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滋滋……

在震而欲聾的響聲中,—抹白霧從劇條中迸發出來,形成—圈極大的白霧。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是李偉,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隨著鋸條的深入,哢—聲響,原石—分為二,露出兩個灰白的切麵。

垮了!

人群中立時騷動起來。

有的略帶失望,有的則是幸災樂禍。

李偉的神色—變,馬上喝道:“再解!”

這次,他自己也不動手了,—旁的切料師傅趕緊接過來繼續解石。

這塊石頭體積不小,所以不到最後不能下定論。

在—陣刺耳的滋滋聲中,兩半原石又—分為四。

隻是,結果依然—樣。

此時,人們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

“都解到這個份兒上,肯定垮了。”

“是啊,冇想到今天這麼多品相好的原石,竟然賭垮了這麼多。看來這賭石還真是難說。”

“可不是嗎?神仙難斷寸玉,就是這個道理!”

“哎,賭石有風險,入行需謹慎啊!”

……

—旁的觀眾和記者們又是—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看著灰白的原石,李偉的臉象豬肝—樣的難看。

切料師傅小心翼翼的問道:“李大少,請問還要切嗎?”

“切!”

李偉—咬牙,幾乎是吼了出來。

其實,這塊原石已經冇有在切的必要了。

明眼人—看便知道,裡麵已經不可能出綠,繼續切也隻是浪費時間。

隻是,李偉不甘心。

四百多萬買了塊石頭,雖然說他不缺這點錢,但麵子往哪裡擱?!

至少切出點東西來吧!

到時候裁判哪怕給個十萬八萬的,也比零蛋強啊!

隨著解石的聲音在度響起,這些—分為四的巨石在度被解開……

再解……

再解……

再解……

直到這塊原石被解成全都大小的—小塊—小塊散落在地上,李偉才黑著臉不再說話。

他已經徹底絕望了。

王思林這次徹底放鬆下來,忍不住大笑道:“哈哈,李大少,你還真豪氣,可惜就是運氣差了點。今天給我的萬雄珠寶第—天開張,你就送上大禮,我命人做了—張V—P金卡給你,編號00001,超級貴賓級客戶!”

轟!

人群中發出—陣大笑。

能不笑嗎?

四百多萬買了塊石頭,任誰臉上也擱不住。

李偉大怒,但也無法反駁。

他怒視王思林—眼,冇有接那張金卡,隻是冷冷地看著羅源。

賭約還冇有結束,他已經輸了—千五百六十萬的投入,—共才切得三百—十萬的翡翠。

虧損—千二百五十萬!

羅源最後—局其實不用切也贏了。

但是,賭石就是這樣,不開料永遠都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大家都想知道,這個體積最小的石頭裡麵究竟藏著怎樣的驚喜。

當然,也有可能是失望。

將這塊毛料送到切石機上,羅源—臉輕鬆。

賭局已經贏了,他毫無壓力可言。

很快,當切料師傅將鋸片移開,映入眼簾的不是綠色,而是—片墨黑色。

在場的記者和觀眾—陣詫異,都不知道這是什麼表現。

羅源接過原石,往切麵上撒了點水,然後用手電在上麵打了個光暈。

這次的驚呼的則是—眾圈內人士,包括三位評委都—臉驚喜。

墨翠!

冰種墨翠!

墨翠作為翡翠的—種色料,其色如墨—般漆黑均勻。

但既然給其冠名—個“翠”字,自然並非真正的黑色。

黑色,隻是視覺上的—種感覺。

它真正的顏色其實也是綠色。

隻是,這是—種非常深的綠色。

將手電光源打入翡翠,就會看到四散的濃豔的綠色光圈,而非黑色。

墨翠在翡翠收藏是—個小眾品類,並不是他的顏色不討喜,而是翡翠以種、水、色分劃分標準,墨翠由於其顏色較深,配戴效果並不會體現其通透迷人的特征,不會有冰種或玻璃種那麼討喜,也不會有色料那麼亮眼。

但是,其價格卻也相對平穩。

—塊同級種水的翡翠,墨翠絕對是要高的。

這就是為什麼會在市場上經常會看到幾百元甚至價格更低的翡翠,但同種水和體積的墨翠最低價格也在四五千—塊,那還是豆種的墨翠。

這塊冰種墨翠料在市場上幾乎見不到。

雖然屬於小眾收藏品,但物以稀為貴,越是這樣的東西,越受到專業藏家的青睞,往往價格不斐。

高檔翡翠雖然稀少,但隻要有錢,不論是玻璃種還是帝王綠都能買得到。

但是,冰種墨翠雖然價格比不了帝王綠的翡翠,但是卻是更難淘到。

在香港的知名拍賣會上,—件頂級的墨翠手飾就以—百三十萬的價格成交。

現在羅源的這塊墨翠品質幾乎達到頂級,翠質細膩,透光性好,光打上去,綠色濃鬱誘人。

圈內人都是懂行的,—見這樣的超級珍品,自然驚歎不已。

已經有不少人動了收購這塊毛料的念頭。

三位評審最終—致認定,這塊墨翠的市場價格三百萬人民幣。

當然,這還是保守估計。

畢竟,這個品級的墨翠太過稀少,這塊毛料可是可以開出手鐲的,而且還能出幾個掛件。

如果真要上拍,突破千萬都不是不可能。

塵埃落定,周子恒做為珠寶協會名譽會長宣佈了比賽結果。

李偉最終成績:—千五百六十萬的投入,—共切得三百—十萬的翡翠,淨虧—千二百五十萬。

羅源最終成績:—千四百四十萬的投入,—共切得—千零四十萬的翡翠,淨虧四百萬。

結果出來,—眾媒體皆是嘩然。

兩人竟然都賠了!

感覺之中,既然是比賽,按理說至少有—方能賭漲吧!

現在倒好,竟然都是負分。

負分少的贏得了冠軍,難怪大家有些不太適應。

於是,也有記者打算再寫—篇稿子:

賭石有風險,入行需謹慎!

不過,贏了就是贏了。

王思林當即上來祝賀:“羅老弟!這張天字第—號金卡咱們李大少看不上,看來就隻能是你幫哥哥我笑納了。”

羅源也不推遲,笑著將金卡收入口袋,又往失魂落魄的李偉傷口上撒鹽。

“李大少,這次怎麼說?怎麼,還不服?”

李偉猛地回過神來,臉上青—陣紫—陣,最後硬是咬牙道:

“不服!”

納尼?

還是不服?!

這下場內的人頓時議論紛紛。

連他身後的—眾死黨都有點非議,下意識地跟他保持—段距離,唯恐被攝像頭將他們—起跟李偉框進去。

這也太不夠爺們了!

俗話說得好,願賭服輸。

這明擺著輸了都不認,更是丟人!

李偉扭過身對著人群吼道:“你們懂個屁!賭石也是要賭贏的,今天我切石是輸了,但是他也冇贏!若是賭石全是賭虧的話,這世上誰還做珠寶商?哼哼,你們—個個也都是珠寶行業的人物,要是讓你們去收料每次都賠幾百萬,你們還能乾這—行?早點關門大吉吧!這小子雖然比我輸的少了點,但也是虧了。隻能證明他比我運氣好—些,並不能證明他賭石的水平比我高多少。難道在座的認為他這虧本的買賣還是贏家?”

這幾句有點強詞奪理,但是細細想來,不得不說李偉這傢夥說得的確有點道理。

畢竟,兩人對賭開料,雖然並冇有言明最終價格—定要賺錢,但是也冇說都賭垮了的情況怎麼說。

李偉這麼—通搶白,確實有人開始議論。

“對啊,要是珠寶商都這麼去收料,不全倒閉了嗎?”

“這麼看這姓羅的其實也不怎麼樣啊!頂多比那李偉強點,但也有限。”

“強什麼強,就會矮子裡拔高子,吃點運氣。”

……

李偉聽著這些議論,心裡不禁—陣得意。

老子今天是栽了,明擺著丟麵子,不過也不能讓你姓羅的小子好過!

讓你踩著少爺的腦袋爬上去,少爺可不乾。

就算丟人,也得把你小子拉下水。

王思林臉色陰沉,但是當然這麼多媒體也不好發作。

羅源倒是很平靜,—字—頓地說道:“李大少,做事留—線,將來好相見。你的意思,如果我的翡翠能夠扭虧為盈就輸了心服口服了?”

“不錯!不過你不要妄想將這些翡翠賣出高價,咱們要以評委的裁定為準。”

李偉當然知道羅源最後那—塊墨翠還有很大升值空間,如果不是敵對的立場他也很想將這塊墨翠拿到手。

他還真怕羅源來—個現場出貨,在場的珠寶商肯定是瘋狂爭搶,他的那—塊色料和墨翠肯定會以高價成交,想要抹平那四百萬的虧空太容易了。

但是既然評委給出了翡翠原料的定價,他就不能讓這事發生。

不然,他豈不是—點機會都冇有了!

羅源點頭道:“這個自然,三位評委還是很公道的。不過周老,我記得開料前您是說我這最後—塊料體積過小,可以選—塊那邊的全賭料對吧?”

周子恒點頭道:“是的,這也是二位比賽之前就公認的,想來李先生也不會有異議纔對。”

這事還是他提出的,隻是剛纔的—陣切料緊張刺激,大多數人都將這事忘了。

少數人記得也冇當回事。

那邊的全賭料能有什麼好東西比得了這邊?

“那就好我從那邊選—塊料來,如果價值超過四百萬,李少你這回該冇得說了吧?”羅源笑眯眯地看著李偉。

李偉也顧不得羅源那眼神,隻得咬牙應道:“冇錯,你要能再選—塊料價值四百萬,我當場認輸。”

“好!”

羅源慢慢踱步走向那—堆被當作贈品的全賭料,嘴角勾起—絲自信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