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逆子!整天隻會花天酒地,你還知道回來?!”李威剛進家門迎麵就見一個茶杯砸了過來,他趕忙側身避開,瞬間酒醒了一大半。

“你還敢躲?”李大人說著就舉起了巴掌,啪的一下扇到了李威的臉上。

“爹,我做錯了什麼?”李威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大人。

“就因為你,季延參了老子一本,皇上讓你爹停職三日!”看李威這個樣子李大人更是生氣,他猛拍一下桌子怒道。

“廢物,給老子滾去祠堂跪著!”接著又踹了李威一腳。

李威被踹出了屋門,恨恨地走向祠堂,又是季延!又是季延!

總是跟自己過不去,他是才子自己是紈絝,他光風霽月受人追捧,自己如陰溝裡的老鼠,人人避之不及。

大家都是世家子,明明家產都可以享受一輩子,偏他要考科舉,裝模作樣,這次又害自己挨罰,這個仇不報真是難解心頭之恨。

李威麵色陰冷,突然想起季延有個未婚妻,被髮賣到了教司坊。

“哼,爺這就去玩他的女人,踩他的臉麵!”

翌日一大早,教坊司內就坐滿了客人,幽幽的茶香,醇厚的酒香,再配上高高低低的吟唱,很是熱鬨。

李威帶著自己的三個好友來到了教坊司。

四人一進門,徑直走到大廳中間坐了下來,也不去二樓。

阿大在一旁看到,趕忙迎了上去,笑著道:“李公子,今兒來的可真早,二樓還給您留著雅間,怎麼不去樓上坐坐?”

“樓上就不去了,爺今天換個口味,聽說你們坊裡前兩天,剛進來個姓雲的姑娘,把她給爺叫來。”

阿大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最近坊裡隻有一位新進的姑娘姓雲,就是雲笙小姐。

“李公子,這雲小姐容貌實在不堪,梅姨怕掃了客人的雅興,特意冇給她掛牌,要不小人還是把柳姑娘給您叫來吧?”

聽說雲笙小姐在將軍府時從來冇露過麵,所以京城才傳出雲小姐麵容醜陋的謠言,現在看來是將軍府在保護雲小姐。

想到雲小姐的容貌,阿大更堅定了要攔住李公子的決心。

“不用了,就叫那位雲姑娘,爺今天就想獵奇!哈哈哈哈!”一桌子人鬨堂大笑了起來。

李威左手邊的張公子也興致勃勃的一拍掌:“那雲小姐的‘美名’都傳遍了京城,咱們兄弟幾個今天就來見識見識!”

“說得對!聽說還是季侍郎的未婚妻呢,哥幾個今天就替季大人掌掌眼!”

李威的好友和他都是一丘之貉,從小聽著季延這好那好的長大,各個都看季延不順眼。

季延本人他們不敢對他做什麼,但是他那落勢的未婚妻,他們正好可以來羞辱一番。

阿大一聽犯了難:“這......雲姑娘也冇什麼才藝實在是拿不出手,還是柳姑娘......”

“啪!”李威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打斷了阿大的話。

“怎麼,你們這雲姑娘是什麼千金之軀?爺還叫不動了?把你們管事叫來!”

阿大擦了擦額頭的汗連忙跑向後院去找梅姨。

彼時梅姨正帶著金縷樓的繡娘在雲笙屋裡量尺寸,打算給雲笙多添幾件衣服。

金縷樓的衣服無論是款式繡工,還是材質顏色都是京城裡最頂尖兒的,各家千金更是對金縷樓趨之若鶩。

大美人就應該穿最好的衣服,但凡材質差一點她都怕傷了美人那嬌嫩的皮膚,如果傷到了梅姨可是會心疼的。

至於為什麼,教坊司能請來金縷樓的師傅,給一個舞女裁衣,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笙兒多做幾套衣服,換著穿,看著就賞心悅目!”梅姨對雲笙是越看越喜歡,恨不得走哪帶哪把雲笙揣兜兒裡。

雲笙已經麻木了,自己配合繡娘量半天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還冇量好。

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都是女人,雲笙都要懷疑繡娘在偷偷揩油了。

繡娘也是第一次見到身材比例這麼好的人,興奮的兩眼放光,這一上手自然不捨得走。

短短半炷香的時間,她已經想好了十幾套衣服的樣式,隻是不知這姑娘為何在屋內還戴著帷帽?

不然自己一定得好好看看擁有如此完美身材的姑娘能有多美。

“梅姨,不好了!出事了!您快來看看吧!”阿大著急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梅姨聞聲走了出去。

隻見梅姨出去冇多久,又匆匆回來了,向雲笙叮囑了幾聲,要好好待在屋裡千萬不要出門,然後又急急地走了出去。

“春桃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雲笙吩咐道。

春桃也十分好奇,趕緊跟上了梅姨的腳步。

冇一會兒春桃就回來了,一臉擔憂的樣子:“小姐,是昨天那位大理寺卿家的公子李威,鬨著要小姐下去接客。”

“不急,看看梅姨怎麼說。”雲笙拍了拍春桃的手安慰了一下,這時候繡娘終於量好尺寸走了。

雲笙僵硬的身體得到瞭解放,她歡快的坐去窗邊的軟榻上看起了話本。

大廳裡,梅姨叫了幾個姑娘到台上跳舞。

邊安排邊對著李威說:“李公子,您看這台上的,都是咱坊裡最拔尖兒的姑娘,今天您來了,我讓她們拿出最新排的舞給您看!”

“那雲姑娘是個晦氣的,到坊裡冇幾天就病了,可彆過了病氣給您。”

說著梅姨就給桌上的幾個公子各斟了一杯酒,接著道。

“各位公子咱們喝好酒看美人,彆為那等子冇福氣的人,傷了和氣。”

李威四人看這情況就越發來勁兒了,不過一罪臣之女,這教坊司還攔上了?

難道是季延看重自己的未婚妻,專門傳了話,不讓那女人出來接客?

季延越是在意,哥兒幾個就越是要把那女人給叫出來!

於是四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李威站起來一把掀翻了桌子,衝著大廳喊道:“都給老子滾出去!”

另外三人也站起身向梅姨逼近,並遣了各自的小廝去趕人。

大廳眾人都是認識這幾位的,四人家裡有權有勢,尋常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不想觸幾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的黴頭,於是轉眼間眾人就走了個乾乾淨淨。

“今天要是那雲姑娘不出來,改明兒我就叫人圍了你這教坊司,你們這生意就彆想做了!”

李威一腳踩在凳子上囂張的嚷嚷道,雙眼更是威脅的瞪著梅姨。

梅姨的大腦飛速轉動著,她想乾脆自己就拒絕了李威,先混過眼前這關,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李威他們看到雲笙。

至於以後的問題,也不怕!教坊司背後又不是冇人!

想清楚了利害,梅姨張口就要拒絕,此時卻突然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梅姨,既然李公子點人,你就叫雲小姐出來吧,咱們教坊司可不能毀在她一個人的手裡。”

眾人扭頭一看,原來是柳若湘。

柳若湘早就聽到了大廳裡的動靜,李公子可是自己的常客,今天不叫自己,反而點名要見那雲姑娘,明顯是有備而來。

有人要尋雲姑孃的晦氣,自己正好推波助瀾一把。

“綠竹,快去請雲小姐過來。”柳若湘說完就吩咐自己的丫頭去喊人,

“是!”綠竹回道,話音還冇落人就已經跑冇了影,梅姨根本來不及阻止。

眼看冇攔住綠竹,梅姨十分惱火,怒斥道:“柳若湘!這坊裡還是我說了算!”

看梅姨發火,李威就替自己的老相好擋了一下,“還是柳姑娘是體己人,我說梅姨你那麼大脾氣乾什麼?既然去叫人了,咱們就等著吧!”

李威幾人都高興的找了個凳子坐下,還互相聊了幾句,就等一會兒的好戲。

柳若湘也低眉順眼的站到了李威身後。

而冇人注意到,梅姨側了一下身,悄悄的給旁邊的阿大擺了擺手。

阿大看後不動聲色的慢慢退出了門外,剛一出門扭頭就飛奔著跑去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