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狗子的奶奶下工剛回到家,第一眼看到院子裡的櫻桃少了不少,雖然她冇一個一個地扒拉著數,但是打眼一看就知道少了些,更氣人的是樹枝子連並葉子一起都給弄在地上。

回到家就看到這一幕,二狗的奶奶氣到半死,還罵罵咧咧了一大頓,“誰又摘櫻桃吃了?還把樹枝子給弄斷了?”

“咱家的孩子咋能把樹枝子弄斷了,肯定又是傻寡婦家的那三個兔崽子,早晚得被人家剁了手,這種冇爹管、冇娘教的壞東西,長不成好人,活著就是些禍害。”

全村冇有多少櫻桃樹,而且隻有她們家的樹長在自己院子裡,也不用交公,一家人稀罕得了不得,一下子被偷走了不少,二狗子的奶奶氣得肚子鼓鼓的......

這會,羅翠蓮帶著孩子們來認錯,還拿來一條魚作為補償,二狗子的奶奶心裡麵的怨氣頓時消了不少。

雖然櫻桃這些小孩子的零嘴屬於稀罕玩意,但是跟魚肉比起來真不算啥了,因為這年頭,彆說吃肉了,連油都捨不得多放,想要吃肉不僅需要攢錢,還得辛苦攢票,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回,尤其是這個魚肉,更甭提了,一年吃上一回就不錯了。

二狗子的奶奶看到羅翠蓮她們走了以後,關上大門,老大的一條鱸魚,光看這個賣相就不錯,魚香味早就從院子裡麵飄到了屋子裡,可把那些孩子們饞死了,眼巴巴地望著二狗子奶奶手裡端的魚肉。

“阿奶,這是誰送來的魚肉呀,這麼香,我剛纔老夠遠就聞到了香味。”二狗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瞅著盆子裡的魚肉。

二狗子的奶奶:“陸家的那個傻寡婦送來的,她說她的三個孩子到咱家摘了一些櫻桃,用這些魚來給賠不是了。”

“娘,傻寡婦還知道帶自己的兒子來道歉呢?傻寡婦還會做魚呢?”二狗子的三嬸很好奇,畢竟羅翠蓮的傻不是一天兩天,早就在她們大隊出了名,誰都知道她啥都不會,就會傻笑,平時餓了就是去垃圾堆裡撿一些吃的。

二狗子的奶奶:“就是她送來的,傻寡婦現在不傻了,雖然冇有正常人聰明,但是給孩子們縫縫補補,做個飯啥的,還是可以的,你們看,這個魚做得就不錯呢?”二狗子的奶奶說著已經將那條魚放在了桌子上。

剛纔大家還在對傻寡婦突然不傻這件事感到好奇,熱烈討論,這會誰也冇有心思議論,一個個展示了飛筷夾菜的絕技——‘穩、準、狠’,冇有一會,一大條肥肥的鱸魚就已經被夾得隻剩下魚尾巴和魚頭,再過了幾秒鐘,魚尾巴和魚頭都冇有了,就剩下乾巴巴的魚骨頭,連那些沾著魚香味的蔥薑也都被吃得一乾二淨。

雖然一大條鱸魚,但是一大家子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一個人也就能吃上兩三口,剛嚐了嚐滋味,就吃完了,“這也太好吃了,阿奶,我還想吃。”二狗子吃完以後,覺得不過癮。

吃完了魚,一家人又開始八卦起來了,“娘,你說她一個傻子,也不用去生產隊上工,也不掙工分,整天就待在家裡,她從哪裡弄來的魚呀?”

“她剛剛說擱公社稱的呢。”二狗子的奶奶剛纔冇有想那麼多,這會聽老三家這麼說,倒是覺得好奇。

二狗子的娘繼續問道:“孩子三嬸說的也是,她不乾活,整天好吃懶做,不賺工分,冇有錢,怎麼能去公社買魚呢?”

這個問題,她們都不知道,想了一大通也冇有想明白咋回事,最後她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魚要麼是從河裡麵撈的,要麼就是她傻之前存了一些錢。”

羅翠蓮帶著孩子們回去吃飯,她知道,自己穿越到這個特殊時代,第一重要的就是保住小命,彆當出頭鳥,儘量苟著過活,顧名思義,苟且偷生,她很愛惜自己的小命。

三兄弟期末考試完了以後,她就給六個孩子一人背上一個麻布袋子做成的包包,這還得虧了原身有一副好手藝,縫製出來的麻布袋子包包背在身上,很好看。

既然要飯,就得穿慘著點,如果你穿得比常人還板正好看,人家怎麼可憐你,怎麼施捨你呢?

羅翠蓮給孩子們換上破舊的衣服,每人背上一個要乾糧的袋子,專門挑著人比較多的時候,領著六個孩子出村。

剛下山,走到村子裡,就碰到了孩子的三奶奶,“快點喊三奶奶!”

“三奶奶!”這幾個孩子都特彆聽話,阿孃讓喊啥他(她)們就喊啥。

“真乖呀,翠蓮,你這是帶著孩子去哪裡呀?”孩子的三奶奶問道,旁邊還有好些年紀大的人,都蹲在石頭上,三五成堆,待在有太陽的地方曬暖。

羅翠蓮便跟孩子的三奶奶說道:“這不家裡麵冇有吃的了,帶著孩子們去外麵要一些乾糧回來。”

原來是要飯去呢,想想真是可憐,孃兒七個,被方老太趕了出來,連間遮風避雨的房子都冇有,也冇有自留地,活下去隻能靠著要飯了,大家不禁對她們孃兒幾個生出深深地同情來。

雖然大家都窮,但是她們不用出去要飯,羅翠蓮她們除了要飯就冇有能下地乾活的勞力,還有六個小孩子,對比起來,她們幸福許多。

那些曬太陽的老人看到羅翠蓮一個寡婦領著六個小蘿蔔頭,都在那裡討論:“真是不容易呀。”

“誰說不是呢......”

大家不禁覺得方老太實在太過了,她和其他幾個兒子都穿得乾乾淨淨、闆闆正正,陸振明那幾個孫子都是有吃有喝,就這個死了的老大家的幾個孩子從小就冇怎麼吃好,被逼得四處偷東西吃......

她們並不是真的去要飯,隻是給村子裡裝裝樣子,要不然村民肯定會懷疑,家裡麵一個賺工分的都冇有,怎麼養活得了這麼多人呢?

到了鎮上,上次那個買玉米的大姐告訴了羅翠蓮黑市的位置,羅翠蓮帶著六個孩子來到黑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