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滴水不漏,挑不出一絲錯誤的話,但張媽聽了一顆心卻沉到了穀底 。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
“行,聽少爺的。”
榮政府中的海棠開得頹豔,有落敗之勢,風吹過,花瓣兒滿園紛飛。
秦韻聽著張媽的轉述,輕歎一聲:
“霽淮心思縝密,估計是已經知道了,不過你且放寬心,他不會怪你的。”
張媽嘴唇囁嚅:
“不過,我瞧著少爺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一枝梨花被狠狠地砸向濕潤的泥土中,秦韻冷嗤一聲:
“那瘋女人真是一點好都不往我們沈家落。”
每每想起小兒子的那樁婚事,她就氣堵胸悶。
阿淮的母親,也就是顧家的小女兒,從小養在國外,患有罕見的精神類疾病。
他們顧家當時打得一手好算盤,商量聯姻時給人餵了藥,瞧著和正常人冇什麼兩樣。
婚後才發現不對,想讓離婚但那瘋女人肚子裡已經懷上了霽淮。
知遇也是個混賬東西,本就喜歡在外麵花天酒地,得知老婆有病後,更是連家也不回。
顧家當時如日中天,見此情況強勢要兩人離婚。
知遇一口答應,說瘋子生的孩子他們沈家不要,顧家也不願外孫回家。
她可憐的霽淮尚在繈褓中時就像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老伴兒和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便把孩子接到了老宅,讓倆人趕緊辦手續離婚。
不過終歸這件事冇鬨開,也就顧家和他們家來回拉扯。
隨著霽淮一天天長大,他們老兩口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兒,生怕他遺傳那個瘋病。
約莫是他們沈家世代行善,祖上積德,霽淮要比他那個不成器的父親正常多了。
但眼下聽張媽這麼一說,她又不確定了,莫不是還有潛伏期?
秦韻折下手邊的一枝海棠,圓滾滾的露珠簌簌落下,浮在月牙白的真絲旗袍肩頭。
她仰頭,瞧著四方天地上空,正要破雲而出的金光,呢喃道;
“也不知霽淮在國外見過那個瘋女人冇有。”
——
再次來到這棟雲頂天空,許嘉言惴惴不安。
網上那張瘋傳的銀頂邁巴赫後座的照片她也看到了,結合著那條被刪除的評論,她大概弄清了那個男人的身份,所以心裡更加忐忑。
這種高門秘辛,怎麼就被她知道了呢?
上次明晃晃惹怒了那個男人,她不知道再次見麵該是何種姿態。
但好在,今天他不在家。
“老師,你來啦!”
那個外國女保姆跪在少女身前,幫她穿著襪子,男保姆則拿著梳子幫她打理著綢緞般的黑髮。
她則舉著牛奶杯,唇周浸著一圈白乎乎的奶漬,衝她笑得乖甜。
見她不再牴觸上課,她悄悄鬆了口,笑著回:
“嗯,作業有做嗎?”
“當然嘍,我和daddy一起寫的。”
一想到這是最後一節課,周頌宜愉悅極了,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積極性和熱情。
和第一次上課時的不情願與拖拉相比,判若兩人。
甚至下了課後,還送了她分彆禮物。
“不行的,我不能收,這個太貴重了。”
她看了眼黑絲絨盒子裡麵的鑽石手鍊,連連擺手拒絕。
這個小姑娘真是要把她嚇死,第一次上課送她銀行卡,最後一次課送她鑽石手鍊。
“老師,你拿著嘛,我有很多啦!”
周頌宜不分由說地將盒子塞進老師的書包裡,推著人往外走,一直把她送上了車,絲毫不給她把禮物還回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