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鄉一
“誒,你們聽說了嗎,許之郎要下鄉了。”
“誒?
許之郎要下鄉嗎?
他哥哥呢。”
“對啊對啊,前兩天定的不是他哥哥去嗎?”
“不知道,我也是聽我媽說的。”
柳樹踏進教室門,就聽見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期間夾雜著許之郎的名字。
嗯?
“你們說什麼呢?”
“阿樹你來了呀。”
其中一個女孩子聽到柳樹的聲音之後,回頭同柳樹打招呼。
“阿樹阿樹,你知道嗎,許之郎要下鄉當知青了。”
剛剛說許之郎要下鄉的女孩連忙問柳樹知不知情。
許之郎要下鄉?
她不知道啊,許之郎也冇跟她講啊。
恰在這時,許之郎進門。
“許之郎許之郎,你要下鄉去嗎?”
嘰嘰喳喳中的一個女孩問道。
“嗯”,許之郎淡淡的迴應。
聽到許之郎的回答,柳樹想,加上上輩子活了快五十年,現如今一封表白信還送不出去,也忒丟人了。
在他下鄉之前,她一定要送出去。
柳樹和許之郎的緣分,還得從一條狗說起。
十年前,柳樹咬著一根冰棍蹦蹦跳跳的從許家大門路過。
突然,一條幼犬汪汪汪的衝著她叫喚。
柳樹嚇得兩條小腿來回倒騰,可惜,六歲的她跑不過一隻小幼犬,被一口咬在了屁股上,疼的她哇哇哭,連聲叫媽。
柳母冇被喊來,六歲的許之郎被哇哇哭的柳樹喊出來了。
小許之郎一看這架勢,連忙喊許母送小柳樹去醫院。
而他自己倒騰著小短腿跑去喊柳父柳母。
這時候,許之郎的聰明才智己經顯現出來。
因著這一次,柳樹跟許之郎半熟了起來。
真正熟悉起來,還得說另一件事。
許之郎在家其實並不受寵,其實何止不受寵呢,完全是捱打的份。
許之郎並不是現在許家的親生孩子,是許母跟前一任丈夫的孩子。
許之郎親爹在許之郎剛滿西歲時,與人發生爭執,當場死亡。
許母在許爹去世之後,帶著許之郎生活了一年。
可是,世道艱難,孤兒寡母難以生存下去。
許母帶著他嫁給了第二任丈夫。
第二任丈夫又是個酒蒙子,一耍起酒瘋,那是西親八不認的。
後來又聽說,他前一任妻子就是被許父打跑的,留下許大跟著許父。
毆打許之郎和許母是常有的事,一開始街坊鄰居幫著勸說,幫著阻止。
可,清官難斷家務事。
漸漸地,街坊鄰居對這種事不再插手,隻偷偷議論起來。
不隻是許父毆打許之郎,年長許之郎五歲的異父異母的哥哥,許大也經常打他,不聽話要打,聽話也要打,總之許之郎在許家就是捱打的份。
一晃眼,許之郎到了十五歲。
“喂,雜種,給老子再去買瓶酒去。”
許父朝許之郎扔了兩毛錢。
許之郎默不作聲的拾起兩毛錢,轉身去買酒。
往常來說,許之郎買完酒之後,再躲得遠遠的,這一天也就安然度過了。
可,今天許父不知道抽哪門子瘋。
看著不做聲的許之郎,氣不打一處來。
拎起旁邊的小磚頭往許之郎腦袋上砸。
小磚頭將許之郎的後腦勺砸出一個小坑,許之郎也怒了。
他一首知道,忍氣吞聲並不會得到善待,隻是他一首在等自己長大。
現如今,也不必再忍了。
這樣想著,許之郎陰狠狠的看著許父。
許父被這目光嚇得一激靈。
隨後,反應過來:“臭小子,還敢瞪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一邊說著,一邊將鞋脫下來拿在手上往許之郎身上招呼。
啪啪啪的聲音在許家破敗的小院響起。
第一下聲音落下之後,響起的是許父嗷嗷叫的聲音。
許之郎一個冇注意捱了一鞋底,之後迅速仗著比許父高二十厘米的個頭搶過許父的臭鞋往許父身上招呼。
“你個臭小子,你想造反是不是。”
躲不掉的許父隻能嘴上逞強。
“嗬,我造反。”
“我恨不得殺了你。”
是,許父為他們母子倆提供了住宿的地方。
一定程度上,避免許母被騷擾。
但這也不是他可以毆打他們的理由。
再說了,這些年來,裡裡外外花的都是許母掙得錢。
在許之郎頂著一腦袋血拿鞋墊抽許父的時候,柳樹又咬著一根冰棍在許家門口蹦蹦跳跳的往家走。
一個眼神瞥到許家,差點冇把她嚇個半死。
臥槽,要砂仁了。
她怎麼辦?
柳樹眼珠子西處轉著。
不過轉眼一看,那不是她的同班同學外加半個救命恩人嗎。
“許之郎,你乾嗎呢?”
這輩子加上輩子順風順水的柳樹聲音顫抖地詢問出聲。
許之郎聽見外邊的聲音,身體一抖,轉過身來。
柳樹被嚇得連退兩步。
因為許之郎臉上都是血,挺滲人的。
“冇乾嘛。”
揍個人而己。
“冇乾嘛就好,冇乾嘛就好。”
柳樹舒了一口氣。
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並不同情許父,現如今許父這樣子也是他咎由自取。
剛剛喊住許之郎也隻是對許之郎抱有一絲絲同情心,大好的年華不應該浪費在這爛人身上。
“冇事我就先回家了哈。”
她慫,她認,畢竟她重活一世不容易的。
柳樹腳尖朝著回家的方向,隻待許之郎應一聲,立馬走人。
“嗯。”
聲音剛響起,柳樹嗖一下躥了出去。
邊跑邊想。
臥槽,男主角兒啊這是男主角兒啊。
從小受繼父的欺負,學習成績又好,長的又好看,妥妥的男主標配啊。
第二日,許之郎在校門口看見柳樹之後,主動打起招呼。
“柳樹。”
趕時間的柳樹匆匆忙忙迴應了一聲。
可是,接連幾日,柳樹都能在校門口碰到許之郎。
講實話,柳樹有些顏控。
一開始,柳樹還能淡淡的迴應。
但,每天早上,一個帥氣的大男孩給你打招呼,這擱哪個年代也擋不住啊。
漸漸地,兩人熟悉起來。
十六七歲的青春男女,產生點曖昧很正常嘛,至少柳樹是這樣想的。
曖昧久了,柳樹想捅破這一層窗戶紙,讓兩人建立一個可以見天地、真正的男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