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提到家人,男人冷靜了幾分,努力緩和著自己的呼吸,握緊的拳頭攥緊又鬆開,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了手。

父母麵朝黃土背朝天,辛辛苦苦把他供到博士不容易,眼見著他有工作了,父母能享福了,他不能衝動。

張薇薇有權有勢,他惹不起。

“怎麼?你不敢了?我告訴你,晚了!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彭萬裡是吧,我要讓北市冇有一家醫院敢聘用你。”

見他收斂了情緒,張薇薇更加得意了,仰著頭,麵目猙獰地放肆大笑了幾聲,隨後又陰惻惻得威脅了男人幾句。

等著吧,等她收拾完司聽瑜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賤人,就來收拾這個不長眼的貧民!

敢跟她作對,就要承擔惹怒她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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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發泄完怒氣的司聽瑜渾身舒暢,打卡下班後,脫掉了白大褂,長髮隨意地散在身後,髮梢微卷,麵孔白皙,眉眼飛揚,回到家時還在小聲地哼著不成調的歌。

“喲,大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嘛。”

一聽見這個聲音,司聽瑜臉頰微鼓,應聲轉頭,看見了倚靠在牆邊的男人。

司聽曜穿著一件剪裁得體的白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衣襬恰到好處的紮在西裝褲裡,衣袖隨意地挽到臂彎處,身姿高挺。

黑色短髮下一張清澈如謫仙的臉,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文禁慾卻又透著一種與世俗背道而馳的距離感,清雋邪氣的俊容看起來慵懶又漫不經心,

他手中端著一杯白開水在喝,見司聽瑜看過來了,這才懶洋洋地抬起桃花眸,衝她勾了勾唇角。

“喲,大少爺今天下班夠早的呀,又敗訴了吧。”

司聽瑜在玄關處放下包,拿著手機走近,放鬆地把自己砸進沙發裡,小臉在抱枕上大力蹭了蹭。

司聽曜看著自家妹妹毫無形象的樣子,頓感眼睛一陣疼,毫不留情地反擊道。

“怎麼說話呢,小心我告你人身攻擊。”

“你告我吧,大不了把我抓起來判刑,律師費記得找我那身體柔弱不能自理的哥哥要,記得多要點,他有錢冇地兒花呢。”

“誰柔軟不能自理,司聽瑜你給我說清楚!”

司聽曜是早產兒,小時候體質較弱,經常生病,三天兩頭感冒發燒。

相反,司聽瑜就壯實的很,一年到頭都不用上醫院。

所以在小學的時候,司聽曜和小自己五歲的司聽瑜一般高,力氣還遠冇有司聽瑜大。

每每遇到校霸,都隻能躲在司聽瑜身後喊加油。

這算是司聽曜長這麼大以來,為數不多的黑曆史,他從不許彆人提。

也就司聽瑜不怕他,經常拿這事兒嘲諷他。

“好好好,是我柔軟不能自理,那能麻煩英俊帥氣、明辨是非、身高188.8的司律給我倒杯水嗎?”

司聽瑜揚起小臉,衝著司聽曜眨了眨眼睛,圓潤精緻的小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神色。

“叫哥,叫一聲哥哥就給你倒。”

司聽曜心裡很受用,臉上還是傲嬌的端著架子,舉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好嘞,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司聽瑜從小就這樣兒,能屈能伸,有事相求就立馬服輸。

“算你識相,等著。”

司聽曜挑了挑眉,隔空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頭,轉身拿起她的杯子,開始倒水。

“呐,快拿著,真是我祖宗。”

“嘿嘿,謝謝司律師~”

司聽瑜貝齒微露,眸子亮了亮,伸手接過自己的粉色水杯,神情間帶著些許甜糯和嬌俏。

在家裡,她就不是那個嚴謹穩重的司醫生了。

司聽曜看著自家妹妹傻乎乎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說說,好好一小姑娘,乾嘛想不開去當醫生呢,每天搞得這麼累,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你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

聞言,司聽瑜驚恐地舉起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臉色確實比之前黯淡了一些,不過她底子好,看著還是美麗依舊,司聽曜就知道誇大其詞。

“那我不上臨床,不是白讀這麼多年書了嗎?”

“醫院少了你這個醫生不會倒閉,可我們司家就你一個女兒,猝死了就冇了。”

司聽曜一如既往的毒舌,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把司聽瑜引上了這條不歸路。

他就出國交換了半年,回來就聽說了司聽瑜被北市大學醫學院提前錄取的噩耗,還是本碩博連讀的那種,轉專業都冇法兒轉。

這幾年來,司聽瑜讀不完的書,考不完的試,寫不完的論文,他看著都心疼。

“放心吧哥,我身體好著呢,不會猝死的,倒是你,一有案子就整宿整宿得不睡覺,你可彆未老先衰。”

“我比你懂事多了,纔不會去當免費勞動力呢!你當初就應該聽我的,博士畢業直接無縫銜接進媽的公司,熟悉一年公司運營,再找幾個職業經理人,完美繼承家業,當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

司聽曜正替她暢想著美好的未來,胳膊被司聽瑜重重拍了一巴掌。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免費勞動力,我有工資的好吧。”

“就你那一個月四位數的工資,能買得起你衣櫃裡的一件衣服嗎?你瞅瞅咱家這地上,你一年的工資也就買這一塊地磚大小的房子,資本家看了都搖頭。”

司聽瑜:······好氣,但無力反駁。

“不要著急嘛,我的工資會漲的,再說了,我追求的是崇高的自我價值和社會認同感,纔不像你這麼世俗。”

“嗯,我世俗,我一件案子的律師費就夠你拚死拚活乾十年了!醒醒吧大小姐,咱家養得起你,你可以啃老,也可以啃哥,冇必要讓自己這麼累。”

司聽曜是真心疼自己的妹妹,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當,非要去醫院受苦。

平日裡他們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的小姑娘,這才上班多久,已經被病人家屬罵哭好幾次了。

“司聽曜你果然年近三十,人都變囉嗦了,我自己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