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顏淼看著窗邊站著的男人,剛準備問他怎麼在這裡。

沈墨就率先開口道:“顏小姐,挺帶種啊!”

“居然敢跑去“頤和”夜總會找四爺求情,你就這麼不服從梨園的安排麼?”

什麼鬼?顏淼滿頭黑人問號???

剛走了個司硯諶,又來了個沈墨,還說這麼奇奇怪怪的話。

他難道不知道,她已經跟他表哥達成了協議?

不對,不對……

沈墨是司硯諶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顏淼僅僅隻在原地愣了一分鐘,就想到了問題。

他估計是來代表梨園問責的,既然是問責肯定是三太太的意思。

大概率是為了做戲。

難不成這間破房子裡還有監控?那她剛纔……

一道清冷的聲音,把她思緒拉回。

沈墨神色淡漠,挑眉揚聲問道:“顏小姐,怎麼不說話?”

“太太讓我來問你,是不想接任務麼?”

太太,那就對了。

看來果然是沈曼茵來問責的,但沈墨是司硯諶的人,他走的時候提示過。

自己要留在這裡一直到月底,就證明這一出是為了給沈曼茵一個交代。

顏淼垂下眼簾,失魂落魄地應聲:“冇,沈少,我冇有不想接任務。”

“我隻是……”

“我隻是捨不得四爺,對不起,是我犯糊塗了。”

沈墨忽而輕笑兩聲,上下打量她一眼,漆黑的眸子裡滿是輕蔑,“就你,也配肖想四爺?”

“顏小姐,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你隻是梨園養的一條狗,四爺不過是跟你玩玩,你當真就等於找死。”

顏淼沉默不語,因為她看到,沈墨的手指了指他的外套口袋。

口袋裡的手機是發亮的。

很明顯,沈墨在提示自己,他在錄音。

“顏小姐,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她訥訥地應聲:“我不知道。”

他勾了勾唇,陰惻惻地開口道:“這是梨園的監獄,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精神病院。”

“你聽,那些女人又開始嚎叫了。”

顏淼麵色發白,雙唇顫抖問:“什麼意思?沈少,我聽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帶你去看看。” 話音一落,男人就拉著她出了門。

他們沿著二樓破敗的樓梯,往三樓走去。

樓梯上的木板已經腐朽不堪,顏淼感覺,她隨時都有可能一腳踩斷樓梯,從樓梯上摔下去。

她抬頭望去,發現樓梯上方的牆壁上佈滿了蜘蛛網,還有一些不明的昆蟲在其中穿梭。

她微微蹙眉,心想這地方拍恐怖片都不需要特效。

可她冇想到,等到她走到三樓樓梯口的時候,纔是真的恐怖。

樓梯口被無數條,粗大的鐵鏈緊緊鎖住,彷彿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障礙。

而在這道障礙前,幾十個女人拚命地拉扯著鐵鏈,她們的臉上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這些女人年紀都不大,平均年齡不超過三十歲,但她們的臉上卻佈滿了滄桑。

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瘋狂,彷彿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打開這些鐵鏈纔是她們唯一的希望。

有些女人甚至用頭去撞牆,每一次撞擊都讓她們的臉上濺出鮮紅的血花。

她們的額頭上佈滿了淤血,但她們彷彿感覺不到疼痛,隻是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那堅硬的牆壁。

顏淼站在樓梯口,看著這一切,臉色猝然變得慘白,眉宇間充滿了痛苦之色。

她認識裡麵的一部分女人,她們都是梨園的舊人,曾經和她一起學過戲曲或琴棋書畫……

但現在,她們卻在這裡,成了被困在人間煉獄中的瘋女人。

怪不得,昨天一整夜都傳來女人的喊叫聲。

整個三樓就像是一層人間煉獄,見到有人過來,這些瘋狂的女人們更加拚命地掙紮。

她們用手拚命錘打牆麵跟鐵鏈,臉上露出求饒的表情:“放我出去,出去…… ”

“我要出去…… ”

“告訴太太,我知道錯了,我願意繼續為梨園辦事。”

“殺了我吧!殺了我。”

“我在這裡要瘋了。”

“太太,放了我吧!隻要能放了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

女人們歇斯底裡的慘叫聲,在整棟房子裡迴盪。

她們的瘋狂和痛苦彷彿能夠撕裂空氣,讓人感到窒息。

顏淼不知道是如何,跟著沈墨回的二樓。

她隻聽見他再次淡漠地開口:“顏小姐,這就是背叛太太跟四爺的下場。”

“太太憐憫她們,給她們每個人都吃瞭解藥,還請了醫生給她們治病。”

“隻不過,她們的餘生都隻能在這裡度過了。”

真可笑,還憐憫。

把正常人跟瘋子關在一起,請精神病醫生給治病喂藥,甚至進行電擊治療……

這樣還不如不給解藥,早點了斷。

沈曼茵可真狠啊!這麼喪心病狂的辦法都能想出來。

但這裡隻是梨園的冰山一角而已。

司家的人,果然個個都是魔鬼。

眼見顏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頓了頓又道:“在這裡度過餘生,其實也冇什麼不好的,有吃有喝有人養!”

“不知道顏小姐你覺得呢?”

她眼簾微垂,尾音發顫,麵露恐懼之色:“太太的意思是,也要把我關到三樓去麼?”

沈墨不疾不徐地說道:“當然不是,太太是很好看顏小姐的。”

“再說顏小姐這副漂亮的身子,也經不起折騰不是?”

“送你來這裡,是四爺的意思。”

“四爺說,給你一次機會,這次隻罰你在這裡關半個月。”

“如果下次再不聽話,你就直接去梨園領“解藥”吧!”

顧名思義,領完解藥,她就可以直接進這間,永遠都不可能被放出來的特殊監獄了。

顏淼直直地往地上一跪,語調微揚道:“我知道了,沈少。”

“還請您幫我轉告四爺跟太太,顏淼知道錯了。”

“顏淼領罰,並且心甘情願去出任務。”

男人微微頷首,“這就對了。”

“顏小姐,識時務者為俊傑!”

“四爺還說,為了讓你知道教訓。

頭一個星期,不會有人來給你吃食物。”

“對了,顏小姐,你這間門我也要鎖住。”

“你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