀無敵震九州,果然名不虛傳,掌中這把紫金刀上下翻飛,風雨不透,刀沉力猛,招數精奇。

但是,他卻打不過徐良。

徐良是什麼人,得到過好幾位名家的真傳,除了他師父雲中鶴魏真和金睛好鬥梅良祖外,天聾地啞,春秋四老,海外野叟王猿,飛天魔女龍雲鳳等人也都傳授過他絕技。徐良的本領可以說集百家所長於一身。

而且徐良這個人還特彆聰明,所學武功不僅能融會貫通,自己還能自創招式,招式新穎,千奇百怪,往往能令對手防不勝防。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徐良的實戰經驗太豐富了,這些年來他會過的高人無數,從中學到的東西太多了。

因此陳元雄與徐良打鬥到三十多個回合就抵擋不住了,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突然,他就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衣服被人家劃破了一道口子。

再看徐良,往後一撤身,刀交左手,抱拳道:“陳堂主,承讓了。”

陳元雄臉一紅,知道徐良這是給自己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人家的大環刀稍微往前一遞,就能把自己開膛破肚。他把鳳翅紫金刀往地上一扔,說道:“徐大俠果然厲害,老朽輸得心服口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從這一點看,陳元雄不愧是金刀堂的堂主,夠個人物,輸了就認,絕不胡攪蠻纏。這纔是武林高人應有的樣子,輸了也不丟人。

要是輸了不肯承認,跳著腳罵街,不依不饒還要接茬再打,非要打個頭破血流纔算一回。那就不是高手過招了,那是潑皮無賴的做派。

徐良轉身麵向葉來香,說道:“葉來香,你是自己乖乖束手就擒呢,還是讓三老子動手拿你?”

葉來香拔劍在手,獰笑道:“徐良,想拿小太爺,你未必有這個本事。”說著話縱身而起,舉寶劍直刺徐良麵門。

徐良擺刀相迎。

也就三個照麵,隻聽葉來香“哎呀”一聲,被徐良一腳踢倒在地。

也許有朋友要問了,葉來香就這麼不堪一擊嗎,他不用和徐良大戰多少回合嗎?

不用,這種貨色怎麼和徐良比?他要是跟徐良打上十個回合,那就是侮辱白眉大俠了。

葉來香就地一滾,伸手就想往懷裡掏**帕。房書安看得分明,趕緊叫道:“爹,小心。”

哪知葉來香的手還冇等伸到懷裡去,就覺得手上一陣劇痛,徐良的一支金鏢已然穿透他的手掌。

這小子也挺彪悍,右手受傷,他還打算用左手去掏,徐良甩手一鏢又將他左手打透。

一旁的葉生香眼見弟弟受了傷,她二話不說,猛然間從腰裡抽出一條十八朵桃花鞭,奔徐良的後腦勺就打。

高手打鬥,講的是眼觀六路物,耳聽八麵風。徐良久經大敵,能不防備這個嗎?

老西兒聞聽腦後惡風不善,就知道有人偷襲。再看山西雁,低頭哈腰,葉生香一鞭走空。

徐良回頭看看葉生香,說道:“陳夫人,姓徐的不想和女人打架,我希望你好自為之,免得自取其辱。”

葉生香罵道:“放屁!醜八怪,老孃今天跟你拚了。”說著如同發瘋的母老虎一樣,掄鞭又打。

徐良左躲右閃,一連讓了她十幾鞭,後來也急了。老西兒心說,好你個王八驢球球的,三老子不給你點兒顏色瞧瞧,你不知道天是高的,地是厚的。

想到這兒,徐良把金絲大環刀一擺,開始進攻。

葉生香的武功是不錯,遠在她弟弟葉來香之上,但分跟誰比,跟白眉大俠徐良比到一塊兒,還是差的太多了。

兩人交手不到十個回合,徐良的刀尖正點在葉生香的手腕子之上。葉生香手腕子一疼,軟鞭落地,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徐良的刀又奔著她的脖子掃來。

葉生香嚇得一閉眼,暗叫不好,我命休亦。

在一旁觀戰的陳元雄嚇得魂兒都冇了,趕緊叫道:“徐大俠,刀下留人!”

其實陳元雄不喊這一嗓子也冇事兒,因為徐良根本就冇想著要葉生香的命,隻是嚇嚇她而已。就在刀鋒似挨著冇挨著她脖子的時候,徐良哈哈一笑,大環刀硬生生停住了。

徐良這手功夫一露,在場眾人無不欽佩,刀法如何先不說,這個寸勁兒一般人就拿捏不住。

徐良收刀在手,衝著金刀堂的人一抱拳,朗聲道:“各位,今天徐某人要將葉來香帶走,哪位不服,儘管上來與我動手。”

誰能不服啊?堂主陳元雄都不是對手,彆人上去不是更白給嗎?再說了,金刀堂裡除了葉生香和陳元雄,冇有一個看葉來香順眼的,都巴不得讓他被抓走呢。

就這樣,這位十惡不赦的“百花叢中一隻蝶”被徐良、房書安等四人帶回了祁縣縣衙。

望著徐良等人遠去的背影,桃花仙子葉生香的一雙眼睛裡射出兩道充滿仇恨的目光,她在心中暗暗發誓,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非想儘一切辦法給弟弟報仇不可。

至於葉來香的結局,還用問嗎?身犯數條人命案,自然是被砍頭示眾了。

此事了結之後,祁縣又恢複了平靜,隻是徐良、房書安心裡卻存有一個疑問:在門口留紙條的人究竟是誰呢,是誰在暗中提供了捉拿葉來香的線索?這父子二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單說這一天,徐良收到了一封書信,是玉麵小達摩白雲瑞差人送來的。

信裡的大概意思是說,白雲瑞最近遇到了一件煩心事,想請三哥徐良去一趟四川峨眉山八寶雲霄觀,幫他解決一下難題。

看完這封信,徐良心中頗為疑惑,暗道:“老兄弟在峨眉山二次學藝,身邊不僅有峨眉四大劍俠,更有八十一門總門長普渡普老劍客,縱然有天大的難題也能迎刃而解,讓我去能解決什麼呢?”

徐良又一想,心說,莫非是我們弟兄多日不見,老兄弟想我了,故此才找了這麼個理由讓我去他那兒玩幾天?得了,彆瞎琢磨了,反正左右無事,我去一趟便是,冇事更好,真要有事我也好幫幫老兄弟。

徐良把心中想法一說,不僅老孃和妻子同意,房書安、方寬、方寶這哥兒仨更是樂的手舞足蹈。尤其是房書安,倆手都拍不到一塊兒去了。

說實話,房書安跟白雲瑞的感情比跟徐良都近,因為白雲瑞是真心拿房書安當朋友,從冇有半點瞧不起他。而徐良則不然,在房書安麵前始終都端著一副長輩的架子,動不動就對房書安深責痛斥。這也難怪,誰讓徐良是房書安的乾爹呢,爹對兒子嚴厲點兒也不算什麼。

幾天後,徐良告彆了家人,帶著房書安和方寬、方寶,一行四人離開徐家莊,出山西,入陝西,奔四川峨眉山方向而去。

看到這兒可能有朋友要問了,那封信真是白雲瑞差人送來的嗎?

一點兒不假,千真萬確。咱們這幾天光顧著說白眉大俠徐良了,也該表一表玉麵小達摩白雲瑞了。

白雲瑞辭官以後,先回到浙江金華府白家崗,看望了母親樊氏老太太,安頓下了妻子蓋飛霞和陸小英。在家中陪著母親、妻子住了幾天後,便起身趕奔四川峨眉山八寶雲霄觀,找師父白雲劍客夏侯仁再次學藝去了。

因為白雲瑞通過在江湖上曆練了這麼幾年後,不僅成熟了許多,同時也真正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本領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厲害,跟那些真正的武林高人比起來還差的太多,甚至都不值一提。所以他決定,痛下苦功,二次學藝。

白雲瑞這點兒就挺好,雖然驕傲,但也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像有些人,會個三腳貓四門鬥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看誰都不順眼,見誰都不服,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牛氣哄哄的樣子,就開始自稱是什麼什麼大師,什麼什麼專家,讓人看著就噁心。

他到了峨眉山以後,總門長普渡和峨眉四劍自然是非常高興。

眾所周知,白雲瑞這小夥子不僅長得英俊帥氣,而且人品端正。他為人處世,一向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那是叮噹響、響叮噹的漢子。因此,他師爺總門長普渡,師父白雲劍客夏侯仁,師叔小劍魔白一子,師姑一字娥眉馬鳳姑和寒江孤雁尚雲鳳,都對他非常喜愛。

他這二次學藝可了不得,不僅師父、師叔、師姑全心全意的教給他能耐,他師爺普渡也經常指點於他。

那普渡普群生什麼身份?那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總門長。什麼本領?自武聖人於荷身亡以後,他就是當今天下武功最高之人。

白雲瑞經過師爺這麼一指點,武功更是突飛猛進。

這一天,普渡把四大弟子以及白雲瑞召集在自己身邊,宣佈了一個決定。他決定把八十一門總門長之位傳給大弟子夏侯仁,而夏侯仁上三門總門長的位子就傳給白雲瑞。

白雲瑞一聽就傻眼了,說什麼也不同意。

白雲瑞心說,我師父做不做八十一門總門長我不敢說,反正上三門總門長我可不敢做。我年紀輕輕,有何德何能敢坐這個位子?

可是普渡的語氣非常堅決,白雲瑞又不敢抗拒。

其實白雲瑞還不知道師爺的真正用意,他要是知道了更會大吃一驚。因為普渡不僅僅隻是想讓他做上三門的總門長,更想讓他做八十一門的總門長。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請看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