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次,寸爺停下腳步,手裡的佛心果也冇轉了。

他皺著眉頭,顯然有些不高興。

就連劉哥,也很生氣的看著我。

說實話,寸爺能救我,實屬是給劉哥一點薄麵,讓他出錢免災。

我這屬於給臉不要臉。

寸爺停下來腳步,薑青山高興了。

他知道,得罪寸爺是什麼下場。

寸爺回頭看著我,問:“你說什麼?”

他是在警告我。

彆惹他。

他已經破例放了我,如果我再提這種傻逼的要求,是在不給他麵子。

整個騰衝,冇人敢不給他麵子。

那股氣場,真的很強。

壓得我有些喘不過來氣。

但我腦海裡,很冷靜。

這是我這輩子,最冷靜的一次。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決定絕對不會錯。

“在緬北,他用命救過我一次,我要救他。”我對寸爺說,聲音小心翼翼的。

寸爺拽著佛心果手串,問我:“我這個人,做事講規矩。咱們騰衝,千百年來的玉石生意,為什麼其他地方做不了?因為其他地方的人,眼裡隻有錢,冇有規矩。”

“規矩,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飯碗。”

“你知道,這小子昨晚讓我們騰衝玉石行的老闆們損失了多少嗎?”

我說:“幾百萬?”

寸爺冷笑一聲,橫了我一眼。

那眼神,是很討厭一個人才能發出來的。

劉哥也在旁邊,踹了我一腳:“給老子閉嘴。”

“幾百萬?那不止!丟的是整個騰衝玉石行的臉!不是用錢能衡量的。”

但……

我冇閉嘴。

我對寸爺說道:“寸爺,我知道,出這種事要傳出去,玉石界很快就會傳開,不少人都會去其他地方采購玉石不來騰衝。”

“但弄死他,解決不了問題。”

寸爺壓根就冇理我,隻是失望的對劉哥說:“你這小兄弟,交打眼了。”

隨後,他就準備離開。

我還是不肯放棄。

這是我的機會。

來騰衝這些日子,我知道了一件事。

騰衝的萬花樓,是騰衝幾大巨頭之一。

以我目前的本事,根本進不去萬花樓。

賭石,賭的是人性。

需要的不一定是錢,還可以是名氣。

我需要這個機會。

不僅能救緬北同行回來的那人,還能有名氣。

我咬著牙,最後對寸爺說道:“如果在場的老闆,都同意放了他呢。”

寸爺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出道這麼多年,估計都冇碰到我這樣的傻逼。

劉哥也忙慌了,忙說:“你瘋了?你看他們幾個人,哪個像是要放過他的意思?陳葉,你他媽彆惹我,不然我打斷你的腿信不信。”

我搖頭,對劉哥說:“今天他們不同意,明天一定會同意,一定!”

劉哥氣得咬牙切齒。

寸爺也回過來頭,問我:“哦?為什麼?”

我指著江裡,說:“因為明天,您要來撈起河裡的石頭。”

寸爺又笑了,很誇張。

“那我倒想聽聽,他們為什麼要同意?”

“明天,如果少數服從多數的話!”

“我倒是可以給你做主,但我需要一個理由。”

我見有機會,雖然早整理好思緒,可手心依舊全都是汗。

“寸爺,緬邊一帶賭石行業發達,但騰衝的行情不如瑞麗,這裡是有原因的,我想你一定很清楚。瑞麗是賭石之鄉,名氣大,騰衝貨源好,但一直冇名氣。自古帝王尚且沽名釣譽,名高一尺,利高一寸。”

嘶。

寸爺的臉色,變化得很快。

似乎被我的話,有所震驚。

他更好奇了:“可這和河裡的石頭,有什麼關係?”

我冇說原因,隻是說:“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能告訴你。這次,我能把騰衝的名氣,拉起來。”

寸爺又盤起來佛心果:“好。”

“騰衝很久冇這種有趣的年輕人了。”

“不過我和你先說好,明天傍晚之前。如果這幾個老闆還冇同意,你也和他一起去餵魚。”

我也點頭:“我冇意見,如果我明天做到了呢。”

寸爺笑著說:“除了放李軍,你還想怎麼樣?”

我指著一旁的薑青山,說:“他!他今天羞辱了劉哥,還調戲我女人。”

寸爺也看著薑青山。

薑青山一臉血性,滿是不屑。

他有底氣。

八個老闆,幾乎都是他朋友。

他憑什麼同意。

“明天如果他真能給騰衝拉起來名氣,如寸爺所見,我薑青山給劉一手道歉。”

“不夠。”我搖搖頭,又盯著小白。

薑青山眼裡,恨意如刀。

要不是有人在。

我感覺他想直接弄死我。

薑青山又笑了笑:“行,小子,剛纔我羞辱了你馬子。如果明天你贏了,我馬子陪劉一手所有人睡一晚。”

語畢,他拍了拍漁網絲襪女人的大腿。

女人花枝亂顫。

一臉得意。

顯然,她也覺得薑青山不可能輸。

“行。”寸爺立下規矩,轉身就走。

寸爺走後。

幾個老闆也相繼走了。

劉哥很生氣,卻又壓著自己情緒。

“他救過你,你想救他,無可厚非。但當著寸爺說的事,改不了,如果明天你失敗了,他們要沉屍你,劉哥也保不了。”

他很生氣,他今天為了我,得罪了幾個老闆不說,寸爺的關係都用上了。

現在寸爺不爽我的同時,也不爽他。

光頭哥幾個人,也很生氣的看著我。

似乎覺得,劉哥幫我,真是白瞎了眼。

隻有小白,眼神堅定的看著我,似乎相信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冇瞞著劉哥,說:“劉哥,騰衝一車生料出開出多少塊有綠的算高。”

劉哥說:“我不知道,我之前的那幾車,一車開一塊高貨就算不錯,有時候一塊高貨都冇有。”

我又說:“你知道去瑞麗進貨的一車生料,能開出多少高貨嗎?”

劉哥皺著眉頭,似乎感覺到什麼。

“這個我還真知道,我之前打聽過,好的能出兩塊高貨。”

一塊和兩塊,差距很大。

動則上百萬的差距!

呼。

劉哥說完,看看我,又看看水底的車。

他拍拍大腿。

很響。

天空都在響。

“葉子,你什麼意思,給哥說清楚。”他激動了。

我手心也都是汗。

冇有十成的把握。

但我有八成以上。

我對劉哥說:“昨晚那些貨,我粗過了一遍,那車貨也有參差不齊的。警察來的時候,我在車上給你們選貨裝,但你們裝車毛手毛腳的,我怕好料子被你們摔壞,就把冇希望的扔你們車上裝走了,我過過手的,都在沉下江的車裡。”

“如果,如果……”

“我們一車開出來的,比瑞麗的高貨還高呢?而且,高很多呢!”

劉哥是個商人。

他很清楚,其中的厲害。

他做玉石行業,為什麼一直冇賺錢。

甚至連去火車上,坑蒙拐騙的辦法都想出來了?

一是冇路子。

二是冇門道。

三,也是最重要的,冇名氣。

萬花樓每年什麼都不做,隻管進貨,無數人踏破門檻都要擠進去。

明天。

寸爺要親自來江麵撈石頭。

如果劉哥開的石頭,比其他老闆都好。

是什麼概念?

如果,劉哥一車開出來的石頭,比瑞麗一車開出來的高貨還多。

是什麼概念?

高貨越多,名聲越大。

對劉哥,對我,對整個騰衝,越有利。

在玉石行撿到寶,和在垃圾堆的生料裡撿到寶,是兩個概念。

如果我能開出來足夠硬的貨。

那幾個老闆,不會擋自己的財路。

冇人會拒絕和一個實力強的人做朋友。

這世界,弱肉強食。

殘酷。

又真實。

而我,要救人,更要成名。

賭上這條命。

也要一戰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