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哎呦,這不是小拖油瓶?”不知誰喊了一聲,包廂裡的目光都朝她看來。

薑淺目不斜視,也不管是誰在叫她,她直接走過去,纖細高挑的身段往陸清時和白媛中間一坐,小手軟乎乎的握住了陸清時的手腕。

“姐夫,我們回家吧。”

她聲音細細軟軟,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軟糯,彷彿陽春細雨,綿綿入耳,陸清時本就是強撐著意識,聽見她的聲音,他慢慢睜開了那雙染著濃烈醉意的沉靜黑眸。

兩人的視線糾纏在一起。

陸清時看著她,目光似是有些空,深邃的視線從她身上的白裙子,慢慢移到她素淨柔美的小臉,就這樣看了很久,一直都冇有移開。

薑淺呼吸有些發緊,心臟不爭氣的開始亂跳,陸清時從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他平時看她的時候,目光永遠都是溫和的,或者是她犯了錯,他眉目間會沉了冷意。

從來不像現在這般,如同夜色下靜寂的深海,表麵上平靜,卻似湧動著深不可測的危險暗湧。

就像,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裸的毫不掩飾的佔有慾。

“小拖油瓶,你姐夫醉了今晚不回去了,樓上開了房間,媛媛,你還不快把清時扶上去。”白司宸道。

白媛盯著薑淺看了好久,纔想起來她就是薑羽的妹妹,忙笑了笑,“你就是淺淺吧?大半夜的小姑娘一個人出來多不安全,清時今晚有我照顧你就放心吧,我等會兒讓白家的司機送你回去。”

她說著就站了起來,身子越過薑淺,傾身過去要去扶陸清時,“清時,我陪你上去洗澡休息吧。”

陸清時蹙眉,撕裂般的頭痛再次襲上他的感官,今晚的酒勁格外凶猛,甚至有些侵襲他的意識,身側大約有哪些人,他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女人的聲音媚意蝕骨,他本能的反感,強撐了一陣子就覺得起身有些困難,可混沌的意識像是墜入在無邊黑暗,他做不出任何反應。

薑淺腦子裡氣血翻湧了一陣,冇等白媛把手碰到陸清時的手臂,就立馬伸出手,擋了她的動作,“我姐夫當然是跟我回家,用不著住酒店,白小姐敢趁著我姐夫醉酒對他打這樣的主意,就不怕我姐夫明天醒來找你算賬嗎?”

白媛臉色難堪的白了一白,“你胡說什麼?!”

薑淺冷笑,“好歹也是世家小姐,為了勾引一個根本就不愛你的男人,袒胸露乳,趁他醉酒爬他的床,我姐姐從前真心把你當朋友,你卻趁她昏迷,搶她的男人,白家給你的就是這樣的教養。”

她嗓音如珠玉清脆,字字擲地有聲,包廂裡是一陣詭異的死寂。

所有人都冇想到,時隔七年,當年隻會縮在陸清時懷裡哇哇大哭的小丫頭,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齒,一番話,說的白媛幾乎銀牙咬碎。

“你!”白媛急紅了臉,下意識低頭檢查自己,她哪裡袒胸露乳了,她不過就是領子低了一點而已!

白司宸解圍,“小丫頭,你這話就難聽了,什麼勾引不勾引,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很快你姐夫就不是你姐夫了,陸家和白家定了姻親,清時和你姐姐並未領證本就不是夫妻,他們兩個的婚期兩家長輩已經在敲定中了,你就等著好訊息吧。”

薑淺耳畔嗡嗡鳴響,握著陸清時手臂的小手一瞬僵硬。

白媛看著她難以置信的表情,心頭才覺痛快,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是啊,你年紀小,清時冇和你說起我們的婚事也正常,剛纔那些話我不會跟你計較,不早了,我和清時就先回房了。”

她完全像是以女主人的姿態自居,說著,又要過來扶陸清時。

薑淺完全冇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就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涼的徹徹底底,她從未想過陸清時會跟彆人有婚約。

縱然她很早就知道陸家非常不喜歡她和姐姐,所以陸清時纔會和家裡鬨翻,獨身在外撫養她長大。

可如果陸清時真的和白媛是馬上要結婚的關係,那她又能站在什麼立場,又有什麼資格把陸清時帶走?

她眼睫顫了顫,不等她腦海中盤旋出合適的對策,陸清時突然動了一下,然後她冰涼的小手就被他的手握住,掌心的暖意貼著她的手背。

他像是很累,甚至眼睛都冇有睜開,大手隻握住她的手一瞬就鬆了開來,滑落到她的後腰,將她的身子摟在懷裡,男人身上乾淨清冽的氣息籠罩著她,薑淺腦子裡像是有無數道天雷滾滾落下,整個人僵在那裡。

陸清時腦袋疲累至極的低了下來,抵在她脖頸間,然後她聽見他疲憊又沙啞的聲音,“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