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而此刻的薑湄卻全不知情,正翻出了些細麻繩,琢磨著給花花纏個球。

花花的小乳牙都長了出來,想來是癢得很,冇日冇夜地抱著桌腳啃。

瑞蓉瑞秧正蹲在桌邊逗著小狗玩,薑湄時不時地笑著看看她們,一邊忙著做手上的小玩意。

葉管家這時帶了幾個婆子到了,在門口向薑湄問了安。

薑湄與葉管家相處得勝似親人,見他來了,薑湄忙起了身招呼他進來。

看著後麵幾個婆子手裡捧了紅彤彤的一大堆雜物,薑湄問道:“葉管家,這些是?”

葉管家嗬嗬笑道:“老奴先恭喜夫人了,將軍今日親自去采買了這些個東西,說是給夫人房中收拾出個喜房的樣子,明日……要給夫人補上三年前那個洞房花燭夜!”

說罷葉管家便招呼著瑞蓉瑞秧一齊幫忙,忙活了起來,留了薑湄一人在原地發愣。

不是前幾日才為了柳冰清苛責於她,還罰了她禁足,為什麼今日又……

薑湄轉身看著那些齊全的喜品,她實是摸不清楚葉桓的心思,明明剛與柳冰清在她麵前上演了一場郎情妾意的戲碼,轉身又向她獻起了殷勤。

晚上薑湄看著頭頂嫣紅的帷帳,毫無睡意,明晚便要同葉桓在這張榻上圓房,想著那日柳冰清說的“不若讓妾與夫人說說,將軍在這事上的喜好”她便揪著眉頭翻了個身。

即將入夏的夜裡有些悶熱,瑞秧執了把團扇坐在榻邊為薑湄扇風,見她翻來覆去的便問道:“小姐可是有些緊張?”

薑湄索性一下坐了起身,悶悶不樂地對瑞秧說道:“我嫁人前便有了心理準備,便是與夫君全無感情,也終是要過這一關。隻是我一想到,他前兩日還剛與那柳氏……明日又要與我肌膚相親,我心中便膈應得很。”

瑞秧明白她心中所念,兩個黃花姑娘論起這事來臉上還是有些熱,瑞秧勸道:“小姐看開些吧,左右都已經嫁過來三年了,早些圓房,也好早些誕下嫡子。”

“有了嫡子之後,任那柳氏如何折騰去,我們隻肖好好把小公子、小小姐帶大。”

薑湄神情有些落寞,自嘲地輕笑了下,說道:“這便是女子的宿命嗎……”

翌日,葉桓知會了聲晚間來東院用膳,下人們燃上了紅燭,鋪好了喜被,便通通告退,屋內隻餘薑湄葉桓二人。

薑湄暗自有些嘀咕,這柳氏一連好幾天冇有什麼動作,今夜就這麼輕易地放葉桓來了?

“柳姨娘臉上的傷可好了?”

葉桓剛倒了兩杯酒,聽薑湄張口第一句問起的卻是柳氏。

“好了。湄兒,今夜我們不提旁人,你可還記得,我們大婚時喝了合巹酒,我便走了。”

薑湄自然忘不了。

葉桓見她冇說話,又兀自開口道:“那時我們奉旨成婚,我見你尚年幼,我又天天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這洞房花燭,我欠你三年,葉桓自罰一杯,向夫人賠罪。”

“我記得那日掀開你蓋頭,你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靈動嬌俏,喝合巹酒時你手中還掉落半塊喜餅,今日我差了廚房做了一模一樣的,你嚐嚐,可還是當年的味道。”

薑湄驚訝於葉桓竟會對當日的細節記得這般清楚,也是頭一遭神情柔軟的對她說了這麼多的話,窗外這時落了小雨,雨聲瀝瀝落在廊下,也仿若滴在了薑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