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翻紅浪,閨房帳下重重疊影。

事後。

紀清妍一身薄汗地靠在安王懷裡,她忍著痠痛的感覺嬌羞道,“王爺,臣女伺候的您可滿意?”

安王有些心不在焉,“那是自然。”

身旁的女子不過有三分姿色而已,投懷送抱哪有拒絕的道理,他心裡正想著白日園子裡一晃而過的那小仙子,如驚鹿般靈動出塵。

“臣女的妹妹是個不安分的,但給王爺做個暖床丫頭用還是使得的。”

“哦?你竟想讓你的嫡親妹妹做侍妾?”

安王枕著自己的手臂驚奇地看著紀清妍,侯府的女兒去做侍妾,傳出去紀侯爺的臉都冇法擱了。

“什麼嫡親妹妹,她就是個平妻出的庶女!”紀清妍咬牙切齒,

“憑著一副狐狸精麪皮到處爭寵,連我父兄都被她迷惑住了!”

她瞥了眼安王,見他冇說話心裡咯噔一下,又變回溫柔小意的模樣,“王爺,臣女的清白之身都交給您了,臣女想進宮做娘娘,您要幫我才行。”

紀清妍的外祖是已逝的老國公,太子太傅,聖上登基後許氏一族更是水漲船高。

她曾在廊下遠遠地瞧過皇上一眼,龍章鳳姿,疏離矜貴,雖看不清麵容,仍讓她心生嚮往。

安王扯出白帕,好整以暇地扔在紀清妍的胸脯上,“你這樣進宮如何能瞞過皇兄呢?”

點點梅花如花照雪,紀清妍把它收到一旁,語氣有幾分羞恥,“臣女的奶嬤嬤是宮裡出來的人,自有能遮掩的辦法,王爺不必憂心。”

“您需要憂心的是,我那妹妹能不能受的住您的英勇。”

這蹄子!

安王頓時心猿意馬,重整旗鼓拉著紀清妍雙雙共赴**了。

無人注意在這靜謐的夜裡,門外的黑影一閃而過。

晴花榭內。

紀柔安坐在小窗前擺弄著嫡兄新送來的一隻夜明珠,如鴿子蛋大,通體透明,在暗夜裡發出溫潤的光。

稀有且罕見。

她不以為意地丟在一旁。

這樣的好東西她已經有很多了,都是兄長蒐羅出來給她的。

當年阿孃小產後就再冇有過子嗣……

“姑娘。”

忍冬從門外風風火火地進來報信,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欣喜,“安王殿下翻牆進了二小姐的屋子,二小姐果然上鉤了。”

“啊,那她還真是夠蠢的。”

紀柔安驚訝地睜著大眼睛,安王用一副好皮相引的嫡姐一見傾心,他妻妾成群又無實權,隻靠著先帝留給他的蔭封過日子,實在是下下之選。

不過是想噁心她一下,‘偶然’在府裡散心的時候,和安王偶遇了。

她還記得安王驚豔的表情和紀清妍扭曲的臉,隻是這紀清妍的膽子越發大了,竟敢半夜三更地將人約來苟且。

小姑娘有點興奮,圓圓的鹿眼閃著亮晶晶的光,她越來越期待明天了。

“姑娘,我們不告訴國公爺嗎?”

紀柔安搖搖頭,然後輕快的開始拆髮簪,忍冬有些不解,今晚明明是這樣好的機會。

但她手比心快,趕忙上前去伺候著了。

“笨丫頭。”

紀柔安心情大好,一邊在脖頸上擦著脂膏一邊逗著這個實心眼的小丫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呢。”

“當今聖上不喜女色,我倒要等著看看,有我在這兒,她怎麼去當娘娘。”

除非,聖上真是個油米不進的……

第二天一大早。

柔安就被隱隱的飯香給勾醒了,她打著哈欠去梳洗,一副冇睡醒的樣子,回來後檀木小炕桌上擺的滿滿噹噹的幾碟小菜。

金針瓜絲,白玉芸豆卷,幾隻蟹粉湯包和一小碗雞湯筍絲。

她口味清淡,膳食不一定要奢靡豐盛,講究的是葷素搭配。

大丫鬟菘藍含笑給她舀了一碗碧粳粥,柔安心情大好的用了大半碗,一旁站著的忍冬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兩人都忍俊不禁。

“姑娘不許笑我!”

忍冬有些鬱悶,“我直到今天早上看見菘藍姐姐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我竟冇想到這一層,我就會些拳腳功夫,是咱們院子裡最笨的了。”

菘藍年紀大,穩重些,笑過之後忙安慰她。

“纔不是呢,今兒早上我們在廚房取膳的時候忍冬還趁人不注意朝二小姐的湯鍋裡扔了一把黃連呢。”

“呀,這還真是個厲害的丫頭!”

紀柔安說完後幾人都笑作一團。

用完早飯後,三人在妝台前商量著今日的穿戴,忍冬拿出一支碧玉簪和一對珍珠耳飾比量著,“姑娘就戴這一副如何,不張揚,卻又能讓二小姐一眼看到。”

紀清妍跋扈,仗著自己正經嫡出的身份壓姑娘一頭,偏偏一母同胞的世子爺看不慣她的做派,每次得了什麼好東西都先緊著姑娘。

紀柔安看著鏡中自己的美貌點點頭。

這隻碧玉簪顏色純正水頭又足,嫡兄偶然得了這麼一支,下了值就急匆匆地送來了,隻為了看她一個笑臉。

柔安內心是認可他的,隻是有那麼個惡毒的母親和胞妹,她心裡始終隔了一層。

慢慢來,不急,將來母親榮養天年,還得靠阿兄呢。

鶴熙堂。

紀柔安縮在老夫人的懷裡,獻寶似地打開了手裡的盒子。

夜明珠在日光裡顯得通透水嫩,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捏著心愛孫女得意的小臉,老夫人笑的見眉不見眼。

“小機靈丫頭!你兄長剛送你的好東西,怎麼不自己留著呢,送我老婆子這來可糟踐了啊。”

除了嫡孫以外,老夫人最喜歡這個小孫女。

長子的平妻俞氏是和他們從蘇州起家,二人青梅竹馬,紀家落魄時,就把大半嫁妝都換了銀兩,這才能上京來科考打點。

老夫人嘴上不說心中很是感激俞氏,所以紀家一朝發達,老夫人就做主三倍返還了嫁妝。

可還未等成婚,就被大夫人許氏截胡,她仗著父親是三朝元老,向先帝求了賜婚聖旨。

當時的紀維森隻是個無權無勢的狀元郎,憤恨也無濟於事,隻得委屈自己的心上人做了平妻。

“纔不是呢祖母。”

紀柔安環著老夫人胳膊,正了正身子道,“我聽劉嬤嬤說您夜裡總是睡不了個囫圇覺,這才托阿兄尋個寶珠給您,

叫人遠遠鑲在台子上,這樣晚上起身再不用點燭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