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夫人臉上神情一紅,卻還是接著開口:“我們占了理,你就算再多說彆的也無用。”

“宋元卿嫁進來三日就想著與人私奔,我還說是我看走了眼呢,要是早知道她是這樣的浪蕩,我沈家纔不會娶她進門。”

柳清清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站在了二人身邊,替沈夫人講話。

“宋大人,是姐姐先與人私奔,這件事怎麼看,都怪不到沈家身上。”

沈夫人本來極其厭惡她,兩個人此時卻站在同一陣營之中,狼狽為奸。

父親聽到這話猛的發火。

“潑婦!”

沈夫人還想再多說些什麼,被沈翊攔了下來。

沈翊朝沈夫人搖頭,沈夫人這才住嘴。

父親開口:“我家阿元是什麼樣的性子?我最瞭解不過。”

“她是斷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的,要是再讓我從你們口中聽到這一個詞,後果自負。”

“還有,此事我會稟明天子,乞求聖裁。非故,宋家人絕不會再踏入沈家半步,實在晦氣。”

父親看向他們二人,聲音無端讓人覺得信服:“還有,將阿元找回來以後,便會將休夫書送過來,到時候還勞煩沈公子簽字。”

休夫書?

除了前朝有位公主寫過這修夫書之外,我還冇有聽說過誰有。

父親這是想要為我開本朝先例。

心中酸澀,眼也酸的厲害,不管是什麼事情,父親都是我永遠的靠山。

父親說完這話之後拂袖,帶著兄長離去。

我想跟在父親兄長身邊,想要和他們回家,卻還是被禁錮在沈翊附近,離開不得。

看著父親兄長離開的背影,隻得鄭重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兄長,若來世還有機會,阿元一定好好儘孝。

他們將我辛苦拉扯這麼大,如今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還要替我找幕後真凶替我報仇。

是我對不住他們。

沈夫人見二人走了以後,急忙招呼下人,拿來了膏藥一係列東西。

“翊兒,你冇事吧?”

她一邊替沈翊消毒一邊開口:“宋武這老匹夫,竟將你傷成這樣。”

“我定要去麵聖,讓陛下好好懲處他們一分。”

沈翊說這話這才叫目光落在自己母親身上:“母親,你彆添亂了。”

沈夫人聽到這話,很是不滿的站起身來。

“什麼叫做我添亂?”

“他們將你傷成這樣,還不讓我們找個公道了,若是旁人知道,還以為我沈家這般好欺負。”

“那豈不是京州人人都能踩到我們頭上來了?”

嗬,還真將自己沈家當作什麼顯赫貴族了。

柳清清在一旁扶著她附和:“沈大哥,夫人說的對。”

沈翊歎一聲開口,神情有些幽幽:“陛下不會幫我們的。”

我冷笑了一聲:“算你識相,還有點自知之明。”

陛下看重我宋家,而且我又失蹤,隻要我父親不做的太過分,陛下都會睜隻眼閉一隻眼。

他神情極快的看了一眼柳清清,“再說,這件事情我們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沈夫人這個時候,對柳清清態度已經好了不少。

“清清,宋元卿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們也不至於這般焦頭爛額。”

柳清清拉著她的手:“夫人,說到底這件事怪我,我心中自責的很。”

沈夫人眉梢一挑:“哼,她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指望著彆人主動去如何。”

“癡心妄想!”

沈翊突然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沈夫人急忙跟在後麵,開口問道:“翊兒,你剛剛纔受了傷,這是準備去哪?”

沈翊冇有回頭:“母親,兒子去外麵透透氣。”

——

我跟在他身邊,看著他一個人朝蓮花池邊走去。

我年幼之時,來沈家最愛待在這處。

這地方秀氣精緻,每每到蓮花盛開的季節,滿池子滿池子的,芳香四溢又雅緻漂亮的緊。

蓮花池邊還有一架小鞦韆。

少女心性,當時隨意提了一嘴:若是能一邊盪鞦韆,一邊賞蓮花,定然舒坦的很。

冇過幾日,我再來的時候,這蓮花池邊,便架上了一座精巧的鞦韆。

聽說還是沈翊親手設計監工,我當時覺得欣喜的很,喚著他推了我一次又一次。

鞦韆蕩的很高,當時我隻覺得自己足下都生了風。

想到這,我目光落在沈翊身上。

他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瞧著那架鞦韆,喃喃自語。

“阿元,我不知道這幾日是怎麼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好像忘了許多。”

“我隻記得,清清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對她好,我要愛她。”

“可是我跟她親熱的時候,我覺得很對不住你。”

覺得對不住我你還和她親熱,又當又立?

沈翊說到這話的時候,似乎突然開始頭疼,猛的抓住自己的頭,看著痛苦的很。

我看著他:醒醒吧沈翊,你隻是因為得不到了纔會覺得惋惜。

若是如今我還在的話,你與柳清清,定當甜蜜的很,而我卡在你們中間,就像那打鴛鴦的大棒。

係統突然在我腦海中開口。

“宿主,他好像有些不對勁,就像是被強行抹去了一些記憶一般。”

“我來到這兒,就是因為很多地方出現了劇情崩塌,會不會這裡,有人篡改了他的記憶,所以他纔會覺得,他愛的人是柳清清?”

我聽到這話,心中一陣荒唐又好笑。

“係統,如今我已經死了,早就不在乎什麼愛不愛了,隻想著將傷害我的凶手揪出來。”

“至於他,即便真的是被篡改的記憶又如何?”

“傷害就是傷害,無法挽回的,也並不會因為有所原因,就減輕罪責。”

我懷著滿腔欣喜和少女情懷,義無反顧的嫁給他,他這樣對我,早就將我那一顆熱血的心澆滅。

而且他的種種行為,即便是被篡改記憶做出來的,也讓我覺得噁心無比。

沈翊半撐著自己的身體,一雙眸子猩紅。

“阿元,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我坐在那架小鞦韆上,難得目光平靜,就這樣瞧著他。

“你冇有錯,錯的人是我。”

一直被矇在鼓裏,一錯再錯,深陷泥潭。

微風剛好拂過,吹動我的髮梢。

些許荷葉浮在水麵,水中金鱗晃動,難得歲月靜好。

我的心在此刻靜謐無比。

沈翊,不管你是不是被篡改了記憶,我都恨你。

恨不得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