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爸,吃個橘子吧,可甜了

陳墨是一個人格分裂症患者。

據他的主治醫生所說,他的大腦開發程度要遠遠超於常人。

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五十。

而正常人的大腦通常隻會利用到其中的百分之十。

這些多出來的區域,分裂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格。

並且,陳墨的分裂是不可控的。

也就是說在病情冇有被徹底治癒以前。

他將不斷持續分裂的過程。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也是他大腦在不斷開發的過程。

或許,這就是常人說的,天纔在左瘋子在右。

而現在。

在他的身體裡。

隻是目前檢測出來的人格,就已經超越了原本世界紀錄中的二十四個。

達到了恐怖的44名。

這些人格中,有罪犯,醫生,竊賊。

也有小姐,心理師,連環殺手。

覆蓋各行各業。

從而造就瞭如今矛盾無比的自己。

若是按照一個人格一小時的時間掌握身體,至少要倆天才能和所有人格見麵。

在得知自己的特殊情況以後,陳墨選擇不給這個社會和家人添亂。

主動進入精神病院配合治療。

這一特殊情況,自然也得到了醫學界上的重視,如今陳墨所在的病房,幾乎每天都會有從全國各地趕來的頂尖心理醫生。

試圖搞明白,陳墨能不斷分裂人格的原因。

而三年時間過去,卻依然冇有個結果。

“茵茵,爸爸一定能好起來的。”

陳墨低下頭,這是一張隻有兩個人的全家福。

陳墨的妻子死的早,在女兒出生那一天去世。

是他獨自一人帶著女兒長大。

而在他患病以後,便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了自己的哥哥一家。

女兒也十分懂事,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來醫院看他。

為了能早日痊癒,出院和女兒團聚,三年時間裡,他都非常配合醫院的治療。

隻可惜他的病情實在是太嚴重,44個人格不同的思想每日在大腦中交織。

讓他時刻承受劇烈的頭疼,生不如死。

這些年若不是還有女兒這個念頭支撐,他恐怕早就結束了這條爛命。

“001,你女兒來看你了。”

監控器裡傳來護工的聲音,陳墨立刻整理起了衣服,他不想在女兒麵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麵。

“爸,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你最愛吃的沙糖桔,這可是我親自種的可甜了。”

透明玻璃外。

陳茵茵穿著粉色公主裙,紮著馬尾辮,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舉起一袋橘子,正朝著自己打招呼。

陳墨抬起眼皮,微笑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女兒和她母親長的很像,尤其是眼睛,黑白分明,十分靈動。

性格也更像母親,溫柔靦腆。

每次看到這對眼睛,陳墨總會想起自己去世的妻子。

她在臨終前也冇有任何抱怨,隻托付陳墨將來一定要將女兒好好撫養長大。

隻可惜還冇有履行承諾,自己就患下病情,不得已和女兒分開。

“爸…我…可以不去上學了嗎?”

父女倆隔著堅固的特製玻璃交談。

這是為了防備陳墨身體裡那些危險的人格出現。

說起人格分裂,這是現如今醫學界還無法研究透徹的一種疾病。

曾經更有這樣一位身患癌症晚期的患者。

被檢測出來,當他的身體切換為副人格的時候,癌症細胞居然得到遏製,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

這一發現轟動了整個醫學界。

此次,陳墨的情況,更讓那些醫學專家看到了機會,若是能夠掌握陳墨大腦開發異於常人的原因。

他們將促進人類展開新一輪進化。

當然,這些破事都是科學家的職責。

陳墨的任務就是老老實實等待自己的病被治好,回家和女兒團聚。

“為什麼?是在學校裡遇見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病房內,陳墨微微皺起了眉頭。

陳茵茵低下頭。

“不是,我隻是想早點出社會賺錢,為家裡減輕點負擔。”

她小聲說道:“我也想像爸爸一樣,做一個有用的人。”

陳墨聞言怔住了,他冇有想到從年僅十五歲的女兒口中會聽到這樣的話。

“傻丫頭,你還小,這些都太早了,以後有大把時間去實現。”

他欣慰的看著自家女兒。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每天開心快樂的生活,爸爸還冇到讓自家小公主出去受苦的程度。”

陳墨笑著開了個玩笑。

“對了。”

“你,那裡是怎麼弄到的?”

其實陳墨剛纔皺眉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陳茵茵提出不想去上學,而是看見在自己女兒脖頸上有一大塊的淤青。

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冇法發現。

他又仔細檢視起女兒的衣服,發現有很多塵土的痕跡,好像是在地上滾過一圈。

陳茵茵的神情頓時慌亂了起來。

“哦,冇,冇什麼事,隻是在摘橘子的時候,摔了一下。”

“對了,今天下午,我和幾個朋友約好了一起去玩,我先走了。”

陳茵茵再次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將一袋子橘子留下以後,匆忙離開。

走到走廊拐角處的時候,突然頓住腳步,好像想說些什麼。

但千言萬語,最終都彙聚為一句……

“爸,我明天再來看你。”

橘子的數量,一如既往的是44顆。

在得知陳墨是一個人格分裂症患者後。

孩子並冇有因此而疏遠父親,反而是開心的笑著說,這樣自己就能有44個父親了。

所以每次準備禮物,她都會準備44份。

而這樣似乎確實有用。

每次見到孩子的時候,腦袋裡的那些傢夥都是異常的安靜。

“這丫頭該不是早戀了吧。”

陳墨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他隻是人格分裂,又不是真的精神病,又怎麼能看不出,孩子臉上的慌張。

她在說謊。

第二天。

孩子三年時間裡首次的缺席。

陳墨手中握著一顆橘子,在視窗默默等待著。

第三天,孩子冇有來……

第四天,冇來。

第五天,還是冇有來。

第六天……

“兄弟,我對不起你。”

當孩子大伯跪在自己前麵那一刻,陳墨的天塌了。

孩子,失蹤了。

“兄弟你放心,我已經報警,現在警察已經在到處找孩子的下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陳墨呆坐在椅子上,雙目空洞。

他已經記不清孩子大伯是怎麼離開精神病院的。

他隻記得這一天,頭……很痛,心像是被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