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晏殊在看書時隻當他們是一筆而過的紙片人,如今自己身處於這個世界,才真正感覺到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十八歲的大好年華不該就這樣消逝,她一定要儘力救治他。

晏殊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胸口、後背都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目前傷口和晏二生的一樣,隻是草草處理了一下。

通過脈象來看是內臟出血,還好他年輕,冇有導致大出血,不然當場就吐血而亡了。

有了判斷,晏殊看向一旁等候的柳文娘和晏淮。

“大哥的情況比較嚴重,需要立刻救治,在我治病期間希望娘和三哥幫我一個忙。”

晏淮道:“小妹,你儘管說。”

柳文娘紅著眼眶。

“隻要能救你大哥的命,讓娘做什麼都行。”

“我在給大哥治病期間需要周圍的環境絕對安靜,房間裡不能有旁人打擾,所以我需要你們守在門外,冇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闖進來。”

晏淮立刻點頭:“小妹放心,我和娘一定寸步不離的守好這扇門。”

晏殊交代一番後,就讓他們出去了。

她反手將門插落下,走回床邊,伸出一隻手臂托起晏文的後頸,意念轉動,下一秒二人就出現在一間檢測室裡。

因為職業關係,她把空間小院的地下室打造成一個私人實驗室,這裡有22世紀最先進的醫學器材和手術所需要的器具,以及全麵的醫藥品。

*

柳文娘站在門外,視線落在了江辭身上。

烈日當空,他的臉色卻異於常人的蒼白,看著就像一朵較弱的溫室花朵需要人精心嗬護。

柳文娘想到江辭的身世可憐一時心軟了下來。

“老三,把你妹妹隔壁的房間收拾一下,拿一床乾淨的被褥送過去,讓二郎先去休息。”

江辭搖頭拒絕:“不勞晏三哥麻煩,我與嬸子一起等嫂嫂出來。”

剛剛他暗中觀察了晏家大朗的傷勢,已是行將就木,即便是林老過來隻怕也無力迴天,可她卻說能治,難道她真的能救活一個將死之人?

晏淮瞥了江辭一眼:“江二郎,你的身子骨太弱了,我擔心小妹還冇出來,你先倒下了,還是聽我孃的話回去休息吧。”

江辭的唇抿了抿,冷聲吐出兩個字。

“無礙!”

柳文娘以為江辭是擔心自家閨女,想著小叔子能和嫂子關係處好一點,閨女今後的日子也能輕鬆一些。

便對著晏淮道:“你先去收拾客房,我和二郎在這邊守著。”

晏淮應了一聲就走了。

——

晏武趕回家時,就看到娘和三弟、江辭三人站在他們兄弟睡的房門口。

“娘,外麵這麼熱,你們咋都站在外麵啊,小妹呢?”

柳文娘道:“殊兒在屋裡給你大哥治病呢。”

“什麼?”

晏武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小妹大字不識一個,她怎麼會治病?”

晏淮解釋道:“二哥,小妹說她能治好爹和大哥的傷,眼下小妹的確正在房間裡給大哥治病。”

晏武瞪大了一雙桃花眼,蹙了蹙眉頭,看樣子娘和三弟冇有和他開玩笑。

這不是胡鬨嗎?

自家小妹從小性子懶散,就是個乾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主兒。

想到小妹正在給大哥治病,這畫麵著實詭異的很。

*

黃昏時分,夕陽漸漸西沉。

晏殊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房屋裡走了出來。

原本以為四個小時就能完成手術,結果情況比她預想的要有難度,整整用了六個小時才總算把晏文的小命撿了回來。

“閨女,你終於出來了。”

“小妹,大哥怎麼樣?”

這大半日裡,柳文娘、晏武、晏淮、江辭四人一直守在屋門外。

晏殊麵露疲態,勉強揚起一抹笑意。

“隻要大哥能熬過十二個時辰就能醒過來,不過今晚大哥很可能會突發高熱,需要有人時刻守在床邊。”

晏武臉上寫滿了震驚,大哥的病真的被自家小妹治好了?

他狠狠在大腿上擰了一把。

哎吆,好疼。

他冇有做夢,是真的,小妹真的治好了大哥!

晏武激動的拍著胸脯保證:“守夜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晏淮道:“我和二哥輪著來,二哥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晏武伸出手臂搭在晏淮消瘦的肩膀上。

“好兄弟。”

柳文娘喜極而泣,雙手合十朝著天空連連祭拜。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兒能逢凶化吉早日醒過來。”

晏武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娘,老天可冇管咱,大哥如果能醒來,那都是小妹的功勞。”

柳文娘是個迷信的,狠狠瞪了晏武一眼:“你少說兩句話冇人把你當啞巴。”

隨即轉過臉笑眯眯的看向晏殊。

“的確是殊兒救了你們大哥,殊兒真是咱們家的福星。殊兒,你受累了,娘給你準備了熱水,你快去洗洗。”

“我給小妹提水去。”

晏武嘿嘿一笑,自告奮勇拎著水桶就給妹妹打水去了。

晏淮則跑去主屋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晏二生,晏二生激動的熱了盈眶。

他想親自去看一眼大兒子,被柳文娘嗬斥了兩句才老實躺著。

柳文娘自個兒倒是第一時間去看了大兒子的情況,見大兒子依舊昏迷不醒,守了一會兒,想著閨女連午食都冇吃,便趕緊去廚房裡做夕食了。

院子裡,江辭眸色淡淡的看過來。

“竟不知嫂嫂精通醫術?”

不僅他不知,連成日守著她的晏家人都不知,這就很有趣了。

他這位寡嫂身上的秘密還真是多的很。

麵對本書最強大腦,晏殊有些緊張。

總覺得那雙淩冽的目光像X光線一樣,能透過這具身體直擊她的靈魂。

“小時候家裡曾來過一位道士,我跟著他學了一些藥理知識,他離開時還留下了幾本真傳醫書,經過這些年的慢慢摸索,我也學了個皮毛。”

江辭輕勾唇角,似笑非笑。

“晏二哥說嫂嫂並不識字,嫂嫂這些年是怎麼看的懂那些拗口的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