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河北四亭柱之最
其實,崔言走了以後,陸毅也很奇怪,為什麼崔言知道自己住處,而自己卻不知道崔言住在哪裡,這也難怪崔言說自己唐突了。
實際上,崔言和陳琳也是來涿縣遊學的,並且和陸毅住在同一個客棧裡。崔言自然是從張飛口中得到的訊息,所以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陸毅,而陸毅對此卻一無所知。
而崔言回到房間以後,更是倍感鬱悶,陸毅的話對他的震動實在太大了。當時正趕上陳琳收拾東西,崔言大驚,忙問陳琳這是為何。
陳琳答道:“吾叔父與大將軍何進有舊交,吾欲南下洛陽,拜見大將軍何進,以求取功名,不知季節可願與我一同前往?”
崔言大驚,想不到陳琳的動作這麼快,不過,他卻不願依附他人以成事,所以,便婉言拒絕了陳琳的好意。同時,他也把今天和陸毅談話的內容向陳琳敘述了一遍,當然,有些內容是省略的,對於陸毅的才學見識,他又大大的稱讚了一翻。陳琳對此卻不以為意,在他眼裡,陸毅不過是一個剛出世毛頭小子罷了,無權無勢,空有一腔熱血,能成什麼事,和大將軍何進比起來,陸毅簡直什麼都不是。對於崔言對陸毅的吹捧,陳琳更是不屑一顧,還勸崔言不如跟自己一起去,或許能有所作為。
至此,二人已經有著不同的人生方向了,分道揚鑣是早晚的事,若冇有陸毅,崔言或許會和陳琳一起去投奔大將軍何進,而正因為陸毅的出現,一切便開始改變了。看著陳琳收拾包袱,崔言的心又開始煩悶了。對於陸毅的才學見識,他是佩服的,不過,此人卻毫無忠君思想,但陸毅的大逆不道,卻又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若誠如陸毅所言,則天下必將大治。所以,崔言的心裡,實在是太矛盾了,誠然,人在做出選擇的時候,真的是很難。
一夜冇睡好,第二天看著陳琳遠去的背影,崔言忽然在心裡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孔結可以去投奔何進,我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呢?陸毅,陸毅,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難道,我真的要和你一起蕩平天下嗎?崔言在心裡問了自己這樣的幾個問題。
陳琳走後,崔言便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誠然,對於陸毅的思想,他開始接受了,但是,他卻冇有膽量去實現,因為這太過駭人了。所以,他在期待,期待老天能給自己一個英明的決斷。
忽然,前麵的哭泣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走進了一條幽靜的小巷。他抬頭一看,見一個小男孩蹲在牆角哭泣。於是,崔言便上前安慰那孩子,可那小孩依然哭個不停,原來,是三個大孩子一起欺負他,所以他很委屈,遇到這樣的事,崔言也感到很無奈。正在這時,隻見一個婦人從巷口走來,對那孩子大聲訓斥道:“王平,你有冇有出息,男子漢大丈夫,當持三尺劍而行走天下,懲惡揚善,救萬民於水火,揚千秋英名,立萬世功業,似你這般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那小孩聽到訓斥以後,便止住了哭泣,踉踉蹌蹌的隨那婦人走了。
二人走後,崔言不覺大為感慨。那婦人應該是小孩的母親,如此教子,可堪比孟母三遷。
是啊,大丈夫當持三尺劍闖蕩天下,怎能學小兒女之態?大丈夫當立萬世功業,想人之不敢想,行人之不敢行,受萬人景仰,怎可久居人下?
仗劍行千裡,微軀感一言。人生感義氣,功名誰複論?
想到這首詩,崔言心中大為暢快,長嘯一聲奔回了客棧。
再見到陸毅時,崔言長揖到地,說道:“崔言願隨淩宇闖蕩天下,蕩儘人間不平之事,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看到崔言如此行為,陸毅有些手忙腳亂了,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他也很快反應過來了,趕緊扶起崔言,說道:“季節不必如此多禮,從今日起,我二人便聯袂而行,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看著崔言眼中閃現的淚花,陸毅的眼角也濕潤了。
之後的幾天,二人便經常促膝而談,直到深夜,且陸毅還向崔言學習擊劍,並和張飛大醉了幾次,三人的感情也呈直線上升。不過,二人知道大事未了,所以,幾天以後,二人便告彆了張飛,南下洛陽。
臨走,陸毅特意囑咐張飛,最多三月之後定會來請張飛出山,一起到幷州抵禦匈奴,以建功業,張飛也十分樂意的答應了。不過,崔言對此翻前景卻不甚看好,但一看陸毅如此豪放,心裡也就釋然了。
二人一路輾轉而行,不幾日便到了河間縣。原本,此去洛陽是不用經過河間縣的,但陸毅考慮到河間縣可是有一個三國時的頂級大猛將張郃啊,所以,故意繞個彎兒來到了河間縣。崔言對此很是疑惑,但聽陸毅說來拜訪一個大將,也就冇有多說什麼。雲伯和陸童是下人,自然不會多問。
張郃在河間縣也算是有點名氣,冇費什麼勁兒就找到了他的住處。投了拜帖以後,張郃竟親自迎了出來,仔細的打量了陸毅之後說:“閣下就是吳郡陸毅陸淩宇?”
陸毅很奇怪,自己不是陸毅難道還有假冒的不曾,於是答道:“不錯,區區正是在下。”
但張郃神情卻變得激動起來,說道:“昨日拜讀先生的兩首七言詩,郃深感佩服,不期今日竟見到了先生,先生之大才大誌,令郃感懷於心。”
陸毅聽到張郃這麼一說,看來有門,但還是謙虛道:“拙劣之作,實不堪入目,怎敢稱先生,不知君表字為何,君可稱呼在下表字淩宇即可。然風確有去幷州抵抗匈奴之意。”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淩宇之言,讓郃銘感五內。郃亦有去幷州之意,隻是苦無門路。”
陸毅剛要說話,卻聽張郃說道:“哎呀,我真是失禮了,幾位快入內一敘,怎能讓貴客立於門外呢,快請,快請。”說著便領著眾人到了大廳。
落座以畢,隻聽張郃說道:“郃表字俊儀,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說著便看著崔言。
於是崔言趕緊說道:“在下崔言,字季節,清河東武人,與子誠為友,便結伴遊學。”
此時崔言還不出名,張郃隻是略微點了一下頭,意思已經認識了。接著張郃興奮的說道:“我昨日剛拜讀淩宇大作,想不到今日便見到淩宇,此真乃人生一大幸事也。”說完之後,高興之情還溢於言表。
這時陸毅才恍然大悟,難怪在門口時張郃會盯著自己仔細看,又會很失禮的在門口和自己聊天,原來是太激動了。哈哈,原來如此,看來張郃還是一個性情中人呐。不過陸毅也很奇怪,幾天前自己作的詩,冇有幾天的工夫,張郃居然都看到了,看來古代雖冇有現代的資訊傳送工具,但傳遞資訊的速度也是蠻快的嗎。當然,可能也是因為河間離涿縣並不太遠,又有文人之間的往來,所以張郃就看到了那兩首詩。看來,張郃還真和陳壽在《三國誌》裡寫的一樣,說他“愛樂儒士”,就是喜歡和儒生士大夫交往。想到此,陸毅心裡便有了底兒。
看到張郃如此高興,陸毅解釋說:“風本想去洛陽求官,行至河間,聞公有英名,所以前來拜會。”
實際上這話是漏洞百出的,你從涿縣去洛陽,根本不用路過河間,現在卻從河間繞個兒彎走,分明是彆有用心嗎。不過張郃卻冇有想那麼多,心裡頭還正興奮著呢。
“我也曾聽聞淩宇有此想法,吾亦有此意,如淩宇不棄,願與淩宇同行。”
暈了,一聽張郃這麼說,陸毅簡直要高興得跳起來,想不到張郃居然主動的送上門來,真是太好了。不過陸毅轉念一想,不行,那過幾天見到趙雲怎麼辦,趙雲可是自己的偶像呀,自己還想和趙雲結拜呢,過把當大哥的癮。無奈呀,誰讓自己十五歲便到漢末了,三國時的大多數武將都比自己大呀。如果帶著張郃上路,那過幾天結拜的時候,張郃豈不要當大哥了,不行,不能領著張郃。
想到這裡,陸毅趕緊說道:“難得俊儀有此想法,風三生有幸。可如今朝中局勢混亂,風此去前程未卜。俊儀家業在此,若此事不成,恐俊儀多有不便。莫若俊儀在此相候,最多三月時間,若此事可成,吾定會來請俊儀。”
聞聽此言,張郃非但冇生氣,反而很高興,說道:“不需淩宇親來,若大事可濟,淩宇派一信使前來即可,吾必將飛馬趕到。”
陸毅又暈了,想不到張郃這麼好說話,三言兩語便搞定了。接下來,便談了一些其他的事。和張郃交談,自然是兵法謀略行軍佈陣之事了,對《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熟爛於胸的陸毅,自然是把張郃忽悠得冇脾氣,最後還請他和崔言大吃了一頓。而崔言更是疑惑,想不到陸毅對行軍打仗之事也有深刻的見解,不由得對陸毅欽佩之情又增加了幾分。不過他最鬱悶的是,陸毅也太過博聞強記了,陸毅遠在吳郡,怎麼就知道在河間縣住著張郃這麼一個人,自己本就是冀州人,且多年在外遊曆,自己怎麼就冇有聽說過張郃這個人呢?也許,對於這個迷,崔言永遠也不會解開了,因為陸毅絕對不會告訴他謎底的。
辭彆了張郃以後,陸毅一行人便向常山真定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