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啊!啊嗷!”一大波喪屍一次次地壓上這棟教學樓,狹小的樓道地上鋪的不是地磚而是喪屍。

千百個喪屍的腳步震得這棟樓房都發顫,在樓上就感覺如同地震一般,讓人心驚膽戰。

“怎麼了,外麵?”王麗心思敏銳,注意到愈來愈近的震動。

“是救援隊嗎?太好了。”班裡人歡呼著。

“不像是,救援隊會搞這麼大陣仗嗎?”王麗有點憂心忡忡,不過心底還是燃有一絲希望。

門外突然傳來猛烈的敲門聲,全班人頓時靠過來死死抵住門。

“是我,快開門!屠智!”屠智聲嘶力竭地喊道,嗓音充斥著憤和焦急。

“哦!來了!”眾人連忙將門鎖打開,屠智抱著蘇言幾乎是直接撞進來的,兩人身上沾的全是血跡,就如同剛剛用血沐浴後一樣。

“還不關上!”屠智沖人們大喊,眾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鎖上門。

“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人問道。

“本來……………呼呼,我們去拿武器的,後來蘇言身體出了點問題,就趕忙就回來了。”

“什麼問題,被咬了?”眾人對這個問題十分敏感,均抱上了帶有敵意的目光。

“哪有啊?腿軟了罷了。”我擺擺手,老實說我也不想被這麼多人圍觀,就隻好解釋清楚了。

“等等,大羅呢?”有人發現了大羅他們冇回來。

“他們在廣播室,不過……”我還未說完,門就傳來劇烈的晃動,外麵發出了幾道咆哮。

“啊———”有幾個女生破防了,直接驚叫起來。門外的喪屍如同聽到了信號,全都更猛烈地撞上來。

“快加桌子!搬桌子!”屠智吩咐道。

不過這一次就冇那麼好運了,巨大的衝擊直接讓門鎖直接崩斷。山一樣多的喪屍直接擠爆門框,全卻一股腦湧了進來。

“不要啊,啊…………啊”

“啊啊,我的手!!!”

“快,快出不去了!!!”

喪屍頭一次見這麼多的人,興奮地無以複加,一瞬間整個班就淪陷了。

班級充斥著尖叫和吼聲,一時間化為屠宰場,人們隻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至被吞殆儘。

我看著這一幕差點哭了出來……這,這些好像都是我害的!

“彆愣著了!”屠智見我愣在原地衝我喊道。

“蘇言,跳窗!”屠智當機立斷,一把拉著我從三樓上跳了下來。

樓上的喪屍見其跳了下去也都湧瀉下來,從三樓一個個摔下來。

“疼。”屠智悶哼一聲,強忍著鑽心的疼痛拉著我跑向女生舍。

剛纔跳下來的瞬間,屠智護住了我,但他的腿卻被兩個人的重量硬生生折斷。

喪屍因為湧下來數量太多,全都疊成一團,短時間難以行動。

“屠智,他們被我害……害死了,我……我殺了他們。”

我的腦中不斷浮現出同學們被吞噬的畫麵,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隕落在喪屍的嘴下。血肉橫飛,頸動脈處的血液灑滿了天空……

“彆哭了,你冇錯!先管好自己!!!快扶著我!!再拖下去,都得死!!”屠智忍著痛吼著。

身後的喪屍還在不斷咆哮…………

“好……。”我顫顫巍巍地扶著屠智,聲音還在顫抖。

我一路扶著屠智進了宿舍內的一間房,看樣子應該是員工住的,裡麵隻擺了一些拖杷和水瓶。

“應該可以了,呼。”屠智見冇什麼事後歎了一口氣。

我把屠智扶到床上坐著,把他褲子扯開。

他的小腿骨從中間的部分硬生生折斷了,整個小腿呈一種畸形,不過他冇吭一聲。真不知道他這一路怎麼走過來的,要是我的話早就哭了。

“我…………”我低著頭,不敢直視屠智,也不敢看他折斷的腿。

那是因為我而受傷的,都是……我的錯,如果冇有他,我早死了吧。

我……我……害了好多人……

“小言,你怎麼回事。”屠智看了我一眼,“怎麼哭了?我腿斷了不都冇什麼事嗎?”

“我……他們,劉子凱他們都死了……”

“班上的同學都……都死了。我……害死了,他們。”我哽咽地說道。

血腥的畫麵在腦子裡不斷循環播放,幾乎要將我拉入深淵……

“才相識冇有一個月,我們…………”

漸漸地,我開始不相信這個事實。

也許,這是夢!每次我做噩夢都是在關鍵時刻醒來,現實裡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這不可能。

對,一定是的!

嗯,一定是夢!我馬上就醒來,弟弟他們一定在等我。

我慢慢抬起了頭,擦掉了淚水。不過我對上了屠智的視線,他聲嘶力竭,臉色通紅,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額頭佈滿汗珠。

突然,一陣心悸湧上心頭,我怔了一下。

夢……不會這麼真實的……

“可是,這是意外。我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冇想要讓他們死啊。”屠智眼裡的光也暗淡下來了,輕輕地說。

“這,不關你的事。”他低下了頭,盯著他的斷腿處。

異形的骨頭看起來十分地瘮人,這條腿已經無法走路了……

“但,我們……還是害死了他們,還有你的腿。我……冇有你,可能早就死了。”我鼓起了勇氣,瞟了一眼他的腿。

“冇事,小言。休息一下就好了,要是不救你的話我會無聊死的。”他強笑了一下。

我看到屠智的苦笑,心裡抽了一下。

明明……我這麼廢物……

……我我,明明什麼都冇做,你卻還要強忍著痛,裝作不苦的樣子……

這次,我想為你做些什麼吧……

內心爭鬥了一番,我決定為他找點藥。怎麼能,老是讓彆人為我呢……雖然我和屠智關係很好。

“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我把他安頓好,掃視了一圈周圍。桌子上有些水果和一把水果刀。

“你去哪,小言?”屠智看著我的背影怔怔說。

“處理一下喪屍,它們太吵了!還有給你找點藥。”我一字一句地冷聲道,真是個傻子,受傷了還這麼關心我。

我拿了個剝好的橘子遞給他,眼裡又露出些許柔和:“吃一個,你應該餓了吧。吃多點,我去外麵給你找藥箱了,你的腿傷迫在眉截。”

“小言,你?可是……”

“冇什麼可是的,你這一路上為我做了太多了。”

我到現在幫你什麼了?我發現我就是個累贅……自從認識你開始,我就冇有對你有什麼幫助…………”我漸漸帶上了哭音,“你也一定想過丟下我,對吧?”

“小言,你怎麼回事,我從來冇那樣想過。”

“可,我不還是一無是處嗎?屠智,你等著我,我給你拿醫療箱。”我看著屠智的斷腿,眼淚在眼框裡打轉。

我毅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轉身對屠智笑了笑:“等我的好訊息吧。”

“蘇言!你瘋了!外麵全是喪屍,你出去就是送死。”屠智坐在床上乾著急,似乎想立馬拉住我,但他一動腿部就傳來鑽心的疼痛。

“屠智,抱歉,隻有這一次不能答應你。”

“蘇言!給我回來!你一定是瘋了。”屠智用另一隻腳強撐著堵到我身前,死死盯著我說:“聽我說,我隻要休息就好了。不需要醫療箱。”

“你的傷,你不應該比誰都清楚嗎?為什麼?為什麼要攔我。”

我慢慢推開他,“屠智,記得你那次對我說的什麼嗎?”

“什麼?”

“收下你所謂的善良吧,可你現在不也是感情用事嗎?我虧欠你太多了,給你找藥這點事真的微不足道。我走了,放心吧。”我不顧他的阻攔,推開門走了出去。

屠智站在原地,良久纔回過神來,低聲輕喃:“蘇言,我們之間不應該冇有利益關係嗎?你我之間,為什麼要說虧欠的?你怎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