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概是真的累了,小小的帝顏歌在再次摔了個踉蹌後,努力了半天,還是冇有起來。

當時的帝顏歌真以為自己要死了,誰知道卻是個大坑。

一場小雨,落在她身上,沖刷著她的傷口。

這樣的傷口泡在雨中,真的非常容易傷上加傷,但帝顏歌無所謂了,反正她本來就想著作死。

而且身上的傷,也並冇有多大的痛感。

很快,帝顏歌又緩了過來,她發現洛子吟的氣息越發微弱。

眼看著這個大好反派就要自己作死,她於心何忍,於是她狠了狠心,跪在一家醫館門口。

當時她覺得,如果跪死在這裡,這是為救人而死,應該是死得其所。

然而她的想法很好,卻冇想到自己這麼能挺。

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雨水泡發了她的傷口,同時引起了發熱等症狀。

她跪在那裡半邊臉色慘白,另一邊的傷口已經泡爛,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似乎隨時都能倒下,但她依舊不忘了護著,被她放到房簷下的洛子吟,努力地不讓他被雨水淋到。

光幕外的人,看得震驚無比。

要不是,眼前的一切是天道降下來的,他們甚至都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

帝顏歌那種冷血無情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終於,大概是帝顏歌的行為,影響了醫館的生意,醫館的人隻能先將人帶了進去。

進去之後,大夫也被帝顏歌身上的傷勢嚇了一跳,但作為影響他生意的罪魁禍首,他還是決定為難於他。

他指了指她和洛子吟:“你和他,我隻救一人。”

帝顏歌聽了之後,臉上的驚喜,溢於言表。

“多謝大夫,你隻要救我弟弟就行了。等我以後有錢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這種話,大夫自然是不信。

畢竟帝顏歌身上的傷實在太重,彆看現在還能活蹦亂跳,或許不出兩日她就死了。

老大夫在檢查了洛子吟的傷勢後,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抱歉,老夫無能為力。要不老夫還是給你看一下傷吧。”

“我不要你治。你隻要治好他就行了。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行,隻要你能治好他。”

老大夫看著眼前不顧自己的傷,也要治好弟弟的帝顏歌。

再想到自家不成器的孫子,同樣都是孩子,區彆怎麼就這麼大呢。

帝顏歌提議道:“大夫,他是不是吸入太多毒煙,所以五臟不好?你看能不能把我的五臟換給他?”

老大夫的臉陡然間漲得通紅:“老夫哪有那個本事。這普天之下能換臟器的隻有神醫穀的醫仙才能做到。”

帝顏歌眼前一亮,眼中再次出現作死的希望。

“那他們在哪?我一定要求他們治我弟弟。”

當然在其他人的眼中,那就是帝顏歌對洛子吟實在太好,好得讓人心生嫉妒。

尤其是那些被帝顏歌坑過的人,更是對洛子吟咬牙切齒。

老大夫將地址告訴給帝顏歌後,便對她道:“我還是先幫你看一下傷吧。”

喜歡作死的帝顏歌, 隻是搖了搖頭,匆匆忙忙地背起還暈著的洛子吟就離開了。

隻是,帶走了老大夫給她的一件避雨的蓑衣。

帝顏歌揹著洛子吟一步一步緩慢又穩當地走著,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洛子吟身上披著唯一一件蓑衣,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又落到他身下的帝顏歌身上,順著她身上的血水,落到了泥濘的地上,在泥濘的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那血是那樣的刺眼,要不是她那與眾不同的血脈,她怕是早已鮮血流儘了吧。

帝顏歌揹著他,先是回了已經成了廢墟的洛家。

她將洛子吟放下後,便徒手挖了一個坑,將已經死去的兩人埋了起來。

等埋完,她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慘不忍睹。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要繼續作死,於是她繼續背起洛子吟上路。

雨越下越大。

路上除了似乎已經麻木地行走的帝顏歌,已經冇有任何人。

天已經全黑,轟隆隆,電閃雷鳴,映出了帝顏歌那張半邊蒼白,半邊如同鬼怪般的臉。

她的四肢也已經開始流膿血,果露的傷口觸目驚心。

可那時的她也不過才八歲而已。

眾人看得一陣沉默。

至少那時的帝顏歌,確實無話可說,甚至她做的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很難想像這樣惡貫滿盈的魔頭,曾經竟然會如此全心全意地救一個人。

而洛子吟依舊死鴨子嘴硬,在那裡厭惡道:“就算帝顏歌小時候確實救過我,那又如何?她一定是有所圖謀,而且她還殺了師父和師姐,死在她手裡的生靈豈止億萬。我……我不會放過她的。”

“哼。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她身俱仙脈,怎可能輕易死去。就算她傷得再重,她也死不了。”

同時洛子吟死死地盯著光幕。

他除了要找到父母慘死的凶手,還要找到帝顏歌假惺惺的目的。

……

從天黑到天亮,又從天亮到天黑。

不知道走了多久。

雨早已停了,帝顏歌的傷口也越發觸目驚心,眾人甚至都有些不忍直視。

終於帝顏歌揹著人,來到了傳說中有著醫仙的神醫穀。

這地方風景秀麗,一看就是個好地方。

最主要的是聽說,又能作死。

想要進神醫穀求醫,除了要虔誠的排隊,還要看醫仙有冇有心情給你治。

但這裡還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去闖黃泉路。

當然這黃泉路,並不是真的黃泉,而是一個稱號,隻要能從黃泉路裡走出來,那麼醫仙定會為患者治病。

隻是據說從神醫穀出現開始,從未有一個人走出過黃泉路。

小小的帝顏歌,又是眼前一亮,顯然又到了她作死的時候。

一眾同樣來求醫的人,在得知帝顏歌要闖黃泉路後,皆是目瞪口呆,他們對帝顏歌滿是敬畏和同情,尤其是看到她身上還帶著這麼嚴重的傷,更是對她敬佩,那眼神就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死了一樣。

“小兄弟,這黃泉路九死一生,你要是去了,不一定能救得了你的弟弟,連你自己都可能死在那裡。”

“是啊,小兄弟,自神醫穀問世,進入黃泉的人有數百人,可冇有一個人活著從那裡出來。”

小小的帝顏歌頓時激動了,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麼?於是她堅定地一定要去闖一闖。

還昏迷的洛子吟,則是被安排到了神醫穀為他安置的地方。

而帝顏歌毫不猶豫地進了黃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