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著,陛下這是要為她做主的。

矜桑鹿當即麵露更多的委屈,還想擠出點眼淚,實在擠不出來,就哼哼唧唧的,下意識就囂張起來了。

“陛下,我在西邊,那也是有三十座山的,衣食無憂的,百姓也待我極好。”

“我無聊了,還能去戰場上殺個敵,這日子,多悠哉悠哉啊。”

“這官呢,我也不是想當的,是朝堂要褒獎我,問我想要什麼,就提了兩句。”

“我也是真心來京城當官的,都舍了三十座山的土匪呢。”

“誰知道,剛來京城,就被百姓指著鼻子罵。說我欺壓他們,我這纔來京城,談何欺壓?”

“分明就是欺負我一介弱女子,隻身來京城,陛下,京城的百姓,都這般欺負外來人的麼?”

“若是這樣,我還是回西邊當我的土匪吧,起碼啊,我若是受了委屈,幾十萬的土匪,都能衝上來保護我呢。”

這是告狀嗎?

這是威脅吧!

還弱女子呢,真不要臉,堂堂一個土匪頭子,好意思說!

賀禦史氣得磨牙,當即要抹著眼淚哭,卻聽著陛下說。

“聽著,確實是受了些委屈。”

“嗯,可大的委屈呢。”

聽著,賀禦史不可置信看向陛下,這是要偏袒這女土匪了?

“陛下,她......”

“矜寨主護衛疆土,有大功勞,朕邀矜寨主來京中為官,怎可才入京,就受了委屈?”

冀閒冥瞧了一眼委屈委屈著,就囂張起來的矜桑鹿,還多看了她幾眼,就看向賀禦史說。

“京城的百姓,何時這般無禮,朝堂發的公告,朕封的官,他們這是不願意聽從?無視朝堂,還是無視朕這個君王?”

清冷的聲音落下,賀禦史的麵色變了變,便是兩位尚書都紛紛下跪,不敢吭聲。

矜桑鹿此刻才感覺到天子的威嚴,瞧了瞧周圍人的敬重,知道陛下是極富威望的。

也是,冀家的帝王,從無昏君。

“朕命禦史台,宣揚明月寨的功德,安撫好百姓,卻還叫百姓聚眾非議朕封的官,看來,禦史台,也冇把朕的話放在眼中。”

“微臣不敢。”

賀禦史知道了,陛下這是要為矜桑鹿作主了,忙請罪。

“隻是土匪凶殘之名,百姓懼怕已久,也非是一朝一夕即可改變的。

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知曉朝中有土匪為官,難免害怕,這,也非是禦史台能控製的。”

“哦?”

冀閒冥挑眉,“那朕就命人去京兆府,問問那些村民,除了知曉土匪的凶殘,對明月寨主為官的原因,知曉幾分?”

“微臣......”

賀禦史心中一跳,陛下這是要徹查了,心有不甘,也不敢多言。

“是微臣冇能宣揚到位,讓村民對明月寨瞭解不多,才聚眾鬨事,讓矜寨主受了委屈。

還請陛下恕罪,微臣這就回禦史台,安撫好百姓。”

“此事不必交由禦史台。”

冀閒冥看向還跪著的禮部尚書道,“既是禮部的官員,禮部尚書應當多愛惜些,莫要再讓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微臣領命。”

禮部尚書的眉眼跳了跳,陛下似乎有些袒護矜寨主啊。

便瞄了瞄這個女土匪的容貌,心中一緊。

不會吧,陛下不會被美色所迷吧?

“禦史台做事不當,罰俸祿一年。”

冀閒冥卻是揮手讓矜桑鹿他們三人起身,朝著麵色難看的賀禦史看去。

“賀禦史,不分狀況,胡亂彈劾功臣,回府靜思半年。”

“陛下!”

賀禦史的麵色白了白,可見陛下看過來,又隻得磕頭謝罪。

“臣領命。”

一旁瞧著賀禦史狼狽,兩位尚書心裡還有些痛快,這些年,他們被可惡的禦史台追著彈劾了多少次?

總算輪到這些禦史倒黴了。

“兩位尚書一路辛苦,準你們三天休沐。”

“謝陛下!”

兩位尚書驚喜,又惋惜,有三天看不到陛下的臉呢。

不過,能躺在家裡吃喝,還是很好的。

便謝恩退下,“陛下若是無事,微臣告退。”

“嗯。”

冀閒冥瞧他們退下,就看向矜桑鹿,示意她上前幾步。

見她遲疑後,還是上前了,便仔細瞧了瞧她的臉,心裡鬆了一口氣。

瞧她怪異,想到自己對長輩的懷疑,有些怪不自在的,便說。

“矜寨主纔來京城,先休養三天,再去禮部。”

“微臣遵旨。”

矜桑鹿見剛剛陛下盯著她,很不解,不過聽著還可以玩三天,笑著行禮。

“陛下若是無事,微臣也退下了?”

“嗯。”

陛下點頭,瞧她這不甚標準的禮,輕輕蹙了蹙眉,也並未說什麼。

就讓她先回去,瞧她又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眉心一動。

剛剛瞧她來皇宮似乎就跟回了家一樣自在,還以為她這是有皇家人天生的底氣。

弄得朕都懷疑皇祖父,原是她自己無拘無束的性子,才這般行事。

“陛下,老奴瞧著這矜寨主,也不似外界傳言。”

公公含笑過來,添了一盞茶,“這般英姿颯爽的女子,京城可不多見,不愧是能上戰場的,還真有將門女子的氣度。”

她倒還真是將門之女。

冀閒冥想到她的身份,握著茶杯的手還緊了緊,忽然為賀禦史的性命感到擔憂。

今年科舉還是該多封幾個禦史,不然禦史台就太空了。

矜桑鹿是樂滋滋地出了宮門,就瞧著迎財扶著她上馬車,迫不及待就問。

“寨主,陛下長得怎麼樣?有冇有畫像中好看?”

“冇有。”

矜桑鹿想到陛下的容顏,就說,“畫像都畫不出的美色,很是適合做壓寨夫君啊。”

“寨主,擄回家的,叫娶妻,陛下這是當媳婦的。”

“噗嗤——”

矜桑鹿聽著這匪氣的話,樂了好幾聲,就聽迎財又問。

“寨主,禦史台那老頭怎麼處理?”

“打一頓。”

“什麼程度?”

“得癱在床上半年。”

“得嘞!”

迎財凶凶地點頭,哼,敢欺負他們寨主,看她不多準備幾個麻布袋子。

一個袋子打一頓,非打得他癱瘓半年,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

論套麻布袋子打人,土匪是擅長的!

又忽地閃亮著眼睛,“聽聞賀家,可是名門望族,那家中肯定錢財多多。”

“嗯。”

矜桑鹿勾了嘴角,“多準備幾個麻布袋子。”

“成!”

迎財笑得賊兮兮的,論拿麻布袋子去做客,土匪不要太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