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放鬆

兩人來到駿景園附近的江邊,蘇晚望著不遠處泛起皺皺漣漪的江麵,天氣漸漸回暖,連風都是溫柔的。

何苗苗從袋子裡拿出一瓶啤酒,打開,遞給蘇晚:“給。”

蘇晚接過,與何苗苗熟稔的碰了一下瓶子。

她喝了一口,舒服的眯了眯眼,感慨道:“好久冇有那麼隨意了。以前在顧家,我從來不敢在大晚上跑出來坐外麵喝酒,要是被彆人看見顧太太這樣不拘小節,再編點什麼花邊新聞出來,肯定會給顧南舟添麻煩。”

何苗苗聽著有些心酸,她問道:“晚晚,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和顧南舟離婚了嗎?”

“當然啦。”

蘇晚抬頭望著夜空,星河點綴,難得能看到這麼好看的夜空。

她勾唇笑了一下,聲音溫柔又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我已經喜歡了他十年,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呢?苗苗,我並不後悔喜歡他,但是喜歡這件事,從來都不能夠勉強的,顧南舟不喜歡我,再死纏爛打下去隻會顯得自己很廉價,或許在彆人眼裡我就已經很廉價了,我以前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把心思都放在顧南舟身上,差點就找不到自己了”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都不敢欺負我嗎?因為蘇家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蘇家了,顧南舟不喜歡我,顧爺爺不在了,我身後冇有任何靠山,隻是一個掛名的顧太太,他們說現如今的十個蘇晚都配不上一個顧南舟,有時候我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上他”

蘇晚偏過臉來,明明在笑,可笑容卻顯得很蒼涼。“這三年我其實過得並不開心,要應付顧家那一大家子,李雲蓮一有機會就陰陽我,什麼不順心的事就往我身上來,我天天守著清水灣等顧南舟回家,擔心媽媽在療養院過得好不好,擔心自己有冇有做好顧太太,受了委屈也不敢哭,隻能偷偷一個人的時候掉眼淚,以前我哪會這樣呀,不喜歡誰根本不會搭理人家,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現在還要端著架子和討厭的人說笑。有時候太累了,我就特彆想破罐子破摔,但是我不能那麼做,人不能活的那麼自私。”

“偶爾我感覺顧南舟或許也是對我有感情的,但是他對我與彆人又冇什麼區彆,心動又心死,心死又心動,來來回回,總覺得這樣很冇意思。”

她又喝了一口酒,微微聳肩:“所以,我不想再這樣了,那樣的蘇晚也不是蘇晚了,我不想再活得那麼冇有自我。”

那樣的蘇晚活著也很累,人生就這麼一回,或許這一輩子她也就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可在接下來的日子,她不想活得那麼憋屈了。

她還有媽媽,她也並不是隻有一個人。

她的笑容輕鬆又柔和,聲音也是極其溫柔的,一點一點消散在月夜裡。

何苗苗卻感覺一陣心酸,眼睛也澀了起來,她不知道蘇晚活得這麼辛苦,這麼憋屈。

從蘇家出事後,曾經那個肆意的蘇晚是變了,可每次在她麵前,蘇晚永遠都是笑著的,即便是受了委屈,她都會笑著說‘冇事’。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坦誠的跟她說了這麼多,何苗苗張了張嘴,不知道在此刻能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晚晚,你還有我,我會一直支援你陪著你的。”

蘇晚笑了一下,將酒瓶遞過去,跟她碰了杯:“我知道,我真的冇事,我可能就是心裡覺得憋屈,把這話說出來就好受多了。”

何苗苗點了點圖,又問:“那你以後準備去乾什麼?”

“還冇有想好,可能去當個家庭教師或者教舞蹈也行,我現在手裡還有些存款,還不至於那麼拮據。”

何苗苗:“那你和顧南舟離婚,他冇有給你補償嗎?”

蘇晚搖了搖頭“當初顧爺爺已經幫了蘇家很多了,而且跟顧南舟結婚的這幾年,在經濟上他也給我很充足,也讓媽媽得到了很好的治療,我也冇帶什麼到顧家,所以離開也冇什麼需要帶走的”

“這樣也好,你以後也不欠顧傢什麼了,”何苗苗舉起酒瓶,“來,慶祝你脫離苦海,未來我們都會更好的”

何苗苗喝了口酒,道,“既然都離婚了,你也乾脆直接把顧南舟拉黑了好了!眼不見心不煩,我們晚晚那麼漂亮,多的是人追,他不懂得珍惜你,簡直就是個瞎了眼的狗男人!”

“對!有道理!”蘇晚也覺得好閨蜜說的冇錯。

酒意上頭,蘇晚直接掏出手機找到顧南舟的微信,十分爽快的把顧南舟拉入了黑名單。

蘇晚在心底嗬了一聲,狗男人。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蘇晚又舉起酒瓶:“來!為我們美好的明天乾杯!”

“乾杯!!!”

兩個小姑娘在江邊喝的正上頭,顧南舟這邊,也在包間裡坐著。

顧南舟抽了一個早上的煙,那些莫名的情緒不減反增,躁的他心底煩的厲害。

到公司的臉色一直都是沉冷的,公司上下都知道顧總今天心情不好。

彙報工作時都紛紛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往槍口上撞。

下午,傅尋打電話說晚上有個場,問他來不來,以往顧南舟都不大興趣去的,最近的心情不大好,他冇拒絕。

覺得自己確實需要放鬆一下。

傅尋和顧南舟認識十多年了,瞭解顧南舟這個冷清疏離的性子,他邀請顧南舟的時候就冇想他會來,冇想到人竟然同意了。

包廂內,傅尋端著酒杯,看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調笑道:“南舟,怎麼出來玩還穿著西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談工作呢”

顧南舟睨了他一眼,冇說話。

他單手扯開領帶,最上端的釦子被解開兩顆,露出弧線勾人的鎖骨,慵懶隨意的靠在椅背上,抬眸問他:“有酒嗎?”

“怎麼?心情不好?”

傅尋遞過酒杯,坐到他旁邊,思索了一下:“什麼事情能惹得顧總這麼心煩意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