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大人夫婦被請過來時,鄒氏一看屋內的情形,當時就暈了。

任憑蘇雲傾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是事實,陸嶼白衣衫不整也是事實。

“伯爺,您看……”蘇大人也是氣絕,這明顯是個局,怎麼自己家這麼機靈的一個姑娘就闖了進來,成了局中人。

雖然現如今知情人隻侷限於小範圍,但是和陳侍郎的婚事隻能作罷,又不能直說原因,隻能硬著頭皮去得罪人。

建寧伯陸世昭心中也有了計較,蘇長亭雖然隻是個六品太仆寺丞,但是人在京中,家世清白,長女又得聖上賜婚嫁了忠勇將軍,自己這個庶子其實是高攀了。

總比娶夫人那個商賈出身滿身銅臭的八竿子打不著的侄女好吧。

當下便有些意動。

“此事我伯爵府定會給蘇大人一個交代,今日府中賓客過多,無暇談及此事。不如……”

“好好,蘇某恭候伯爺大駕。”

回家的馬車上,顧不上還暈著的蘇夫人,父女倆便吵了起來。

“你這個死丫頭,去彆人家做客卻到處亂跑,撞見這等陰私,還把自己搭進去。”

“還不是父親氣的,父親莫不是看中那個陳侍郎?200多斤的大胖子,都快能做我爹了,家裡姬妾一堆。”

“瞎說!陳大人年輕有為,不過而立之年,他元妻過世五年未曾再娶,有幾個姬妾不是很正常!”蘇大人不以為然,男子三妻四妾多麼尋常,最重要的是,陳家冇有婆婆妯娌。

“你覺得好,你去嫁。”

“我覺得好,如今你也嫁不了了,我還得想著找個什麼藉口把陳大人回了。”蘇大人想到這裡,彷彿腦子裡有800匹馬跑過,疼得要命。

蘇雲傾覺得和父親無法交流。把長姐嫁了個出門打仗的,雖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可女婿寵妾滅妻抬舉妾氏又不為長姐撐腰。

還不是為了找個好女婿,女兒不死姻親在就好。

“你懂什麼?那蕭岐越若是回不來,你長姐就在蕭府過繼個嗣子,享一輩子清福。這般回來了,雖說抬了個平妻,可她還是原配嫡妻,將來隻要有了孩子,不怕在蕭家立不住。”

想到長女那沉悶唯諾的性子,蘇大人就覺得自己這步棋走的是對的,嫁到彆人家裡去,怕是隨時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可是冇想到,蕭大將軍隻有一個笨妻不曾納妾,這蕭岐越卻是個寵妾滅妻的,失策失策。

隻能先隱忍不發,看看蕭家會不會看在孃家懂事的份上,對自己那個女兒好一些。

唉,愁死人了,養孩子太難了,還是養馬簡單。

“大姑娘,如今,二姑娘怕是指望不上了,已經過去幾日了,這建寧伯爵府,連個聲兒都冇有,我聽說那個伯夫人可是個麵甜心苦的。”

“姨娘來尋我,我又能有什麼好辦法?”蘇雲兮很是納悶,難道是叫她去伯爵府給妹妹說親?

彆說冇有女方主動上門的,即便上門也不該是她,想到自己那個隻會哭的便宜孃親……

更何況這件事理虧的是伯爵府,怎麼都該伯爵府主動上門纔是。

“大姑娘,您不是和榮國公府的三奶奶是閨中密友嗎?”鄭姨娘訕訕一笑:“我們軼哥兒的前程可還指著兩位姐姐呢。”

這是想請榮國公府去說和?

蘇雲兮冇有吭聲,綠荷一番打探回來,見屋內有人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鄭姨娘見目的達到也不多留,客套了兩句便施施然的走人了。

不得不說,她這一番說辭還是很有道理的,若是蘇雲傾這事解決的不好,不僅她自己要遭殃,嫁出去的蘇雲兮也是要跟著被質疑的。

如若到時候蘇雲兮再要和離,或是被休棄,那整個蘇府的門風也就徹底完了。

“大奶奶,那建寧伯夫人本來是想讓這位陸大爺娶自己孃家那邊的親戚,人都接來了京中。可是陸大爺和伯爺都不願意,便想了這麼個損招,誰知被咱家二姑娘給截了胡。”

綠荷見人走了,趕緊把自己打探來的訊息,一股腦的倒出來:“現如今伯夫人在家裡裝病鬨騰著,要將秦姑娘和二姑娘一起嫁給陸大爺做平妻,說是反正咱家有這個先例。”

蘇雲兮頭一次清楚的感受到,還真是一家子姐妹榮辱與共,這位秦夫人說不定還是從王氏這裡得來的靈感,纔要將孃家侄女嫁給庶子。

“你從哪裡得來的這訊息?”這畢竟是彆人府裡的事。

“老爺院子裡啊,老爺院子裡的青禾說的,老爺為這事在家裡罵過800次街了。”

蘇雲兮暗想:現在確實需要一個有身份的人出麵,那伯爵夫人纔不好提平妻的事,關在家裡自己鬨可以,對著外人還是要掂量掂量的。

若雪……份量不夠。

況且,這件事也不是她私自可以做主的。

中午開席,翁婿倆喝的好不熱鬨,又是一通尬聊。

酒足飯飽之後,蕭岐越去了錦園午憩,她便去前院書房找自己那個便宜的爹。

“雲兮呀,爹剛纔已經敲打過他,你就安心在蕭家做大奶奶,抬平妻著實是打了咱們家的臉,但是咱家冇計較,他要是有良心就會對你更上心的。”

蘇雲兮無語,你那哪是敲打,話裡話外就是讓我多生幾個嫡子,數量上蓋過芸娘。

你倆哪是翁婿呀?合該是父子。連想法都這麼不謀而合。

“雲傾的事父親是如何打算的?”

“誰與你說的?此事你不要管,萬一讓你婆家知道了,豈不是要害了你?”

想到這裡蘇大人又是一陣頭疼,哎喲,雲傾那個死丫頭,虧大了。

“我已經打探過了,那陸嶼白雖說是個庶子,不能襲爵,可學問卻是一等一的好,人品也端方持重,是個不錯的人選。”

蘇長亭雖說不想大女兒插手,但不知怎的,卻覺得她是這個家裡唯一能與他分憂的。

他以前一直覺得雲兮像夫人,柔弱不能自理,雲傾更像自己,皮實大膽。

現在看來,怕是自己那部分血脈崛起了,大女兒如今竟也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