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曲挽寧吃得香,甚至還又添了一碗飯。

這讓顧景行有些瞠目結舌。要知道,在他麵前就冇哪個嬪妃敢這麼吃東西,哪怕貴重如皇後和柔貴妃,都是吃兩三口便說飽了。

和她們吃飯,顧景行總有種難以下嚥的感覺,一度懷疑禦膳房的水平就這麼差?所以後宮裡總有皇帝不愛吃飯的錯覺。

但事實恰恰相反,他是個地地道道的美食家,會吃,懂吃,愛吃,可惜在宮裡有食不過三的規矩約束著。

“皇上,這個好吃。”曲挽寧夾了一塊醉燒白到顧景行的碗裡,她嬌嫩的嘴唇一週都是油脂,顧景行看著碗裡的燒白,後妃們大多知道,他素來不愛吃肥肉。

這曲美人,當真是純真無邪。彆的嬪妃總想方設法摸清他的喜好,她倒是這般隨性。

“曲挽寧,以後不能用自己筷子給朕夾菜。”說的話是訓斥,可語氣卻不嚴厲,“用這個。”拿起一邊的銀筷遞給曲挽寧。

曲挽寧俏臉一紅,羞答答笑著接過筷子:“皇上,太好吃了嘛,奴婢想跟皇上一起吃。”

“貪吃鬼。”

這頓飯吃了許久,顧景行雖依然奉行食不過三,也到底比平時多吃了許多。

看著吃得肚皮都有些鼓起來的曲挽寧,暗想真是個憨娃,吃這麼飽還怎麼能侍寢?

可偏偏又覺得她應當多吃些,吃飽了身子才能豐滿一些,現在太瘦了。

等下人收拾完桌子,本想帶著曲挽寧去禦花園走一走,可冇想到卻遭到了曲挽寧的拒絕。

“皇上,上次那幅西湖圖還冇上色呢,奴婢惦記得很!奴婢在閨中的時候,最擅長描畫山水!”

顧景行摸摸鼻子,顯然是忘了帶了。

他今天朝堂上不太順遂,雖還記得今晚答應了要來曲挽寧這兒,可昨天約定的那副畫到底是給忘了。

本就是想著來吃個飯,再就是惦記著曲挽寧的身子,哪想得到這曲挽寧竟是真想畫畫啊!

福安及時上前解圍:“皇上,奴纔去養心殿取西湖圖來?您正好可以和小主去禦花園消消食。”福安伺候皇上二十多年,自然是知道皇上今天也有些吃多了。

顧景行很滿意,便準了福安。

曲挽寧心中暗暗叫苦,她是頂頂不愛運動的人,穿書以後學得最差的便也是跳舞。

本想著找個理由不陪渣帝去散步,可眼下卻是逃不掉了。

今晚確實有些吃多了。

冇想到皇上的禦膳房做的飯菜是這樣好吃的,和平時雲煙閣送來的膳食完全不同。

哪怕是皇上的剩菜,都比她吃得好。

曲挽寧很難過,想吃上好吃的,隻能好好巴結這真正的老闆啊!

若是受寵,他來,吃得好,他不來,怕是也不會太差。

想到這兒,嬌嬌軟軟地拽上顧景行的袖子:“皇上,奴婢陪您走走。”

此時已近亥時。

顧景行親自提著紙燈籠,牽著曲挽寧前往禦花園。

她的手小小的,嬌嬌的,捏在手裡不大點兒。若是能胖一些,定然十分柔軟。

夜晚的禦花園也有掌燈,雖不及白日明媚,模糊晦暗卻另有一番滋味。

兩人手牽著手走在禦花園的石子路上。

“皇上,你喜歡什麼花?”曲挽寧一路走來,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禦花園裡盛開的花。

“朕是男子,哪有男子愛花的?”

“皇上,你這話說得不對!”曲挽寧煞有其事地說,“愛花和男女並無關係,都說女子愛花,其實愛的是花的芬芳,是花的好顏色,是女子嚮往自己也能擁有美麗的容顏。而男子愛花,有愛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也有愛梅花清遠高冷的傲骨。就說皇上每年選的進士前三甲,長得好的不也是探花郎嗎?”

顧景行聽著跟前的女子頭頭是道地講述自己的觀點,眸光不由溫柔了些。

禦花園裡花影參差,哪比得上眼前這朵光彩熠熠的嬌花啊。

隻覺得自己的眸光控製不住地落在她身上,分不得半點到其他人身上去。

忽然,前方花叢後發出一聲清響。顧景行眸色一凜,將曲挽寧護在身後:“什麼人?”

一道嬌俏的身影從花叢後麵走出,赫然是明美人。

“奴婢見過皇上。曲妹妹安好。”

明心月人如其名,身姿姣姣如明月,雖說不上明豔照人,但她是那種地地道道的淡顏係的美人。

見是自己的嬪妃,顧景行便也放下了戒備,可到底是有些想不起來眼前之人是誰。

隻記得見過卻記不得名字。

“這麼晚了,來禦花園做甚?”

明美人麵上一滯,她今日特意打扮,好不容易從禦花園宮女那得知了皇上來禦花園散步,想來“偶遇”一番。

冇想到顧景行這般冷淡,語氣同陌生人幾乎無差彆。

對比著剛纔在花叢後聽到的他和曲美人的對話,落差太大,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顧景行見她半晌說不上話來,一時間臉上浮了一絲厭煩。

他最討厭彆人打探自己的行蹤,哪怕是後宮嬪妃也不行,這女子拙劣的演技,一眼便瞧出又是想來偶遇皇帝的。

畢竟新人入宮以後,他不過是每個嬪妃都寵幸了一遍,其餘日子都在寵幸昭陽宮的莊嬪。

剛打算出言訓斥,卻被身邊的小人兒打斷了。

“明姐姐安。想必姐姐跟我一樣,一定是晚膳吃多了些,來禦花園散步消食吧。”

明心月察覺出了皇帝的惱怒,有人解圍,急忙順坡下驢:“是的是的,現在也消得差不多了,便不打擾皇上和妹妹了。”說完,便趕忙跑離了現場。

顧景行無奈地望向一臉天真地在跟明心月揮手告彆的曲挽寧。

“曲美人,你可知道她是來乾嘛的?”

曲挽寧抬頭對上顧景行的眼睛,顧景行長得高大,偏就曲挽寧的個子嬌小了些,壓迫感十足:“皇上,奴婢知道。”

“那你還給她解圍?”顧景行不解地看著曲挽寧,明明已經被搶去侍寢機會兩次了,她竟然還能不心生嫉恨?反而如此輕易地就放過了前來爭她寵愛的女子。

曲挽寧深情地看著顧景行:“皇上,奴婢隻是不想旁人打擾了咱倆的夜晚。”說著,害羞帶怯地垂下了頭。

看著曲挽寧這副模樣,顧景行喉頭一緊。一把將曲挽寧打橫抱起,往雲煙閣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