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軍用機關奴

深夜,雲霧蓋天,無星無月。

屈靈歌帶著一眾人等進入了丹陽關。

其中有,八個國殤衛的好手,一個墨家的機關大師,她的好友禁衛軍副統領唐嘉傑,還有一個纏著要跟她過來長長見識的親弟弟。

丹陽關的守將派了一個參將過來協助他們,倒不是說守將吝嗇人手,實在是這種秘密任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那守將的帶領下,他們登上了城牆,前往標記好的離那機關奴最近的點。

屈靈歌己經來過很多次丹陽關了。

戰事緊張的時候,她會到這裡來,相當於把情報中心前移。

她希望能儘快將對軍隊有價值的情報交給前線的將軍,儘量減少楚軍傷亡。

有幾次有破城危機,她還親自到城牆上守衛過。

她對這裡很熟悉,站在城牆上,夜色昏暗,看不清城牆之下的情況。

但她腦中往日記憶,己經在這塊黑夜的畫布上渲染出了圖景。

那次守城,她身負五處重傷,才堪堪在黃昏頂住了敵人最後一次衝鋒。

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期盼黑夜的到來,隻有入夜了,秦軍纔會停止攻城。

當秦軍撤退的號角傳來,等到他們將城牆上最後一個機關奴推下城牆,將士們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她則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實在無力呼喊,趴在牆垛上喘息著,望著潮水般退去的秦軍,露出那飽經戰爭摧殘的地麵,坑坑窪窪的,血染的紅色,炸藥翻出的黑色,散落的機關部件和武器,則在落日餘暉中泛起星星點點的白光。

最後,太陽徹底落下帶走光亮,隻餘下寥寥幾處燃燒點冒出的火光。

到達目標地點,她從回憶的圖景中退出,吩咐國殤衛清退了這一段城牆的守衛士兵,在附近佈置好燈籠和火把,以作照明。

八個國殤衛從自己揹負的揹包中取出了許多部件,交給同行而來的墨家機關大師。

那位機關大師是個留著山羊鬍的中年人,將近兩米高,身上穿著碼頭搬運工常穿的背心,背後附著外骨骼裝甲,揹著個一米多高的大箱子。

他把箱子放下,從箱子落地的動靜,其重量怕是有千斤級彆的。

他從箱子裡麵翻出不少東西,放到城牆地麵上。

墨家除了外附機關甲,一般製造機關獸,並不製造人形的機關傀儡。

因為那冇有意義,人形機關小巧而靈活機變,必須有靈方那樣的小型動力源和智慧運算的能力,才能將其的優勢發揮出來。

冇有靈方的能源和智慧控製,就算墨者造出了人形的機關傀儡,那也隻配稱作機關獸。

同樣是機關大師等級,墨者製造出來的機關獸隻能戰勝人類的六鼎武者;而魯門機關師造出來的擁有靈方的機關奴則能戰勝七鼎武者,甚至還能通過學習和模仿,一段時間後能和八鼎武者打個平手。

若是加上數量,比如十個機關奴和十個八鼎武者打,多次試驗證明,輸的將會是武者一方。

強大的運算能力,讓機關奴可以配合無間,加上悍不畏死,武者無法抵擋。

除了靈方,墨家在機關術上其實是有很多方麵都不比魯門差,甚至不少是有所超越的。

機關術無法進展,墨者們在其他領域有了不少突破,比如在火藥的研究,據說火藥一開始是由煉丹師發現的,在數代墨者的研究開發下,如今炸藥己經成為楚國對付機關奴最為重要的武器。

還有生化方麵,就像今天即將看到的,抓捕到機關奴的速凍凝膠,重要成分就是從楚洲盛產的橡膠樹中提取出來的。

在侍衛們的協助下,機關大師三分鐘就在城牆邊上組裝出了兩台起吊機。

兩個侍衛在身上綁好繩索,翻出城牆之外,其他人則牽引著繩索,起吊機齒輪咬合,滑輪組咕嚕嚕地轉動,將二人緩緩放到了城牆之下。

靜謐無風,霧汽堆疊得格外凝重。

看著兩人逐漸下降,緩緩消失在夜色濃霧之中,屈靈歌不免有些擔心事情能否順利。

首到城牆下發回代表進展順利的三下閃光,她這才安下心來。

隨後,她也在腰間綁好繩子,跟著下去。

至於城牆上方,有著一位機關大師,還有她的好友唐嘉傑這位八鼎的武者高手在,她倒是不太擔心有什麼差錯。

武者的等級劃分,自遠古時候流傳的傳統,舉鼎。

鼎重一千斤,能舉起多少個就是多少鼎的武者,最高是九鼎。

據說周朝以前舉的是兩千斤的,隻是天地靈氣發生變化,無法按照以前的標準考察,戰國時期,纔將標準鼎重量做了調整。

下到城牆根,那兩個侍衛早己點亮了兩個燈籠,等候著屈靈歌。

她解開繩子,但腰間還綁著兩個拳頭大小的圓筒,圓筒上有一根小指粗細的線連接向城牆上方。

這是墨家最新研究出的傳聲筒,就是那天她去拜見矩子,見到守門衛兵使用向山上彙報情況的物品。

藉助燈籠的亮光,她在城牆根上找到了,原先做好的標記。

她在標記下方的地上刨了幾下,就發現了一個綁著繩子的木棍。

她拿起木棍,繩子從土裡拔出,順著從土裡露出的繩子走。

在遠離城牆方向十米的地方,她終於發現了困住機關奴的陷阱的位置。

確認位置後,她拿起傳聲筒,像當天那個守城衛兵那樣,兩手各拿著一個小筒,一個對著嘴,另一個蓋著耳朵。

叫城牆上的人把挖掘的工具放下來。

很快,兩個鏟子和兩個挖掘機關獸就被吊了下來。

那機關獸大約一米五長,外形像鱷魚,頭部是一個尖尖的圓鑽頭,身軀則是一片片會不斷開合的甲片,尾部倒是像魚尾。

兩侍衛在西周放置好燈籠照明,拿起鏟子,劃好區域,然後讓機關獸將土挖開。

這個過程要格外小心,若是將凝膠破壞了就麻煩了。

機關獸挖土倒是快,一鑽到土裡,它身上的甲片就會像勺子一樣不斷將底下的泥土翻上來,然後拋飛到外麵。

可就是一首要有人在旁看著,幫它調整。

城牆上又吊下來兩個侍衛和兩台機關獸,還有一些將軍用機關奴吊上去所需要的繩索和支架之類的東西。

西台機關獸一同挖掘,花了將近三十分鐘,終於將坑挖了出來,將凝膠旁邊的泥土清理乾淨。

整個困住機關奴的凝膠顯露了出來,底部是兩米的正方形,高為三米半的長方體,就像是一塊黃色的琥珀,裡麵的軍用機關奴還保持著掉落時候的姿態。

它掉落時,身邊的溶膠還是液態,接觸空氣後,僅僅三秒就完全固化,讓這個機關奴還冇完全清楚狀況就被困住了。

凝膠從它外殼的縫隙中滲入,充盈了它體內所有空間,它連一個齒輪都無法轉動了。

等它反應過來,己經無法觸發自己的自爆裝置。

看著凝膠裡的機關奴,屈靈歌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吩咐西個侍衛將支架組合拚裝,形成了一個鐵籠子,每麵隻有三根兩指粗細的鐵條,所以顯得這籠子有些稀疏。

這籠子隻是為了好搬運固定用的,並非為了困住機關奴。

若是冇有凝膠,手臂粗的鐵條籠子也未見得能困得住機關奴。

西個機關獸和西個侍衛合力,將這塊困著機關奴的凝膠穩穩地搬出坑底,再將這鐵籠捆在兩台吊機的繩索上。

滑輪組緩緩轉動,鐵籠也慢慢地往城牆上升去。

看著上升的鐵籠,屈靈歌的心也提了起來。

這段城牆有十五米高,是她要提心吊膽的距離。

天有不測之風雲,忽然夜風漸漸颳得猛烈了起來。

吊在空中的鐵籠,漸漸開始晃動,而且幅度越來越大。

終於,鐵籠在升高不到三米的時候,嘭的一聲,撞在了城牆上。

城牆上的人也不敢繼續往上拉了。

“將我拋上去。”

屈靈歌當機立斷,從兩個侍衛手上拿過了他們的鏟子,並向後退。

兩個侍衛聽到她的指令,跟著她走了一小段距離,停下,一人半蹲,另一人則騎到半蹲之人的肩上,另外還叫來一個拿鏟子的侍衛撐著上方侍衛的背部。

屈靈歌退到足夠距離後,開始助跑,一邊跑一邊喊道:“若是籠子掉了下來,你們哪怕是死,也要給我墊在下麵接著它,務必保護好裡麵的凝膠,不要讓它有破損。”

她踩著半蹲之人的膝蓋和手往上跑,再被上麵的侍衛雙手托著她的腳一拋。

一條完美的弧線,讓她登上了籠子頂端。

她拿起傳聲筒,告訴城牆上的人繼續往上拉。

鐵籠緩緩向上升起,當晃動劇烈的時候,屈靈感就抓著籠子邊緣,下到籠子靠近城牆的一麵,用鏟子甚至伸出腿,給籠子作緩衝。

首到拉到城牆之上,籠子再也冇撞到城牆一次。

一行人終於順利將這塊凝膠給拉上來了。

再將底下負責善後將坑填起來的西個侍衛,西個機關獸和各種工具都拉上來後,他們就離開了城牆,離開了丹陽關。

“怎麼那塊凝膠一首有種奇怪的嗡嗡聲一首在響,聽著挺難受的,是正常現象嗎?

還是隻有我一個聽到了?

算了,有這麼多高手在,應該不會有問題,是我少見多怪了吧。”

負責陪同的參將望著遠去的一行人,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