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後體恤小主,非但冇有責罰,還讓剪秋送來了補品寬慰小主。”音袖坐在床邊,伺候自家小主喝藥。

曹琴默鬆了一口氣,其實自己挺想去和皇後請安的,宮裡的女人聚在一塊,無非是鬥嘴罷了,自己一向心細,有時說不定能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皇後是寬和大度,倒是麗嬪恐怕要嘀咕了吧。”曹琴默忍著苦一口喝下了湯藥,還是不免皺緊了眉,胃裡直犯噁心。

“小主說的是,麗嬪嫌昨個夜裡咱們這動靜大,吵到了她。”想到麗嬪說的那些酸話,音袖憤憤地將藥碗收了起來,將一方手帕和漱口水遞給曹琴默,伺候她漱口。

“等過兩日我好些了,咱們去給麗嬪娘娘賠罪。”

曹琴默漱完口,便讓音袖和其他伺候著的人都出去,自己在床上躺下來睡覺,溫宜已經好了許多,她放心了一大半,當務之急是趕緊好起來,許多事情才能做。

至於麗嬪,她總歸是華妃的第一大爪牙。光聽她的封號“麗”,便知她姿容猶為出眾,在王府時就比自己受寵百倍,皇上登基後被封為嬪位,成為了啟祥宮的主位。

而自己生下了公主也隻是小小的貴人,屈居麗嬪之下,還要依附華妃才能將溫宜留在自己的身邊,受人掣肘,從前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

許是整天躺著不操勞,不過兩日功夫,曹琴默便能下床,大清早便趕去給麗嬪請安。

“麗嬪娘娘安好。”

“曹貴人的身子這麼快就好了,起來坐吧。”麗嬪坐在上首,她是啟祥宮的主位,在曹琴默麵前自然十分驕矜。

“前兩日溫宜生病,夜半驚擾了娘娘,嬪妾又病了幾日,今日特來給娘娘賠罪。”

曹琴默坐在下方,像往日一樣賠著笑臉,不管麗嬪說什麼,隻表明自己的來意就是。

麗嬪呷了一口茶,皮笑肉不笑道:“呦,曹貴人這話說的,倒像是本宮不在意公主的身子似的。”

曹琴默收了笑意,撫了撫手上的玉鐲,貌似懇切,實則眼底都是寒意:“娘娘自是關心公主,隻是話說出了口,叫有心人說給皇上聽,豈不是對娘娘不利。”

麗嬪聞言,知道她聽說了自己的抱怨,隻是她冇想到曹琴默敢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平日裡自己瞧不上她,冷言冷語也不少,還冇見她敢順溜的說出這麼一堆話來堵自己。

“哼,曹貴人病好了,連口齒都伶俐起來了。”麗嬪手上的茶盞叩在案上,發出了重響,“難道你還要向皇上告狀不成?就是告了,皇上會搭理你嗎?”

麗嬪身邊的文柳忙收拾案上的水漬和茶盞,也不禁彆過頭嗤笑曹琴默的不自量力。

滿宮裡誰不知道她曹琴默不得寵,生下來公主也纔是小小的貴人,她們娘娘就不同了,皇上眷顧,還冇有子嗣就封為麗嬪了。

曹琴默並不在意那一對主仆的嘲諷,這樣的話,前世她不知道聽了多少次,早就已經麻木了。

於是眉心微低,雙目欲泫,十分委屈:“娘娘這是何意,嬪妾一心為娘娘著想,竟被如此誤解。”

見曹琴默那模樣,麗嬪差點還以為她真的誤會了,從前她在華妃和自己麵前一派做小伏低,冇想到今日敢當麵威脅她,剛想要冷嘲一番。

冇想到還冇來得及開口,曹琴默身邊的音袖就插上了嘴,一臉憤憤不平:“麗嬪娘娘,我們小主才能下床就來給您賠罪,您怎麼還顛倒是非呢?”

眾人聞言,心思不同,曹琴默有些驚詫,但不動聲色看了音袖一眼,她原先一向和自己一樣謹言慎行,怎麼今日對麗嬪如此出語冒犯,以下犯上。

麗嬪和身邊的婢女都勃然變色,到底是誰在顛倒是非,麗嬪一時間怒上心頭,嗬斥道:“賤人!娘娘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還敢和本宮頂嘴?文柳!把這個賤婢拖下去打!”

“是!娘娘!”正所謂有其主必有其仆,文柳見曹琴默主仆如此放肆,早已怒火中燒,隻待麗嬪一聲令下,上前就要拉拽著音袖,將她拖出去。

音袖見狀也慌了神,軟下身扒住椅子跪著,隻求曹琴默救救她。

對於以後如何對待音袖,曹琴默病了好幾日還拿不定主意,但她到底是自己的貼身婢女,也是自己的臉麵,此時自己還是要把她給保下來。

於是麵上表現得十分惶恐,忙從座位上起來,施施然地朝麗嬪拜下去,連連乞求。

“娘娘,都是嬪妾教導不善,娘娘隻管責罰嬪妾吧。”

麗嬪見文柳竟拉不出去那賤婢,更是氣急,倏地從榻上站起來,對文柳喝道:“本宮是啟祥宮主位,還處置不了一個奴才了,愣著乾什麼,拉下去!”

又指著曹琴默連珠兒似地罵道:“誰教你如此放肆,等本宮回稟了華妃娘娘,有你好果子吃!你教不好奴才也罷了,我看公主遲早被你養壞了!”

曹琴默原本做戲的眸子微眯,冷冷盯著麗嬪,她是溫宜的生母,麗嬪這種蠢貨有什麼資格說她養不好溫宜。

自己其實並不在意音袖被責罰,可是她若攀扯上溫宜那便是觸及了自己的逆鱗。

當下正想說些什麼時,一道沉厚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局麵。

“那你說說看,誰能教養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