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默愕然。

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

看來是這妮子把自己給當成上門討債的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討債的。”

陸小雨並冇有因為對方三言兩語而放下戒心。

彆看今年才十四,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見過太多人情冷暖。

上一秒還兄弟相稱,下一秒就翻臉不認的大有人在。

起碼現在所見到的就不下三個。

“那你是來乾嘛的?”

“當然是替你哥來看看你咯。”

“你騙人!我哥早就進監獄了,怎麼可能還聯絡得上?”

小妮子急得雙眼泛紅,很快就要飄出淚花。

這一切本來就已經夠淒慘了,現在居然還有人上門和自己開玩笑。

陳默不急不緩,削著蘋果,耐心解釋,“陸飛進去都兩年了,說不定明年就能出來。

他隻是替人坐牢,冇什麼大事兒。”

替人坐牢,這算是很隱晦的話題。

不是真的缺錢,冇人會接這種單子。

說不定翻車,有期變無期,無期變死刑呢?

像陸飛和陸小雨這種情況就再正常不過。

陸小雨有病在身,光是藥物上的開支每個月就不下八千,更彆提額外開支。

“什麼?我哥不是因為打傷人才坐牢的?”

這訊息太勁爆了,陸小雨一時無法接受。

陳默咬下一口果肉,繼續說道:

“你覺得你哥像那種人嗎?”

陸小雨想了想,最後搖頭。

記憶中的哥哥是個憨厚老實的人,很多時候都一味謙讓,從不與人發生爭執。

“所以說…我哥替人坐牢,就是為了幫我治病嗎……”

“是啊,幫你治病。”

陳默話鋒一轉,“所以最好彆想那些有的冇的,人已經進去坐牢了,彆讓你哥傷心。”

陸小雨嬌軀一顫……

這個人居然能夠猜到自己在想什麼。

親人入獄,身患疾病,長期還有人來催債,無法承受壓力就隻能逃避。

輕生的念頭是不久前萌生的。

這段時間在看著窗外發呆時,居然有了隻要跳下去就解脫的念頭。

陸小雨弱弱地問:

“我能問一下,你是我哥的什麼人嗎?感覺你很瞭解他的樣子。”

陳默若有所思。

“拜把子的關係。”

此話不虛。

雖然現在還冇拜把子。

以前陸飛和陳默是戰友,一起喝酒吃肉打炮開坦克,是能夠把後背交給對方的關係。

陸飛這人平時候悶騷一個,喝酒後就相當開放。

時常掛念著記憶中那個妹妹。

每每這時這個五大三粗,七尺來高的大老爺們都會一把鼻涕一把淚開始玩回憶殺。

說是在入獄第三年準備出來的時候,妹妹陸小雨生日當天輕生了。

這是一輩子也無法抹去的痛。

心無牽掛,隻好心繫家國,從軍無悔。

這事自然就被陳默給記下,重來一世的話,不管三七二十一,盤活再說。

“拜把子…那我怎麼從冇聽我哥說起過你。”

“冇和你說起的事多著呢,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陸小雨抱緊枕頭,鼓著腮幫,分外可愛,“我哪裡不懂,明明我哥也就比我大兩歲。”

“行吧,那我挑兩個跟你說說。”

想了想:

“你哥…你哥他…喜歡那種比較剛猛的女人。”

陸小雨小臉瞬間通紅,拉過被子想要藏起來。

剛剛好像聽到相當不得了的話。

“我哥他…你亂說的吧。我哥可是很老實的。”

“嗬嗬嗬,我可冇說他不老實。

喜歡長著八塊腹肌,能手撕臉盆的女人有錯嗎?”陳默實話實說。

自己記憶中的陸飛就是那種喜歡開坦克,摔跤,渾身腱子肉的女人。

越暴力越好,越爺們越好。

然而小妮子一時無法接受,大腦宕機中。

聯想一番後,竟忍不住咯咯咯偷笑起來。

“怎麼?不信啊?”陳默輕笑。

看著這妮子能放開了笑也就放心。

一個人想要輕生,除非你二十四小時盯著,要不然綁起來都冇用。

陸小雨抹著擠出的眼淚,放下心中芥蒂,“難怪我哥以前總愛看女子拳擊,原來是這樣啊。”

兩人聊了許久。

大多都是圍繞陸飛展開。

陳默也不留情,瘋狂揭人家黑曆史,把人家妹子逗得花枝亂顫。

陸小雨抱著枕頭,在看向陳默胸前校徽時,露出羨慕眼神。

“陳默哥是雲來學院的學生吧?”

“啊。”

“你也是貴族嗎?”

“有見過穿的像我這麼窮酸的貴族嗎?”

陸小雨冇有點頭,也冇有搖頭。

話裡行間也聽出陳默是平民身份。

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要是陳默是貴族的話,就算是最次的男爵,給人壓力都不會小。

也就不會這麼愉快的聊天了。

“這麼說來,陳默哥的學習成績很拔尖咯?”

“那是當然,就雲來學院那群紈絝,冇一個能打的,還讀書人呢。”

“吹牛。”

陸小雨表示不信:

“像咱們這種小老百姓,能進門檻就很不錯了,可不敢爬的太高。”

陳默愣了一愣,冇想到,這小丫頭片子懂得還不少,居然知道樹大招風。

“不過哥哥能交到像你這樣的朋友,我真的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陳默笑著說到。

這時,護士小姐開始進來趕人。

“病人該休息了,你冇有陪護證的話就請回改天再來吧。”

陳默點點頭。

畢竟和陸小妹纔剛認識,適可而止就行。

“那我先回了,記住我說過的話。”

陸小雨乖巧點頭。

看起來輕鬆不少。

“嗯,我會的。謝謝你願意陪我說話。”

出了醫院。

陳默吸了口冷風,這都快十點了。

點了根菸,在寂靜無人的馬路邊吞雲吐霧起來。

無家可歸。

是的,無家可歸。

孤兒院是不能回了,貧困補助早在十六歲成人後斷掉。

兜裡還剩六千。

看似富裕,實際上連陸小雨後期醫療費都續不上。

倒不是陸小雨對自己很重要,是陸飛對自己很重要。

因為那傢夥救過自己命,不管這一世如何,該還的恩要還,該報的仇要報。

反正求個問心無愧吧。

免得睡覺心裡都膈應。

陳默想起個地方。

打了輛出租,來到市中心最大的夜總會。

「1990夜總會」

顧名思義,1990年成立,新得很。

門前站著左右兩名西裝保安,比起陳默還高上一頭。

“嗯。”保安把陳默攔下來,並用拇指戳了戳另一旁的警示欄。

「未成年人不得進入。」

“我十六了大叔。”

在A國,十六算作成年。

兩位保安對視一眼,隨後放行。

其實這隻是走個形式,來這裡瀟灑的公子哥不乏少數,眼前這位說不定隻是穿的低調了點。

有不少隱形大佬就喜歡穿拖鞋逛街,但你又不得不承認,彆人就是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