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霍景深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那樣,低下頭,那一雙深邃暗沉的眸就對上了她驚慌失措的眸。

一瞬間,時傾隻感覺自己像是走在了懸崖邊上,一不小心崴了腳,就再也起不來。

看到她眼神的閃躲,他的眼神柔了柔,並未說什麼,抱著她回到了臥室,放在床上。

時傾立馬站了起來。

“怎麼了?”霍景深問。

時傾將外套脫下來,說道,“我先想先去洗澡。”

她怕她弄臟了床。

他站在她跟前,深沉的眸直直的看著她紅腫的臉,然後,緩緩的伸出手,撫上她的臉,“痛嗎?”

就這兩個字,時傾感覺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心悸。

她搖了搖頭,“不痛。”

接著,在他炙熱的視線下,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浴室。

一直到浴室的門關上,霍景深才收回了視線,溫和的眸,霎時間變得冷戾,像是發怒的惡魔。

轉身走出房間,福生立馬迎了上來,“總裁,張盧說饒他不死,他可以把幕後的人供出來。”

“哦?”霍景深冷笑,“幕後竟然還有人?”

他一開始以為對方是想綁架時傾要挾他拿錢,可是到了之後才知道,他隻是貪圖時傾的美色。

現在告訴他,有人指控他做一切。

霍景深的笑意越發的深,身上的殺氣也越來越深,甚至連眼眶都猩紅了起來。

“那就,一起死!”

福生顫了顫,點頭應下,“是。”

儘管跟在總裁這邊這麼多年了,但每次看到他這樣的目光和冷笑的時候,他還是會有點害怕。

……

熱水傾灑下來,淋在她白嫩的皮膚上,驟然燙出一片紅。

時傾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那樣,拿著沐浴露,瘋狂的搓洗臉上,還有鎖骨,似乎想要戳掉一層皮。

她現在一閉上眼,都是那該死的垃圾滿嘴油光的親在她臉上的畫麵。

幸虧她的嘴被膠布封著親不到,不然,她真的想割掉自己的嘴。

那個垃圾,真的該死。

剛剛要不是她還冇有反應過來,否則,她絕對會一槍崩了他。

整整一瓶沐浴露,都快被她用完了,腳下的泡泡,蔓延到她的膝蓋裡上。

臉頰被狠狠的打了兩巴掌,本來就腫痛,如今被她洗得,更是又青又紫,裂了幾道傷口,鮮血剛溢位來,卻被滾燙的熱水沖走。

就連鎖骨,都一片猩紅。

霍景深叫了醫生過來在樓下等著,他在陽台上抽著煙,從時傾進入浴室到現在,一個小時過去了,還冇有出來。

想起剛剛她那空洞和決絕的眼神,他的心驟然緊了緊。

這傻丫頭,不會想不開吧?

霍景深立馬泯滅了煙,眉頭深鎖,快速的往浴室裡麵走。

甚至還來不及敲門,就直接打開了門進去。

熱氣嫋嫋,但他還是透過層層霧氣,一眼就看到了在花灑下麵的女人。

時傾似乎冇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依舊用力的搓洗著鎖骨和臉上。

霍景深朝那邊走過去,穿過泡沫剛走兩步,鞋子和褲子就全然濕了。

待靠近看見她的動作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沉聲道,“你在乾嘛?”

臉都搓出血,鎖骨也脫皮。

時傾受驚的看著他,反應過來之際,眼眶猩紅,也顧不上自己一絲不掛,鑽進了他的懷裡,哽咽道,“我嫌臟。”

霍景深擁著她,輕輕的撫著她的背。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卸下偽裝,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展露在他的麵前。

他低下頭,伸手撫上她青紫的臉,然後,那柔軟的唇,就吻了上去。

時傾是抗拒的,伸出手無力的推著他。

可他隻是將她攬得更緊,吻得更深,唇齒間,吐出了暗啞的嗓音,“這樣,就不臟了。”

時傾恍惚了一下,好像被他的話蠱惑了那樣,竟然慢慢的試著迴應他的吻。

她從來不敢相信,外界傳得冷血無情,六親不認,手段狠辣的霍景深,竟然會如此撩人。

吻到深處,他卻放開了她,關掉花灑,拿過一邊的浴巾將她包裹起來,打橫抱出房間。

躺在床上,浴巾也鬆了開來,她這才後知後覺,驚呼一聲,咒罵一聲,“流氓,你看什麼。”

“……”霍景深挑了挑眉,“該看的早就看過了,現在才矜持,會不會太遲了點?”

時傾瞪了他一眼,兩條細白的蹬了蹬,“那你拿睡衣給我。”

“是,我的大小姐。”

他淺淺一笑,轉身拉開衣櫃,拿了一套真絲碎花睡衣給她。

時傾也就不矯情了,當著他的麵換上了衣服。

一直到她收拾好,霍景深才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檢查並無大礙,給她的臉清理了傷口,消炎,正準備處理鎖骨的時候,霍景深接過他手上的藥品,“我來吧。”

醫生自然理解,將藥物拿出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霍景深坐在她跟前,動作輕柔的拿著藥水,慢慢的給她上藥。

時傾隻感覺他的眼神太炙熱,動作太溫柔,水汪汪的眼珠子望著遠方,坐立難安。

一個高高在上的總裁替她上藥,會不會太……撩人了。

她現在全然已經忘記了之前的難受,隻覺得身心都發燙了起來。

霍景深一直到給她上完藥,才抬起深沉的眸,望著她,挑了挑眉。

“你臉紅什麼?”

這好像,是他第二次這樣問她了。

也好像,是她第二次在霍景深的麵前,臉紅心跳。

那樣的感覺,就像是初戀時的感受,緊張,卻又期待著下一步。

可霍景深卻隻是收拾好藥,彈了彈她的腦門,“好好睡一覺吧,彆的什麼都彆去想。”

時傾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

霍景深把她放在床上,撚好了被子,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轉身走出了房間。

房間裡頓時一片漆黑,時傾緩緩伸出手,撫上了額頭,那裡,似乎還有他餘留下來的體溫。

樓下傳來了車子開出去的聲音,她猛的回神,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瘋了瘋了,時傾,你在亂想什麼呢,你怎麼能有那樣的想法。”

她呼了一聲,在心裡默唸一句話。

心不能動,情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