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江雪唯比她們都緊張,手心攥出了汗。

不自覺理了理淩亂的衣服,額前的碎髮撩到耳後。

她一步步走到最前麵,目不轉睛的盯著電梯口。

叮的一聲,空氣中都能聽到所有人屏住呼吸的聲音。

一道欣長的身影跨出電梯,氣宇軒昂。

江雪唯瞬間淚奔。

爸爸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西裝筆挺,身軀凜凜,渾身透著萬夫難敵之威風。

隻是歲月在他的眼角添了幾道痕跡。

爸爸………

眼前蒙上水霧,江雪唯欲上前。

然,身後兩道光鮮的身影讓她止了步。

媽媽……

和她的………姐姐。

江雨唯。

那個推她出去替她頂罪的姐姐。

她的六年牢獄之災,全是拜她所賜。

他們應該是要去參加宴會。

江雨唯一襲金色長裙垂地,燦爛生光。

光滑的絲綢貼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頭髮高高盤起露出漂亮的天鵝頸,高貴優雅。

比起隆重的禮服,絕美的容顏更讓人目不轉睛。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一顰一笑,美得炫目。

“雨唯,今天是你的生日,寒少在皇朝給你辦了生日宴,去的可都是A市的達官顯貴啊!”

江母挽著女兒的手,眼裡閃耀的光都是對女兒的自豪。

聲音不大不小,飄進江雪唯的耳朵裡。

她聞聲一怔。

纔想起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

在監獄裡冇日冇夜的乾活,她都忘記自己的生日是何時了。

“媽媽給你訂了今年最新款的珠寶,待會兒給你戴上,保證豔驚四座!”

“謝謝媽媽!”江雨唯在她肩上撒嬌。

“傻女兒,說什麼謝啊,媽媽就你一個寶貝女兒,當然要把最好的都給你!”

江母眼裡滿滿的愛意。

“對啊,寒少是什麼身份,我們可不能丟他的臉!”

雖說寒月澈是他未來的女婿,可不難聽出江峰語氣裡對他的尊敬。

他是最矜貴的豪門公子,單單家族企業寒氏傍身,他已然地位顯赫。

冇有人敢在他麵前逾越。

“我是誰啊,A市第一美人,不管穿什麼我都是和阿澈最配的那個,而且他那麼愛我,不會因為穿著打扮就對我改觀的!”

提到寒月澈,江雨唯傲嬌的揚起下巴。

彷彿所有的光因她而聚焦。

江雪唯清楚,江雨唯確實有傲嬌的資本。

她和江雨唯是雙胞胎,前後相差半個小時出生。

出生時,她們便和那些皺巴巴的嬰兒不一樣。

白白淨淨的,像精心雕琢的瓷娃娃。

院裡的醫生護士喜歡的不得了,說長大了一定是兩個美人坯子。

說得冇錯,五六歲時她和姐姐便以精緻的臉蛋走紅網絡。

十四歲時便以“江家二女,傾城絕豔”名動大街小巷,成為A市第一美人。

幾年過去,冇有人撼動她們的地位。

而如今,江雨唯依然是“江家一女,傾城絕豔”。

而她,早已被牢獄生活摧毀了一切。

“江總,剛纔有位女士自稱是您的朋友,她冇有預約,您看………”

接待她的前台小姐趁空閒插入,恭敬地詢問江峰。

她也是趁機想引起江峰的注意。

“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我不見任何人,有人打電話也幫我推掉!”

江峰冷沉著俊臉,展現出他商場一貫的雷厲風行。

“好的!”

江雪唯呆呆的立在人群後麵。

周圍低語讚揚他們一家三口幸福溫馨,她反而像個小醜似的,格格不入。

她緊緊咬著唇瓣,嚐到一絲甜腥渾然不覺。

爸爸………

你還有一個女兒也是今天的生日,你忘了嗎?

媽媽從小就喜歡姐姐。

因為姐姐身體健康,再加上熱情飛揚的性格也最像母親,從小便深得她的獨寵。

即使她被逐出了家門,即使媽媽不愛她。

她以為至少爸爸會記得。

然而,是她想多了。

江雪唯苦澀地笑了笑,眼淚生生被她逼回眼眶。

殺人犯!

從她背上這個罪名起,她就被所有人拋棄了。

估計爸爸想起她,應該也覺得是一種恥辱吧。

這裡已不再是她的家。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江氏,望著陌生人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車輛,江雪唯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天就快黑了,她連晚上落腳的地方都冇有。

包包裡隻有十塊錢。

在繁華的A市,恐怕隻夠吃一碗素麵。

幸好在監獄裡經常捱餓受凍,從早上到現在都冇吃東西,她也不覺得餓。

她還能求助誰?

她現在這副樣子,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江家二小姐,以前的朋友恐怕對她避如蛇蠍吧。

漫不經心的在街道上遊蕩,夕陽打落在她單薄的身板上投下斑駁的影。

看起來孤獨而又寂寥。

不知不覺,她竟然走到了皇朝酒店。

抬頭望著輝煌的高樓,記憶猶如走馬燈在腦海裡迴盪。

一股心酸湧上喉間,她差點淚奔。

皇朝……

是寒月澈送她的18歲生日禮物。

她還清楚記得他寵溺地說,“小唯,你喜歡吃甜點,以後可以在皇朝吃個夠!”

因為她愛吃甜點,他特意斥巨資為她建了皇朝。

豪華五星級酒店,聘請全國各地最出名的甜點師,為她製作。

那時候她做的每一個夢都是甜甜的。

然而現在……

皇朝是姐姐的。

寒月澈也是姐姐的。

兜兜轉轉,他最愛的還是姐姐。

現在想想,當初和她在一起,應該也是為了氣姐姐太過看重事業吧。

凝視著門口江雨唯的生日宣傳海報,她笑的那麼幸福,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她緊緊攥著拳頭,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心中的恨猶如烈火燎原般野蠻生長。

姐姐,我代你入獄。

六年,2190天。

我每一天都在煎熬裡度過,你怎麼可以過得這麼心安?

琥珀色的眸子淬著烈焰,帶著熾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