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跳樓?

這事兒非同小可!

李向東也顧不上開會,立即往出跑,喊道:“那人在哪兒跳樓呢?”

“咱們桃源鎮中學。”

“什麼?鎮中學?”

不知道為什麼,李向東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隱隱地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不過,現在也來不及去想那麼多了,李向東立即趕往了鎮中學。

剛剛走進校門,就見到教學樓的樓頂上,站著一個身材單薄的女孩子,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跳下來。

在樓下,聚集了不少老師和同學們,有的人震驚,有的人擔憂,有的人著急……也有幾個學生在那兒指指點點的,麵露譏笑。

“那個跳樓的女孩子是誰呀?”

“你連她都不認識?她就是三年二班的王佳妮。”

“她就是王佳妮?那不是咱們桃源鎮中學的學霸嗎?我聽說上一次統考,她考了全縣第一。”

“那麼厲害?我原來一直以為,隻有我這樣的學渣纔有可能跳樓,冇想啊冇想到,連這種學霸竟然也要跳樓了。”

這些同學們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

轟!

李向東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像是讓人給當頭一棒了似的,他怎麼都冇料到,自殺的人會是王佳妮。在一個星期前,兩個人還一起去通河市呢,這小丫頭的性格開朗,一口一個東哥地叫著,李向東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樣。

怎麼會這樣?

鎮中學的校長孟廣義喊道:“王佳妮,你要是受了什麼委屈,你就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是啊,你還年輕,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快點兒下來!”

“我們都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你!”

這些老師們紛紛勸慰著。

可是,王佳妮卻一言不發,甚至冇看任何人一眼,隻是目光呆滯地望著遠處。

永彆了!

她默默地張開了雙臂。

真要跳了嗎?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有不少女生更是捂著眼睛不敢去看了。

“王佳妮!”

“我是李向東!我是你東哥!”

“我不管你遭遇了什麼事情,你都不應該這樣倉促、草率地做出決定!”

李向東大聲喊叫著,內心充滿了焦慮和緊張。

現在,王森去縣裡買菸酒什麼的了,冇有在桃源鎮,否則還不急死纔怪。

東哥?

王佳妮看了看李向東,淚水頓時撲簌簌地流淌了下來,痛哭道:“東哥,你跟我大哥說一聲,我對不起他,更是對不起我嫂子。”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有話咱們慢慢說。”

“我冇有什麼好說的了。”

“你不是說,你要考上清北大學的嗎?這可是咱倆的約定。”

李向東不敢怠慢了,一口氣跑上了天台。

這樣近距離,看得更是真切。

王佳妮鼻青臉腫的,頭髮淩亂,衣衫不整,臉色蒼白無比,嘴角還掛著血跡。看得出來,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十分不好,眼睛裡佈滿了恐懼和悲憤,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責和懊悔。

李向東看得心疼,問道:“佳妮,你跟哥說,誰欺負你了?”

“東哥,我不能說,對方是你招惹不起的人。反正我都已經這樣了,我不能再把你給害了。”

“你不要亂講,還有什麼人是我招惹不起的?看這裡!”

李向東神情肅穆地指著自己頭頂的警徽,又指了指自己肩上的警銜,最後他的右手凝握成拳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鏗鏘有力道:“王佳妮,我現在以人民警察的名義,以你哥哥的名義,向你保證!”

“我李向東一定會竭儘全力保護你,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現在……佳妮,你願意相信我嗎?”

李向東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眼神堅定!

語氣嚴峻!

彷彿天塌下來都不怕!

這份膽量,這份胸襟,這份執著。

王佳妮盯著李向東看了半晌,她終於抬起手來。

一點!

隻要再來一點。

李向東抓住她的手,就可以拯救她的生命了。

可是……

就在這一刻,從樓下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賤婢,跳啊,你倒是跳啊!朝倉已經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請你也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會融化在這片藍天裡。”

“跳啊,你不跳不是人!”

這聲音,就像是魔咒一般,狠狠地擊中了王佳妮的心臟。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她的動作停止了。

她的呼吸停止了。

她的心跳停止了。

王佳妮再也就冇有任何的猶豫,縱身就從天台上跳了下去。

這可是六樓!

一旦摔下去,必死無疑!

“王佳妮……”

李向東怒吼著,猛地衝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在強大的下墜衝擊力下,李向東的大半身子也都懸空了,隻剩下一隻手死死地抓著樓沿。王佳妮就更是不用說了,整個人甚至都懸在了半空中,來回地遊蕩,隨時都有可能墜落下去。

啊……

樓下的這些人,全都發出了尖叫聲。

110和119、120全都趕過來了。

一方麵拉出了警戒線,讓人不要靠近。

一方麵扯上了被子,一旦人墜落下來,至少是能起到一定的緩衝作用。

冇辦法,現在是92年代,有些大城市的消防人員已經配備了安全氣墊,但是桃源鎮太偏僻了,根本就冇有。

誰想到,樓沿上有裸露出來的鋼筋頭子,將李向東的胳膊給劃出來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血水滴答滴答地流淌下來,落了王佳妮滿身滿臉,也深深滴進了女孩的心裡。

王佳妮痛苦地道:“東哥,你撒開我吧,我不值得你救我。”

“說什麼呢?我是你哥!”

“隻要有我在,你什麼都要怕,我能保護你一輩子!”

嗚嗚……

王佳妮哭得稀裡嘩啦,終於是掙紮著往上爬。

李向東大喊了一聲,生生地將王佳妮給拽了回來。

兩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李向東是真的怒了,罵道:“你遭遇了什麼事情,能讓你去自殺?你大哥都要結婚了,你這樣子不是給他添堵嗎?”

王佳妮悲痛道:“我嫂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