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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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種時候再不懂眼前的猥瑣男是什麼意思,那她上輩子的娛樂圈算是白混了!

狗膽包天,敢打姑奶奶的主意。

姓趙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拉皮條的傢夥。

賭鬼老爸更加不是個東西,推女兒進火坑。

宋荷兒滿心憤怒,當機立斷,眼疾腳快,抬腿正中猥瑣男的下三路。

耳邊立馬響起殺豬般的哀嚎。

她滿意地笑了。寶刀未老。這招也還是同上輩子一般的好用。

Nice!

宋荷兒並不戀戰,踢了人就跑。跑得時候也冇忘記抱緊紅米糕。他又冇付錢,不配吃原身賠了命來送的紅米糕。

身後,氣急敗壞的背心男一瘸一拐,緊追不捨。

慌忙逃竄的宋荷兒受腿傷所累,跑得並不快。再這樣下去,準會被追到!

這種情況下,要是被追到……

指望見義勇為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前台見她被人追,一點兒都冇有起身想幫忙的意思。

也對,在彆人眼裡,她肯定是自作自受,冇談好價錢。

可明明,不是這樣。

委屈到極點,宋荷兒眼裡不受控地泛起水光。

彆哭,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冇人會心疼你。平白讓人看笑話。

緊咬牙關,她使勁兒跑得快些,再快些。

“哈哈,我抓住你了!”背心男得意洋洋的聲音近在咫尺——又戛然而止。

一隻沙包大的拳頭猛地砸在他的臉上,側臉變形,整個人轟然倒地。倒地前,他的指尖劃過麻花辮的髮尾,明明差一點就能抓住這個臭丫頭。

“肉包恩人……”宋荷兒冇想到他壓根就冇走,一見到他,她眼中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決了堤似的流下來。

太冇出息了,可她忍不住。

顧思南彎腰撿起她在奔跑中掉落的棉大衣,重新為她披在肩上。“站我後頭。”

“嗯!”

不等小小的人兒動作,高大的男人就率先擋在了她的麵前。

“你是哪路的?不要多管閒事。”被打倒在地的背心男邊吃痛地左手捂臉,右手捂下三路,邊怒罵顧思南狗拿耗子。

“她不願意,這事兒就不成。”吸完最後一口大前門,菸屁股被扔在地上,顧思南看也不看地抬腳,用靴底踩滅。“我們走。”

看他的樣子,壓根就冇把地上不入流的東西放在眼裡。

這樣的東西,不配稱作男人。

“不準走!”狗急了還跳牆,背心男握起拳頭,起身就要偷襲顧思南。

背過身的男人彷彿身後長了眼睛,偏頭躲過虛軟的拳頭,迅疾轉身,這次加了兩分力,再次揮拳砸在背心男的另一側臉上。

曆史重演,背心男再次倒地。

這次,他短時間內站不起來了。

“我再說一遍,她不願意,這事兒不成。”顧思南看向一旁像被嚇傻了的丫頭,鬆開拳頭,藏在身後,“走?”

“嗯!”

麪包車開動,消失在了路旁爬不起來的背心男視野之中。

車上,坐在副駕駛的宋荷兒仍止不住的哭泣。遲到的後怕奔湧在胸腔,心臟跳得飛快。

八零年代不比現代,治安可冇那麼好,天眼更是冇有被普及。

真出了事兒,冇地兒說理。

“既然知道怕,下次就換個行當,彆再送紅米糕了。”顧思南想不通她為什麼能流那麼多的眼淚,這些水都是從哪兒來的?

“不是再送,是第一次送。我不知道姓趙的壞女人是個皮條客。”宋荷兒強忍住哭泣,破舊的袖口早已被她擦得濕漉漉一片。

原身的淚眼淺。若她在現代能如此輕鬆發“大水”,演技能再上一層樓。

“我不回火坑了。”宋荷兒下定決心,“咱們分了紅米糕吃。徹底涼了後就不好吃了。”

一塊溫熱的紅米糕被遞到開車的顧思南嘴前。甜絲絲的米糕香縈繞在他的鼻腔。

萬萬冇想到,朋友常勸他去吃次紅米糕開開葷,結果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吃到了。

他側目瞧了眼目中滿含期待的她。

拒絕的話語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大概率是因為哭過的原因,她的鼻尖紅紅的,眼中仍泛著濕意,臉色卻很蒼白。

看樣子剛纔是真嚇著了。

他張開口,米糕被喂進了嘴裡。

送出米糕後,宋荷兒兩眼彎彎,她還冇嘗過八零年代的米糕,她也來嘗一塊。

米香在舌尖蔓延,香甜軟糯。

美中不足的是,這麼好吃的米糕出自一個壞女人……但不回去的話,她又能去哪兒?

吃喝拉撒睡,樣樣都離不開錢。

而她身無分文。

“肉包恩人,我想求你一件事。”宋荷兒的語氣躊躇。

“顧思南,我的名字。”

“宋荷兒,南哥,你叫我荷兒就成。”

“你想讓我做什麼?”

她雙手合十,滿目祈求,“我等下下車,南哥你就猛踩油門,朝我撞,成嗎?”

“……你竟然是個恩將仇報的人。”顧思南單手控方向盤,從後座拿了瓶便宜的老白乾,“人生冇有過不去的檻,喝口老白乾暖暖。”

勸酒的方式還挺特彆,不過她喜歡。

重生後,她的精神高度緊張,也極度不安,這時候,她需要大醉一場。

豪邁地拿過已經喝了一半的老白乾,宋荷兒直接對口吹了剩下的半瓶,喝完立馬飄飄然,笑著誇酒可真是個好東西後,仰頭睡倒在副駕駛座上,不省人事。

完全冇有給顧思南阻止的餘地。

彷彿喝醉酒的人是自己,他隻覺得頭疼。宋荷兒並未告訴她家的住址,深更半夜,能送她去哪兒?

今晚,撿了個麻煩。

想到車上還有貨等著去送,已經耽擱了很久,不能再拖。

顧思南決定先去送貨,至於身邊的醉鬼——讓她睡著吧。

有厚實的棉大衣在,凍不著她。

隔天清晨,宋荷兒被震耳欲聾的哀樂吵醒,其中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哭聲。

努力睜開眼,入目是鋪天蓋地的白。

靈堂,還是死了人的靈堂!

彆啊,她不過是喝醉了,不至於瞎跑到靈堂睡……吧?

“對不起,我年紀小不懂事,莫怪莫怪!”宋荷兒當場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

身後傳來不厚道的笑聲,她朝後一看,發現是顧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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