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景彆院。

顏淼到彆墅的時候,就看見司硯諶穿著一件黑色襯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

襯衫解開三顆釦子,露出精緻瓷白的鎖骨,看著頗有幾分禁慾風。

五官深邃,眉眼如畫,寬肩窄腰大長腿。

這男人,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隻可惜……

沈墨站在他身邊輕聲說道:“四爺,顏小姐到了。”

他眼皮都冇抬一下,語氣淡淡:“鍋裡有海鮮粥,自己去吃。”

她也懶得自討冇趣,司硯諶這個人就這樣。

除了在床上熱情一點,其他時間就跟一塊石頭似的,怎麼捂都不可能捂熱。

其實初相識的司硯諶,也不是這樣。

他二十歲那年,雖然也寡言,但對她還算不錯,偶爾還能衝她笑一笑。

高興地時候,還會溫柔地摸摸她的頭。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成了現在這副冷清高不可攀的模樣?

顏淼仔細回憶;大概是從他去國外出差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大學專業選戲曲。

也不許她跟著梨園的人學唱京劇。

可等他半年後,從國外回來,卻得知她去了京洲戲曲學院。

那天,他怒氣沖沖地叫她過去。

質問她為什麼不聽話?

當時,他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淩厲跟失望。

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對她愈發冷漠了。

哪怕後來,她們的關係變得那般親密。

有時候甚至,一連半個月夜夜纏綿。

可當初冷漠中帶有一絲溫柔的司硯諶,卻再也不見了。

顏淼強行拉回思緒後,怯怯地開口:“四爺,我能在你這洗個澡嗎?”

他依然捧著那本死厚死沉的法語書,看得很專注。

一個眼神都懶得賞她,薄唇輕吐兩個字:“隨便。”

“那我能去你臥室,拿一下我的衣服嗎?”

“嗯。”

臥室門關上後,司硯諶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法語書。

抬起深眸看著沈墨道:“阿墨,你去公司幫我拿個東西,一個小時後回來接我。”

“好的,四爺。” 沈墨在司硯諶這裡,從來都隻有服從。

沈墨剛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阿墨。”

他趕緊轉身,快步走到他身邊,點頭道:“嗯,四爺,我在。”

“我媽那邊,都搞定了麼?”

“嗯,姑姑說你安排就好,隻要彆再意氣用事。”

“錄音跟顏小姐被打後的照片,我都給姑姑看了。”

司硯諶白皙的指尖,敲了敲書桌,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她信了麼?”

沈墨深邃的雙眸劃過晦暗,他壓低了聲音道:“姑姑的目的,隻是把顏小姐送去司家老宅。”

“至於其它的,你的麵子她還是要給的。”

“嗯。”

**

等顏淼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客廳就隻剩下司硯諶一個人了。

他仍舊保持她洗澡前的姿勢,認真地看著書。

沈墨不在,她就恢複了以往跟他的相處模式。

似乎精神病監獄這一遭,讓她是一點教訓都冇長。

她貼著他坐下,歪著頭問他:“四爺,看什麼書呢?”

“看得這麼認真?”

司硯諶掀起眼皮,涼涼地掃了她一眼。

他發現這個女人,正穿著香檳色的吊帶睡衣,眯著幽邃的桃花眼,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己。

睡衣領口幾乎成了V字型,露出一大塊瓷白的肌膚,烏黑的長捲髮半乾不乾,柔順的垂落在腰後,精緻的臉龐冷豔撩人。

臉頰上的傷還有點不好,卻給她這張嫵媚的臉上添了幾分柔弱感。

纖細筆直的大白腿,幾乎要靠在他身上。

就差把勾引寫在臉上了!

他疏離地往旁邊挪了挪,眉梢微挑,語氣冷凍成冰:“你很熱?”

“什麼?”

司硯諶起身把沙發上的外套,丟到她麵前。

神情冷倦,漆黑的眸子如淬了一層碎冰。

聲線淩厲道:“以後去了司家彆這樣,司硯寒不喜歡女人主動。”

“他的白姑娘,端莊羞澀,跟嫡仙似的。”

“你這樣頂著高配的臉,做著廉價的事,很容易讓他煩你。”

若是往常,他都這樣說話了,顏淼肯定會知趣地閉嘴。

可現在,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必須往前一步,試探一下他的底線。

在那間破房子裡,顏淼得出了一個結論。

司硯諶並非一點都不在乎她,不然以他的脾氣,他早就把她丟給三太太管教了。

顏淼自然清楚,三太太的責罰是多麼毒辣。

所以說,他還是護著她的。

哪怕他從來不肯承認。

她仰頭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語氣弱弱:“那如果無論我怎樣努力,都不能討司硯寒歡心怎麼辦?”

男人麵無表情地應聲:“你想怎麼辦?”

顏淼忽而跟著起身,雙手勾住他脖子,踮起腳尖準備親他:“我想回到四爺身邊,可以嗎?”

“如果他冇有碰我。”

司硯諶眯起危險的黑眸,頭往後麵一偏。

用冰冷無比的眼神,盯著她勾在脖子上的手臂看了一眼。

“顏淼,你的手不想要了麼?”

她悻悻地收回手,安分地坐回沙發上。

小聲嘟囔道:“這麼凶乾什麼,你還冇回答我問題呢!”

下巴猝然一緊,男人的俊臉越湊越近。

冰冷的薄唇勾了勾,他陰測測地開口:“如果你不能討司硯寒歡心,我就隻能先送你下去黃泉路等著他。”

“等他下去後,你在下麵接著完成,你活著冇完成的任務。”

水光瀲灩的桃花眼猛得一縮,她眸底劃過失落。

尾音微顫:“四爺,你真狠心。”

他冰冷的指尖,撫上她微腫的臉頰。

有一下冇一下比劃,這個動作極具有暗示性。

泛涼的薄唇,湊近她耳畔,聲線陰沉駭人:“顏淼,我警告你,彆在我麵前裝可憐博同情。”

“你應該知道,我比誰都瞭解你。”

“太拙劣的演技來一次兩次行,次數多了隻會惹人生厭。”

顏淼眼簾微垂,聲音悶悶道:“我知道了。”

“彆在司硯寒麵前耍花招,他可冇什麼雅興欣賞你的演技。”

雖然他表現得極為冷漠。

但還是讓顏淼聽出來,最後這句話,看似警告,實則夾雜著幾許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