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蘇父和蘇母因為要養六個孩子壓力很大,所以都是在外麵工作的,蘇父是煤礦的礦工,蘇母則在煤礦做廚娘,夫妻倆在一個地方打工供一家人的生活。

因為孩子們要讀書,早年夫妻倆在縣裡的大戶人家做事,後來女兒出生以後便回了農村去了,期間蘇父一直都在外從事苦力工作,原本一個俊朗的小夥子,硬是被生活給逼成了糙漢子,蘇父這黝黑的皮膚半點看不出來年輕時候的俊俏。

這些年,孩子們唸書,時不時生病要花錢,以至於她們欠了不少外債。

蘇母也是,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人,好多地主老爺都想娶她做妾呢,但是她選擇了愛情,現在飽經風霜,一雙手都是繭子,因為長期從事廚房工作,在煙火裡麵來回,如今才四十歲,看起來卻像是五十多的老嫗,滿臉皺紋!

現在就等著蘇璟有出息了,他要是考上了,哪怕是是個舉人和前三十甲的進士,那一家人的生活也會好很多。

所以,為什麼說蘇昀和顧玥關係最好?因為顧玥幾歲大母親就和父親外出找活路了,顧玥算是他一手帶大的,你說感情好不好?

平時家裡蘇昀做飯,他在做飯方麵天賦很高,總是能想出很多稀奇古怪的吃法,而且每次都很讓人驚豔。

“爹,娘,你們放心,我作為大哥一定會好好對莞莞的,老三,平日裡我和你二哥都在縣城,家裡你最大,你一定要對莞莞好!”

突然被賦予重任的蘇宸感覺自己此刻變得很重要,然後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大哥,我知道了!”

蘇璟要外出求學,每個月也就回來一兩次,蘇慕在縣裡的醫館做事,每七天回來一次,一個月有兩百錢工錢,也就是二兩銀子,因為他是學徒,月例不高,這纔去了一年而已,每個月的錢都補貼家用了。

家裡就老三老四老五在,他們三個要看家,還得打理家裡的農田,讀書從六歲讀到十四歲,識字算數都冇問題,他們誌不在科考,而且繼續讀下去爹孃的壓力太大了。

蘇昀沉默了很久,他突然有點不敢看蘇莞,滿臉漲紅:

“雖然你可憐巴巴的,但是玥玥在我心裡還是最重要的一個!”蘇昀扔下一句話傲嬌的進廚房了,相比起之前他語氣緩和了不少。

蘇奕則是一直笑著,蘇莞就在想,他一天這麼笑會不會長笑紋?

“莞莞妹妹,你這麼看著我作甚?”他笑的眼睛眯起。

“當然是因為五哥生的好看咯!”

蘇奕才十五歲,臉上稚氣未脫,但模樣是真俊,蘇莞看過原著才知道他有多腹黑,感歎一句眯眯眼都是怪物。

“莞莞妹妹真會說話!”

早餐就隻有蘇莞一個人有白麪饅頭吃,籃子裡隻有四個,蘇莞把它們分成八份,剛好一人一份。

在他們開口拒絕之前,蘇莞提前說道:

“一家人就是要學會分享,大家有好吃的一起吃!”

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願意和他們一起啃紅薯和野菜餅子,還津津有味的,可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覺得新鮮吧,吃一段時間也許就膩了。

飯後,蘇父蘇母要繼續回到礦上工作了,一家人一年的糧食不夠吃,基本上都得花銀子買米買麵買油,孩子們每年長個還得扯布料,做新鞋子,幾個兒子還得攢錢娶媳婦,不可謂不拮據啊!

“莞莞,我和你爹出去一趟要到月底才能回來看你們,你在家好好聽哥哥們的話,等娘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每次出門前他們都是這麼對顧玥說的,現在對蘇莞也是,這個習慣改不了。

蘇莞乖巧的點頭應下來。

蘇父蘇母走了,五個哥哥得下地乾活,兩畝稻子收了還得脫穀,脫下來的穀子還得曬幾天,然後統一脫殼。

他們一人拿了一把鐮刀,蘇莞肯定也不能當懶鬼,回來了就得乾活,就得接地氣,這樣給哥哥們的印象更深刻。

“還有鐮刀嗎?我也跟哥哥們一起去收稻子!”

麵對蘇莞的發問,五個哥哥同時看向她,都不太相信她是能下地乾活的樣子。

“莞莞,收稻子有我們五個就夠了,天氣太熱了,你就在家裡休息就行!”就連蘇璟都不太相信她能割稻子,人還冇稻子高呢!

蘇莞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要是知道估計一萬個不服。

哪有那麼誇張?比稻子還是高不少的,就是在蘇家冇有讓妹妹下地乾活的道理。

“你就彆去給我們添亂了,等下去了又嚷嚷著回來,耽誤工時,要是再中暑暈倒了,家裡可冇閒錢給你請大夫!”蘇昀撇撇嘴,還是有點嫌棄蘇莞,感覺她隻會幫倒忙。

“四哥瞧不起人?”

蘇莞嘟著嘴巴不服氣,這模樣真可愛!

“不是瞧不起你,家裡就你一個女娃,我們這五個當哥的還能是擺設?還輪到你下地了?就是玥玥在她也從來冇有下過地!”蘇昀這倒是說的實話。

“莞莞妹妹,你皮膚嬌嫩,可彆曬黑曬傷了,到時候爹孃回來隻怕是要責怪我們哥幾個冇有照顧好你了!”

說話的是蘇奕,這讓蘇莞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最終蘇莞還是被留在家裡了,九月的太陽毒辣的很,在這樣的太陽底下做事,麥穗粘在身上人渾身發癢發紅,十分不好受。

既然哥哥們堅持不讓她跟著下地乾活,那她就在家裡做飯吧,順便打掃一下衛生,反正得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嬌滴滴的小姐。

在屋子周圍轉了轉,發現蘇家的院子後麵長了好大一叢野甘草,也叫冰糖草,因為它的根部很甜,用來煮水喝就是甜甜的甘草味,蘇莞立馬找了鋤頭出來挖了一捆,把根部保留下來清洗乾淨,然後燒火煮水。

天氣熱,人又在太陽底下乾活,喝點甜水補充糖分可以防止中暑,村子裡有一口井,大家都在那裡打水,書裡說顧玥每次回鄉下都惦記著那井水甘甜冰涼。

煮好以後拿去井裡鎮著,然後給哥哥們送去解渴。

甘草水大火煮個十分鐘就差不多了,水的顏色是像淡茶一樣的,雖然喝起來草根的味道很厚,但是勝在甜味足。

找了一個乾淨的小水壇裝好,然後關上籬笆院的門去找水井。

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一出去都不知道往哪邊走,不過昨晚和蘇璟回來的路上聽見泉水聲了,於是蘇莞抱著罈子去了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