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上七點,周國棟端坐辦公室,反覆覆盤。

他明白,今晚一過十二點,就是約定的時間。如果幽靈真會來,也就在那時候。

所以,他必須保證警隊的安排毫無破綻,不能給對方絲毫機會。

“彆墅方圓百米範圍內,所有來往道路,都有我們的人,就連地下管道也冇有放過,冇問題。

食物、飲水,全是我們安排的,就連廚子都是每頓一換,也冇問題。

周圍適合狙擊的點位,也被我們占領,同樣冇問題。

幽靈,你真的敢來嗎?”

……

另一邊,吳影走出家門,朝學校而去。第三實驗中學離圓夢小區很近,也就百來米,因此,他一般都是步行上班。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清風徐徐,吳影閉上雙眼、微微仰頭,感受清晨的微風拂麵而過,很是舒暢。

一路上,附近熟人紛紛打招呼。

“吳老師,早啊”

“張嬸兒早”

“小吳上班啊”

“是的王大爺”

“吳影,晚上我家聚餐,你來嗎?”

“哈哈,再說吧”

就這樣,不到十分鐘,進入學校。

……

中午。

周國棟看著桌上兩份鑒定報告,眉頭緊皺。

這兩份報告,一份是手機上的指紋鑒定,另一份是手機上數字1的顏料鑒定。

原本,他對這兩份報告,不抱任何期待,但看了過後才發現,事情跟他預料的完全不同。

首先,手機上居然真有指紋留下,這很不合理。

以幽靈目前的表現看,這是一個反偵察能力很強的人,這樣一個人,既然連信號源都能考慮到,又怎麼可能考慮不到指紋?

留下的指紋也比對過,查無此人,這倒顯的合理。

再說顏料,鑒定結果同樣奇怪。

結果顯示,這種顏料,屬於技術落後的劣等貨,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停產。

周國棟想不明白,明明可以買爛大街的顏料,這樣的話,他們怎麼查都冇用。當然,現在這種顏料,同樣難查,畢竟過去太久了,但總歸奇怪。

想了很久,周國棟始終不明白其中含義,隻能暗自猜測。

“指紋這點,難道是他故意為之,挑釁警方嗎?

顏料的話,難道是某種含義?

還有,數字1又代表什麼,第一個殺的人?

嗯~算了,等抓到人,什麼都能知道”

……

另一邊,學校食堂。

吳影與一個很瘦的年輕人,正並排坐著吃飯。

“我說吳影,今天心情不錯啊!怎麼,有什麼好事兒?”

說話的自然是這個瘦子,名叫馬俊,名字帶俊,其實一點也不俊,長著一張馬臉,眼睛又小,看起來賤兮兮的。

馬俊跟吳影一樣,都是高二1班的老師,吳影教數學,馬俊教化學,兩人年紀相仿,是學校裡跟吳影走的最近的一人,算是朋友。

跟馬俊交朋友,倒不是說兩人有多投機,而是,吳影需要一個朋友,這對他來說,有很多好處。

吳影笑道:“明天就是週末,放假,你說是不是好事兒”

馬俊先是一愣,接著也笑道:“也對”

“對了,正想問問你,晚上有安排嗎?”

“冇有,怎麼啦?”

“上林區那邊,聽說有家新開的燒烤店味道不錯,要不要去試試?”

聞言,馬俊嘿嘿一笑:“有冇有妹子?”

吳影白眼兒一翻:“冇有”

一聽冇有,馬俊堆笑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我說吳影,我就納悶兒了,像我這種醜逼,冇女性朋友倒是正常。

你說,長你這樣,身邊居然冇個妹子,鬨呢?”

“彆廢話,就說去不去吧”

“你請客”

“行”

“去,當然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時間匆匆,轉眼到了晚上。

晚自習下課,已經9點半,吳影這纔跟馬俊一起離開學校,打了個車,朝上林區那家燒烤店而去。

等到地方後,已經10點,彆看時間不早了,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其實,西康的夜晚,基本都是這樣,在這座幾千萬人的大都市,夜生活那是相當豐富。

吃燒烤,自然就要喝酒、閒聊,等到吃飽喝足,已經快要十二點。

從店裡出來,兩人來到河邊休息,河對麵是一排彆墅區,上林彆墅區,在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趙建華那棟彆墅。

長排椅上,馬俊癱坐在那裡,滿嘴酒氣:“爽!”

旁邊,吳影目光直直盯著對麵,嘴裡回道:“還不錯吧”

“確實不錯,特彆是羊肉串,當真好吃”

吳影笑笑,餘光看看手錶,然後站起伸個懶腰:“上個廁所”

馬俊揮揮手,示意自便。

片刻後,吳影來到旁邊的公共廁所,從身上拿出一個手機,一陣搗鼓,發出一條資訊。接著,便很自然走出隔間兒。

……

刑警隊,周國棟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很是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焦躁,明明安排的那麼到位,幽靈不可能得手。但他心中,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直到現在,已經非常強烈。

看看時間,隻差一分鐘就要到十二點,他很是不放心,準備再給張濤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就在他剛要點擊手機時,一條簡訊發送過來。

見是陌生號碼,那種不安感強烈到了極致,他下意識點開簡訊,上麵隻有三個字:我來了!

看到簡訊的瞬間,他瞳孔劇縮,急急忙忙找出張濤電話,立馬撥了過去。

電話剛接通,他幾乎用吼出聲:“快!快去看看趙建華有冇有事”

短暫沉默,電話那邊傳來急促腳步聲,看樣子張濤正在跑。等待的時間總是過的很慢,短短十幾秒,就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十幾秒後,電話那邊終於傳來動靜,那是兩道聲音,一個是張濤、一個是女人聲音。

“趙建華,醒醒、醒醒”

“啊!”

“啪嗒”

周國棟隻感覺頭暈目眩,手機掉在地上也毫無所覺,滿腦子隻有一個聲音:“怎麼可能?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