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幕降臨時,沈霽淮將電話打給了席慕桓。
讓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Ann為什麼會被調到北京,越級擅自做主,在職場上是死罪。
那端冇有任何遲疑,嚴肅認真地解釋道:
“董事長,中東那塊的合作一直都是Ann在交涉跟進,從上個月開始,中東那邊的主權基金和國資打得火熱,Ann想幫北京分部拿下這個合作。”
滴水不漏,完美得挑不出來一絲錯誤的說法,初生牛犢不怕虎在席慕桓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有一點必須承認,席慕桓是他親自帶出來的人,行事作風頗有幾分他的果斷狠辣。
沈霽淮暫時按下心中的不快,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集團中層以上的人事變動必須拿到我的簽字才能生效。”
“我明白,董事長,不會有下次,您放心。”
電話掛斷後,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黑壓壓一片的森林,一點一點將苦澀的藥片嚼碎咽掉。
初生牛犢不怕虎,長出角來反怕狼。
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人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
“Serena,我們回來嘍!”
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周頌宜被一聲熟悉的呼喊驚醒。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萊恩和蘇菲先後走進客廳,迷迷糊糊道:
“萊恩爺爺,蘇菲奶奶,你們終於回來了......”
“怎麼還冇有睡呀乖乖?”
蘇菲瞧了眼牆上的鐘,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在等你們。”
蘇菲奶奶和萊恩爺爺不回來,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蘇菲慈祥一笑,從手中的紙袋子裡掏出一支模樣精巧的糖人,
“看,給你帶的Hello Kitty,我讓他按照圖片一比一還原的!”
周頌宜接過,舔掉表層的糯米紙,嘎嘣一口咬掉貓咪地半個腦袋。
甜膩的麥芽糖在舌尖融化。
好甜,還有些發苦。
但看著蘇菲期待的目光,她還是雀躍地誇讚好吃。
“還有,這是萊恩給你帶的Hello Kitty 玫瑰奶糕,他排了三個小時的隊纔等到呢!”
油紙打開,六塊奶白色的Hello Kitty糕點散發著誘人的甜香。
“我嚐嚐!”
周頌宜放下糖人兒,撚起一塊,嗷嗚一口咬掉貓咪的耳朵。
甜而不膩的玫瑰香伴著細膩的牛奶味在舌尖蔓延,她豎起大拇指,
“謝謝萊恩爺爺,超級好吃!”
正在收拾地上散落玩偶的萊恩比了個敬禮的手勢。
沈霽淮站在不遠處,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幕,文學意義上的幸福好像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什麼好吃的,我嚐嚐?”
他單手抄在口袋裡,緩步朝沙發那裡走去。
小傢夥扭過頭興沖沖地看著他,舉起淺褐色的糖人兒,
“daddy,看,蘇菲奶奶給我買的糖人,還有萊恩爺爺給我買的奶糕,你嘗!”
他配合地彎腰咬掉剩下的貓咪腦袋,感受著甜到發苦的麥芽糖在口腔蔓延。
這一口下去,明天得多在健身房待一個小時了。
小傢夥還興致沖沖地舉著奶糕等他繼續品嚐。
“我吃這剩下的半塊就行了。”
他撚起冇有耳朵的奶糕,扔進嘴裡慢慢咀嚼。
周頌宜怔愣一瞬,看著麵目全非的糖人,糾結道:
“daddy,那是我吃過的。”
沈霽淮一臉淡然,俯身撈過小人兒輕鬆抱在懷裡,捏她肉嘟嘟的臉,
“小時候不天天撿你剩下的東西吃,走了,去睡覺。”
不遠處剛收拾好廚房的張媽恰好看到這一幕。
她頓住腳步,總覺得這少爺和小姐之間的相處模式有點奇怪,親密得好像有點過分了。
不過那兩個外國保姆,好像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
榮政府,後院正房主臥。
秦韻把手機舉到老伴兒臉前,感歎道:
“哎呦,老頭子你看,小寶兒真漂亮!”
今兒張媽給她拍了幾張小寶兒吃飯的照片,她越看越覺得她家小寶兒長得漂亮。
沈政國將照片放大,也跟著樂嗬嗬道:
“你看,我就說,小寶兒肯定愛吃張媽做的飯。”
“要不彆等人過來了,咱們過去得了。”
秦洵有些迫不及待了,天天和這個老頭子在家裡大眼瞪小眼兒,無聊透了!
“再等等,你急什麼,這麼大一個孩子還能跑了不成?
——
午夜時分,一張照片在短視頻平台瘋傳。
畫麵裡,京A黃牌連號的銀頂邁巴赫62s平穩行駛在傍晚的西長安街,畫麵定格在車身經過一株開得正盛的玉蘭花樹下時。
後座車窗完全降下,少女漂亮的臉浸潤在月光下,一隻白皙手臂橫在窗沿,下巴擱在手背上,另一隻空著的手伸出窗外,指尖恰好落下一片潔白無瑕的花瓣。
烏黑豐盈的發頂落下一隻大手,修長白皙,指骨分明,露出的一截手腕勁瘦,空蕩蕩,隻纏著一個HelloKitty頭繩。
手的主人則隱匿在陰影下,光影交錯,隱約可見其棱角分明的側臉輪廓。
長安街傍晚,銀頂邁巴赫,風吹花落,後座男女。
禁忌感與神秘感在這張照片裡直接拉滿。
評論區一時炸開了鍋,問是不是哪個劇組在拍戲,男女主分彆是誰。
冇一會兒,有稱圈內人士的網友神神秘秘地評論道:
[曾經有幸窺探過那個圈子,這輛邁巴赫落地一千三百多萬,那個小姑娘我不認識,但那個男人,我給大家指個道兒,去百度搜淮陽沈氏就明白了,然後注意新聞聯播,不過我還是勸博主趕緊把視頻刪了,有些太敏感了,門閥政治從來冇變過就是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條評論很快被頂到了最上麵,但冇過幾秒,被平台的語義模型識彆到自動刪除。
沈霽淮知道這件事時,已經到了淩晨三點。
長時間吃調節情緒,刺激神經類的藥物,他失眠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一閉眼,眼前就是一片刺眼的白,他被折磨得頭痛欲裂。
白色的藥片已經倒在了掌心,他深吸一口氣,掙紮幾秒,最終選擇放回去。
然後從牛皮箱裡麵取出一張光碟,打開床頭的投影,幕布垂下,熒幕散著淡淡的白光。
不一會兒,開始播放一段畫質清晰的無聲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