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岑遇有些意外,從口袋裡麵分了一半裝在新袋子裡麵,勻給秦雲岫,問:“就這個?不要彆的了?”

秦雲岫接過袋子,忍不住笑了,“我就說幾句話的事情,能免費得到這份藥材,很賺好不好?”

她揮了揮手,“我回家吃飯去了,拜拜!”

轉身的時候,紮在腦後的馬尾甩了甩,步履從容輕快,姿態格外的瀟灑。

岑遇愣了一下,隨後勾了一抹淺淡的笑意,一閃而逝。

回了一句:“拜拜。”

景卓然滿臉不解。

“遇哥,她就這樣走了?你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欠的,她走得也太瀟灑了吧?”

岑家是真正的傳說中的鐘鳴鼎食之家,冇有人知道岑家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但是所有人都忌憚岑家,在京市的地位高不可攀。

岑家的人都是奇才,岑遇更是箇中翹楚。他從上小學的時候就在管理公司了,現在才二十三歲,已經成為了京市的傳奇,穩坐京圈太子爺的地位。

彆人擠破頭,都想跟岑遇扯上一丁半點的關係。

而秦雲岫,看上去好像恨不得斷得乾乾淨淨的樣子?

這樣避之不及的態度,他這輩子也冇想到會出現在他遇哥身上!

景卓然腦海裡麵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她肯定是因為不知道你的身份地位。等她以後知道了,肯定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不,她不會後悔。”

岑遇的眼裡劃過一道幽光。

不出意外的話,秦雲岫應該是猜出了他身份不凡,不想和他有什麼關係,所以拿了藥就走,甚至都不互通姓名。

景卓然纔不信呢!

不過是秦雲岫的一點陰謀詭計罷了!

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神神叨叨的,跟你說話最冇勁了,你總是反駁我,也不讓我抽菸,還不如叫阿飛阿銘他們來陪我呢!”

岑遇側身,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笑容裡流露出些許痞氣,壞壞地開口:

“他們並不想來江市陪一個,上廁所把自己摔進醫院的人。”

殺人誅心。

景卓然瞬間受到了一萬點傷害,用手捂著心臟,痛苦不堪地指責岑遇,

“你好狠的心啊,你現在就回你的京市去,我不需要你了!”

岑遇眉骨動了動,點頭,“好啊,我這就回。”

景卓然立即改口,“我開玩笑的,遇哥,你彆走啊!遇哥!遇哥!!”

這不叫慫,這隻是維繫好兄弟之間的感情的一種手段而已。

………

這邊。

秦雲岫回到家門口,聞到了從裡麵傳出來的飯菜的香味。

有人趴在窗戶上,衝著路邊喊:“楊楊,回家吃飯啦~”

有小孩跟朋友說了再見,跑進巷子裡麵,邊跑邊回:“來了!”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體驗。

她上輩子是個天才,從小就在萬眾矚目中成長,長大之後更是無數人稱讚的大佬。

可她冇有家人,也不知道和家人相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現在站在門口,有點期待能進去,和他們一起享受香味四溢的飯菜。

她抬手敲門,“我回來了,能給我開個門嗎?”

秦雲出指使秦倦出來開門,被秦倦拒絕了。

而後秦雲出歎了口氣,“那我去開門。”

秦倦無奈妥協,“我去開!”

門打開,秦倦好看的臉上滿是怒意,流暢的下頜線緊繃著,冷冷地和秦雲岫對峙。

他抱著手,人長得比秦雲岫高,睨著眼,滿臉不耐與嘲諷,

“我說你怎麼無緣無故地回來了,原來是在秦家惹禍了!秦家剛還打電話讓我們捉你回去呢,說你把秦時月推下樓,摔骨折了!自己的禍,自己負責任吧,趕緊滾回去!”

秦雲岫等他說完,抬手摘下了口罩。

原本絕美的臉蛋,現在下半張臉佈滿了醜陋的疤痕,一眼看過去,是會嚇哭小孩子的程度。

像是一朵豔麗無雙的紅玫瑰,被摧殘得不堪入目。

秦倦不耐煩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呼吸都停止了。

他微微張著嘴,震驚地問:

“你的臉怎麼弄的?”

“秦時月總害我摔倒。”秦雲岫語氣平靜。

秦倦雙手握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地盯著秦雲岫臉上的疤痕,眼底劃過一抹疼惜。

隨後被暴怒取代,沉默片刻,語氣很重地說:“她怎麼冇摔死!”

這小孩,嘴上說著讓她滾回去,內心其實還是很關心她的。

“禍害遺千年吧。”

秦雲岫抬了抬下巴,眼裡的笑意明媚,眼底波光瀲灩,好笑地問:“現在可以讓我進去吃飯了吧?”

秦倦冷哼了一聲,側過身,嘴裡卻說道:

“我並冇有同意你回來住,隻是允許你暫時住在這裡!”

然而秦雲岫看到,桌上的菜是兩菜一湯,三個人的分量,擺著的碗筷也是三副碗筷,已經盛好飯了,明顯是在等她回來一起吃飯。

她彎著眼眸,笑著進門,“好,我知道了!”

剛一走進去,一個身影撲了上來。

秦雲岫忙不迭地接住。

“岫岫,是我冇用,冇能保護你!”

肩窩傳來溫熱的觸感,是滾燙的眼淚掉了下來。

秦雲出一個大男人,在疼得要死的時候都冇有發出一點聲音,卻在看到自己女兒臉上的疤痕的時候,眼淚不受控製地就掉了下來。

彆人家的女兒都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

他的女兒,卻在秦家受苦。

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卻無能為力。

秦雲岫鼻尖有點酸澀,輕輕拍了拍秦雲出的背,輕聲安慰道:“冇事的爸,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以後我們一家三口一起過好日子。”

她朝著秦倦使了一個眼神,秦倦看懂了,立即上來過來扶著秦雲出走,“爸,該吃飯了。”

秦雲出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努力揚起笑容。

看過了秦雲岫的臉,他再也冇動過讓秦雲岫回那個秦家的念頭。

吃完飯,秦倦動作利索地去把碗洗了。

隨後又去鋪床。

這房子的佈局是兩室一廳,秦倦抱著自己所有的東西去了秦雲出的房間,又把原來的那個房間徹底打掃了一遍,鋪上了嶄新的床單被套。

這邊秦雲岫已經熬好了給秦雲出的湯藥,端給他喝,“一天兩次,您的腿大概半個月左右就能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