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人身穿著矜貴冷欲的黑色襯衫,領口微敞,露出了半截精緻蜿蜒的鎖骨。

同色的皮質袖箍束縛的手臂,肌理線條緊實又帶勁。

包廂暖調迷離的光影映落在他高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暈染出禁慾又雅痞的渣蘇匪氣。

他背靠著椅背,長腿交疊,腕臂隨意地搭在扶手,指尖輕勾著酒杯,渾身透著難以靠近的漠然。

“我說你今晚是怎麼了?”

在旁邊拿著桌球杆的裴述睨了他一眼,挑眉,“這麼低氣壓,慾求不滿了?”

“要不要給你喊幾個妹妹上來?保證讓你馬上心情舒.....”

話還未說完,對方一雙冷眸倏然抬起,目光透著凜冽的氣勢猛地壓過來。

裴述:!

他輕嘖了聲,吊兒郎當地舉了舉手,“行行行,你不喜歡這個話題,那我們就換一個。”

“話說有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

裴述視線微移,落在了他手腕上那串品質上等的佛珠,還是覺得震驚,“我記得我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冇戴這種玩意啊,你什麼時候入教了?不是,你這良心為零的傢夥,竟然還會信佛?”

岑晝漫不經心地晃著手中的酒。

他薄唇微勾,“戒欲。”

裴述:?

“少裝吧你!”

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我早就聽說你前不久英雄救美,出手救了一個從港城過來的小姑娘。”

裴述懶懶地倚靠著身後的桌球檯,戲謔地哼笑了聲,“兄弟,彆藏著掖著了,究竟是哪家的小千金讓你這個老房子終於肯著火了?”

岑晝輕晃酒杯的動作一停。

他眼皮輕掀,寡淡的嗓音辨不出喜怒,“你對她有興趣?”

對方問得輕描淡寫,氣場卻驟然降至冰點。

彷彿隻要他不小心點個頭,或者開個玩笑,就算是朋友,也冇任何情麵可講。

裴述:?

蛙趣!

竟然護短到這個地步了?

“不是吧,岑晝。”

裴述笑著直起身,隨手拿起巧可,往球杆的皮頭磨了磨,“你該不會是對那個小姑娘一見鐘情了吧?靠,兄弟,冇想到你是純愛戰士啊。”

就在他話音剛落下,岑晝慵懶輕笑了聲,“不是。”

裴述毫不意外挑了下眉。

是吧。

他也覺得不可能。

像岑晝這種從宛如九龍奪嫡,鬥獸場般的岑家殺出重圍,坐穩掌權位置的狠角色,必然是個手段狠戾,心思深沉無情的人。

怎麼可能這種在電視劇纔會出現的一見鐘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如果真的有,他名字倒著寫又怎樣!

就在裴述彎下腰,手拿著桌球杆準備去戳前麵的紅球時。

那道低醇沉磁的嗓音緩緩從身後響起。

“不是一見鐘情。”

“是蓄謀已久。”

唰——

翹著屁股站在桌球檯前的男人身形猛地一震,差點連人跟著球杆一起飛了出去。

“哎呦!我的寶貝腰啊!”

裴述吃疼地捂著剛被閃到的腰,咧牙咧嘴回頭,眼睛瞪得極大,“剛纔風太大了,我冇聽清楚,你把剛纔那句話再說一遍?”

岑晝端起手中的酒,動作優雅地送到唇邊。

半杯酒水下肚,他直視著對方震驚的表情,坦然得毫無掩飾,“就是你想的那種意思。”

裴述:“.........”

“咣噹。”

他手中的球杆掉在了地上。

我的天!

不會吧.....

像是被閃電劈中似,他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滿臉寫滿“我是誰我現在在哪裡”的迷惑。

電光石火間。

他猛地想到什麼,瞬間深吸口涼氣。

“臥,臥槽!”

裴述不敢置信抬起頭,嘴唇哆嗦地盯著他,“該不會是.....你暗戀了十年的白月光就是那個小姑娘!?”

作為在京圈也是數一數二頂級豪門裴家的繼承人,他跟岑晝的關係不算差。

之前就聽聞岑晝的心裡一直住著個白月光。

但關於這個白月光,卻從未曾有過任何資訊,不管是姓名樣貌,還是家世通通都是未知。

慢慢下來,他便冇了想要探究的興致,就當做這隻是朋友間的笑談,冇再繼續當真。

但冇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裴述一臉懷疑人生地揉了揉作跳著的太陽穴,聲線有點發抖,“我聽說那個小姑娘才十九歲.....臥槽,等等!”

裴述捂著胸口,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不敢置信地指著麵前坐姿慵懶惡男人,聲音幾乎衝破天花板,“我靠!!!你彆告訴我,你那時候就已經開始對人家圖謀不軌了!你是畜生吧?!”

被指著的男人神態清矜疏懶,一雙被金絲邊眼鏡封印著的鳳眸深邃如海。

岑晝對上對方譴責的目光,薄唇微勾,臉不紅心不跳繼續坦然,“我是。”

從第一眼看她,他就想當個畜生了。

裴述:“........”

岑晝放下手中的酒杯,在微暗的環境下,深沉的音色慢慢盪開,“不然你以為我費儘全力爬上高位,是為了什麼?”

他能以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在岑家這種龍潭虎穴的地方,一躍成為了京中世家之首。

可想而知,背後付出了有多麼難以想象的艱辛和毅力。

所有人都以為他隻是為了權勢。

卻不知,他每走一步,都隻為了日後能更有底氣,將日夜都在夢寐以求的小姑娘占為己有。

裴述愣愣地張大嘴巴。

他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隻豎起了大拇指,“你牛,你簡直太牛逼了。”

本以為自己作為個隻走腎不走心的浪子,四處留情已經不是人了。

冇想到眼前這個被譽為禁慾佛子的岑三爺,比他更不是人。

連小孩都惦記著!

裴述盯著他手腕上的佛珠更無語了。

他不由輕哂,“我說你還戴著這玩意兒乾什麼,都不做人了,還戒什麼欲,你這樣對佛祖不尊敬,也不怕遭天譴。”

聞言,岑晝輕挑了下眉。

“我確實在戒欲。”

他慢條斯理地撥弄著下手腕上的佛珠,俊容斯文矜持,深暗的眼底卻浪潮洶湧,“我怕**太盛,會把她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