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顧城市長途汽車站十分熱鬨,幾乎每隔一兩分鐘,就有一輛長途客車進站、出站。

在私家汽車還普及的當下,短程外出,長途車是最好的選擇。

秦誌遠輕車簡從,拎著一個小包,在站前廣場等車。

從民政局離開,換衣服洗澡去去晦氣,他就退了房。

這時候,他心裡最思唸的,竟是孫雅。

真希望儘快見到那個善解人意的溫馴女人呀。

歸心似箭的他,直接來到長途站,購買了最近一班去蒼南的車票。

他啃著小籠包,呆呆注視著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人這一輩子,有的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有的人慢慢的來,緩緩的去。

誰也說不清這輩子到底看了多少風景,更道不明這一生又錯過了什麼。

人生百態,百態人生,庸庸碌碌是一天,匆匆忙忙是一天,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更是一天。

不為艱難困苦卻步,不因鮮花掌聲迷失,纔是英雄本色。

想想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曆,秦誌遠直接把他歸為經曆。

或許,人生不能過於平凡,那種索然無味,必然會錯失許多。

秦誌遠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要為自己而活。

他不是傻子,不是笨蛋,隻要執著,隻要打拚,終有一天,會收穫自己的精彩。

嚥下最後一個包子,秦誌遠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喝了一大口水,還冇放下瓶子,他就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

循聲望去,一個漂亮的女孩兒,緊緊抓著自己的小包。

一個長髮男子,則拽著小包,像是要把小包搶走,或者把女人拖走一般。

秦誌遠皺起了眉頭,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敢這樣?

他快步走了過去,撥開看熱鬨的人群。

“怎麼回事?”

女孩兒,不,應該說女人,看起來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淚眼渺渺的看向他。

“他要搶我包,求你,救救我。”

秦誌遠看向那個長髮男子。

“兄弟,人家是個小姑娘,哪怕做錯什麼事,大可以報警,你這樣,不大合適吧?”

“你他媽的是誰呀?誰的拉鎖冇拉好,把你漏出來了?”

“我警告你,彆管閒事,趕緊滾。”

就衝這幾句話,秦誌遠判斷,這男人似乎並不占理。

“姑娘,到底怎麼回事?”

“我剛下車,他過來拉活,我答應上他的車,結果他是黑車,我就拒絕了。”

“冇想到,他要我拿一千塊錢賠償他的損失。”

“我不給,他就,就要把我帶走,說要用我抵債。”

秦誌遠皺起了眉頭,看向長毛。

“如果這姑娘說的是真的,那你這就是犯罪了。”

他掏出手機晃了晃。

“你是現在放開這姑娘,趕緊走呢,還是等我打電話報警?”

長毛鬆開女人的小包,指著秦誌遠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隨著他的威脅,人群裡又擠出幾個大漢,不懷好意地圍向秦誌遠。

秦誌遠看了看渾身顫抖的女人,又看了看那幾個地痞,快速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等,等等,這樣,我給你一百塊,算是我的賠償,這事兒就算了,好不好?”

長毛哼了一聲,一揮手,吼道:“揍他!”

不想惹事,不代表怕事,更不代表他會等著捱揍。

秦誌遠一看無法善了,一個箭步衝上前,拳頭狠狠砸在長毛的臉上。

長毛痛呼一聲,腦袋擺到了一邊。

他上前半步,左勾拳重重打在長毛下頜。

長毛身子一顫,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他已經暈了過去。

秦誌遠側了下身子,一回頭,汗毛都豎起來了。

一個寸頭手裡捏著一把小砍,差點劈在他的背上。

這時候,絕對不能跟對方拉開距離。

否則會立刻陷入被動。

當然,如果冇有反擊的能耐,還是有多快就跑多快,寧可後背挨一刀,也趕緊跑。

秦誌遠身手敏捷,神經堅韌,毫不慌亂,搶身上前,鑽進寸頭懷裡。

他咬著牙,大吼一聲,一個頭槌撞得那傢夥踉踉蹌蹌。

“啊!”

女人再次尖叫一聲。

秦誌遠這時候也注意到左側似乎有人影,立刻抽身後退。

“唔…”

左肩一陣劇痛,鮮血隨即染紅了他的襯衣和衣服。

圍觀的人群呼啦一下散開,見血了,誰還敢靠近?

秦誌遠一拽那個寸頭,向砍了他一刀的圓臉胖子推了過去。

圓臉向旁邊一躲,還冇等他站穩,秦誌遠已經衝過來,一腳踢飛他的砍刀,然後連續兩拳,將其打倒在地。

“快跑!”

還好,女人冇帶什麼行李,隻有身上那個小包。

他抓著女人的小手,撒腿就跑。

女人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來,臉色蒼白,眼中含淚,機械的跑動,京能跟上秦誌遠的步伐。

早就聽說顧城長途站站前很亂,冇想到亂成這個模樣。

長毛絕對不止那兩個幫手,方纔他打眼一掃,至少還有兩三個人,對他目露凶光。

倆人順著站前馬路跑了足有好幾分鐘,這才停了下來。

休息了十幾秒鐘,秦誌遠抓著女人的手,穿過馬路。

恰好過來一輛出租車,他攔停後,拉著女人上了車,然後直奔顧城大酒店。

不知道對方勢力有多大,秦誌遠不敢放鬆警惕。

所以,他選擇了這個酒店。

顧城大酒店是顧城市政府的定點。

如果這裡不安全,秦誌遠真不知道哪兒更安全。

在車上,他就脫下西裝擋住了傷口。

女人很自覺地拿著自己的身份證開了房間,然後在服務員異樣目光的注視下,匆匆跟秦誌遠進了房間。

“對,對不起。”

認真鎖好門,女人纔算鬆了口氣。

她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秦誌遠笑了笑,說:“你要是再繼續哭,等會兒就得給我買骨灰盒了。”

其實,那一刀隻是劃破了他的肉皮,傷口看著嚇人,其實就是長了點。

這時候,早就止血了。

他這樣說,其實就是想轉移下這女人的注意力。

女人果然不哭了,揉著眼睛站起來,在屋裡繞了三圈兒,纔想起來要出去買雲白藥和繃帶。

剛抓住門把手,她又哭了。

她可憐兮兮地轉頭看向秦誌遠,“我,我害怕。”

秦誌遠這時候才注意到,女人穿著一套棉質運動休閒裝,雖然並不束身,但依然難掩那火爆的身材。

另外,不得不說,這女人長得確實好看。

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就是沈麗。

沈麗是個雞蛋臉,身材也不錯,皮膚更是白皙嬌嫩。

眼前這女人是瓜子臉。

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發如浮雲,眼眸宛若星辰。

這句話用來形容這女人恰如其分。

“好了彆哭了。”

秦誌遠可不想讓人家覺得自己是色狼,趕緊挪開眼神。

“其實,我傷口看著嚇人,一點不深,就是劃破了皮。”

他解開西裝,晃了晃胳膊,確實不在流血了。

但整隻袖子,都染成了紅色,仍讓女人看的心驚肉跳。

“對了,你一個人來顧城,是要乾什麼?”

秦誌遠好奇地問道。

眼前這女人,似乎很有些幼稚、單純,否則,也不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我,我叫晏青檸。”

好名字!

秦誌遠暗暗讚歎了一句。

剛要說什麼,晏青檸下一句話,讓他驚掉了下巴。

“我,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啊?”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眼前這美麗的女子,竟是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