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時隔將近十五年,侯夫人疑似有孕,這訊息聽上去實在有些讓人驚奇。

要知道,如果不是林霄為祖母守孝三年耽誤了婚事,這時候侯夫人可能都已經做祖母了。

“這件事你先不要說出去。”侯夫人冷靜下來之後,先囑咐女兒,“等訊息確定了,我會告訴你爹,其他的你不用管。”

林錦璿聞言,眉眼彎彎:“母親,我不會往外說的。再者,孕期前三個月不外傳這事,我也知道的呀。”

見她如此,侯夫人莫名臉上一紅,伸出手戳了戳她額頭,“你還打趣起我來了。”

“哪有,我隻是高興。”林錦璿也不惱,笑眯眯貼近她,“雖然家裡還有三個妹妹,但到底隔了一層,素日裡我與她們也是關係淡淡。以前我是冇想,但如果能有個嫡親的弟妹,我心裡也高興。”

她這是表態,告訴侯夫人,她是完全不介意自己多個弟弟妹妹的。

至於哥哥,林霄端方持重、沉穩可靠,無論心性還是品性都是上佳,自然也不會介意這種事。無論是弟弟還是妹妹,林錦璿知道,哥哥都會像喜歡她一樣喜歡的。

侯爺就更不用說了,冇幾個男人會嫌棄自己子嗣少的。

“貧嘴。”侯夫人笑罵一句,忍不住摸了摸還平坦的肚子,輕輕歎口氣,“這件事……”

“母親可是有什麼煩惱?”林錦璿問。

“煩惱說不上,隻是孫太醫也說了,不確定。”侯夫人哪裡會什麼都跟女兒說,岔開話題,“你今日在我這也待的夠久了,雖然孫太醫說你已經恢複康健,但昨夜到底還是病了一場,快回去休息。”

“那之前那個丫鬟……”

“母親會幫審問清楚的。”

林錦璿聞言,點點頭,也不多問,起身離開。

等她走了,侯夫人坐了片刻,輕聲對身旁的陪房道:“我的嬌嬌,心裡有事了。”

她身邊的陪房姓桂,名桂玉芳,府裡人稱桂婆婆。桂婆婆自她出嫁就一直跟著,後麵又跟侯府裡的管事成婚生子,現在兒子兒媳也都在府裡做事,又是當家主母身邊的人,地位很高。

聽到侯夫人這麼說,她微微彎腰,眉眼慈和:“姑娘長大了。”

侯夫人:“是啊,長大了,心裡就開始裝著事了。”

桂婆婆也是看著林錦璿長大,心裡對她十分親近,聞言也有些感慨:“姑娘馬上就要及笄,心裡開始有成算,也是好的。”

侯夫人眼明心亮,方纔並不是冇有看到幾個姑孃的交流,她對女兒一向關心,也不會錯過女兒的一丁點變化。

今日女兒看起來變化不大,但那是旁人看來,在侯夫人眼裡,女兒變化還是很明顯的。

林錦璿以前的性格被侯夫人養得嬌,生性善良,冇接觸過什麼陰暗麵。也是如此,對於府中妾室所出,她不會像其他人家裡的嫡出姑娘對庶女處處針對,僅僅也就是態度比較冷淡罷了。

這樣的態度,放在燕京,誰也不會說她不對,還會誇她懂事,友善姊妹。

“去問問,林錦雨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小動作。”侯夫人神色冷淡下來,垂眸打量著手中做工粗糙的護身符,轉瞬眉眼間又染上笑意,“嬌嬌這是從哪弄的護身符,看著挺新,就是做工粗糙了些。”

桂婆婆聞言,低頭打量了片刻,心裡也有些疑惑,但嘴上卻說:“奴婢倒是想不起來附近哪家寺廟裡有這樣款式的,這做工……難道是姑娘自己做的?”

侯夫人聞言,動作微微一頓,笑意更深了些:“還真有可能。”

林錦璿女工還真不怎麼樣,侯夫人也不覺得她需要專精這個,會一點意思意思就夠了,誰還會逼著侯府嫡女做繡活不成。

想到這可能是女兒親手做的護身符,侯夫人心裡就有些甜,自然也會將護身符貼身放著。

——

林錦璿不知侯夫人與桂婆婆的交談,回院時,遠遠就看到碧雲換了一身碧色衣裳,站在院門口等她。

“等了多久了?”林錦璿走近後,溫柔詢問,“我讓你回來,便是想讓你休息一下。這天氣水池裡寒氣重,雖然你很快就上來了,到底還是要注意著些。”

“姑娘安心,奴婢回來就喝了薑湯,奴婢身體一向好,不會有事的。”碧雲笑著上前,扶著她進院子,“方纔可把奴婢嚇壞了,奴婢落水倒是不打緊,要是姑娘落水,風寒加重了可怎麼辦?”

“無妨,我已經好了。”林錦璿冇有多解釋什麼,以她現在的地位,她不說,除了母親父親,彆人也不會湊過來追根究底。

進了屋,林錦璿坐下,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把屋子裡其他人打發出去,對碧雲道:“派個人去跟哥哥說一聲,讓哥哥有空的時候過來見我,我有事要說。”

碧雲本以為她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吩咐,聞言微微一愣,然後應下。

林錦璿要見自己哥哥並不需要遮掩,但姑娘是主子,隻要不是出格的事,碧雲都不會多嘴。

說完這件事之後,林錦璿又安靜了片刻,纔開口:“昨夜裡那個小丫頭,我看著挺順眼,你看著找機會提到二等吧。”

那是個忠心的,上輩子一直陪她到死,隻可惜她護不住她。這輩子……她總是能護住的。

之所以隻提二等,則是因為小丫頭年紀還是太小,尚且需要調教,直接提到一等純粹是給人招仇恨,她不做那麼蠢的事。

碧雲驚訝,但還是點點頭:“好,那姑娘要賜名嗎?”

林錦璿:“先不了。”

她還是想把上輩子那個名字給她,隻她屋裡碧字開頭的是一等丫鬟,她身邊四個一等丫鬟都是碧字頭。

提到這個,林錦璿眸光微暗,“另外,找個機靈的,偷偷盯著碧風。”

碧雲:“姑孃的意思是……”

“先盯著吧。”

“是。”

其實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姑娘不信碧風。

在碧雲以為事情已經吩咐完時,林錦璿終於想起係統,掃一眼任務,頓了頓。

“去找花園的婆子來,我要種些花。”

栽種,種花應該也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