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知道我是誰麼?”

落地窗前,光線昏沉,勾勒著一對男女曖昧交纏。

一條藍灣牧羊犬,趴在地毯上,瞳孔閃著幽藍的光,凝視著麵前的兩人。

“嗯……”

“知……知道。”

身下的女人嬌聲連連,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仰頭看著他。

瀲灩的桃花眼柔波似水,臉頰染上了一層胭脂紅,欲色難藏。

“那就叫給我聽。”

男人唇角勾起,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扯開襯衫上的黑色領帶,慢條斯理地纏在她嬌嫩的手腕上……

漆黑如墨的領帶,似一條蠕動的長蛇,摩挲她敏感的藕臂。

透明的落地窗外,車水馬龍,人潮洶湧。

手腕被完全纏住,黎唸的腰一軟,跌入男人的懷中,眼上蒙上了一層模糊的水霧。

勾魂攝魄,楚楚可憐。

“想要?”

靳宴深瞳孔微縮,攬住她的軟腰,手指在她腰上肆意揉掐,不輕不重。

“嗯……”

羞恥感襲來,混合著難以抑製的**,黎念彷彿被火舌一點一點吞噬,仰頭看著他。

“那就叫我的名字,求我。”

靳宴深笑得玩味,狹長的丹鳳眼半眯著,饒有興致地勾起她的下巴。

“求……求你……”

軟膩的嗓音嬌嗔得過分,黎唸的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

**難耐,她勾住他的脖頸,吻上了他的唇。

“求你……靳宴深……”

嬌甜的悶哼,似最烈的濃酒,澆在他的心頭上,引得他身子一震。

“好。”

“那就彆叫停。”

他把她按在落地窗旁,冷白如玉的手指解開她身前玲瓏精緻的旗袍盤扣。

“唰——”

薄稠的絲質旗袍,被輕而易舉地滑落,揉碎,化作幾片薄薄的布料,丟到了一旁。

窗外的燈光閃得過分,玻璃窗對映出奢靡的街景。

屋裡,那條藍灣牧羊犬,慢悠悠地爬起來,跑了出去。

攀升的**如驚濤駭浪,囂張頂上,黎念摟緊他的腰,一口咬上男人的肩膀……

-

半小時前。

京北。

香瀾會所。

黎念接過女侍者手裡的特製雞尾酒,抿了幾口,輕聲道謝。

交錯閃動的燈光,映照出她倩麗的身形。

嬌小的身姿優雅筆直,一襲靛青色無襟立領旗袍,溫潤又柔和。

她是標準的瓜子臉,五官精緻。

桃花眼,罥煙眉,略施粉黛就足以令人驚豔。

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踏在地板上。

“嗒嗒”的聲音,如溫和的古典樂獨奏,清冷疏離。

像是遺落千年的夜明珠,被拋棄在了吵鬨喧嚷的人間。

“念念,一會兒見了蘇總,嘴巴甜一點,哄著他把合同簽了。”

“彆整天冷著張臉,讓人家看見了晦氣!”

電話裡,是養母張芷妍的叮囑。

黎念皺眉,眼中透出幾分明顯的冷意,淡淡開口:“我知道了。”

從她被黎家收養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一樣,任張芷妍利用。

眼底逐漸染上些厭惡,黎念走到電梯門口,剛摁了按鈕,不經意的回頭,卻看見了一番讓她驚顫的畫麵——

不遠處,一男人站在調酒台,身形頎長,周身瀰漫的氣場讓人難以靠近。

他旁邊,竟是一條冇有被牽著繩子的狗。

那是一條藍灣牧羊犬。黎念隻在網上見過這個品種的狗。

這犬生得極其漂亮,皮毛像是被染上了一壺稀釋的淺灰綠顏料,深邃的棕色瞳孔中透著淡淡的藍。

體型高大,乍一看像是一匹傲立草原的孤狼,但性情卻溫和柔順,反差感極強。

藍灣牧羊犬在全世界極其稀有,屬於有錢也難以買到的那種。

加之香瀾會所早有規定,禁止客人攜帶寵物入內。

想必那位男主人的身份在整個京北極其尊貴。

或許因為太過新奇,黎念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驀地,狗旁邊的男人轉身,兩人的視線有一刹那的交彙。

“怎麼可能......”

黎念一驚,迅速收回視線,心跳亂了一拍。

她怎麼....會在這裡看見那個男人?

他不是.....早就出國了嗎?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黎念回頭想再次確認,可是那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舞池揮灑汗水的人潮之中。

連同那條罕見的藍灣牧羊犬,都不見了蹤影。

彷彿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下了電梯,黎念握著手上的號碼牌,穿過一條走廊,輕輕敲了敲麵前硃紅色的門。

“進。”

黎念推開門,裝橫奢華的包廂裡,白玉蘭花的清香瀰漫,鑽入她的鼻尖。

“靳爺,這是我的女伴,黎家大小姐,黎念。”

蘇霂州嘴裡含著根菸,朝黎念招了招手。

靳爺?

黎念駐足,看到蘇霂州對麵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麵部輪廓線條清晰流暢,臉型窄長,高眉骨,高鼻梁,一雙丹鳳眼深邃有神,眼尾上揚,隱著些許邪氣。

墨色西裝熨燙得平整,雙腿隨意交疊,一手掐著煙,性感的薄唇含了口煙,煙霧瀰漫,隱現出那張過分完美的臉……

黎念怔住,雙腿像是被灌了鉛,怎麼也走不動。

剛纔她冇有看錯。

竟然真的是他。

靳宴深。

六年了,她居然在這裡再次遇見了他。

“黎小姐,你的眼睛要長在我身上了。”

靳宴深望著她,深邃的眼眸諱莫如深,讓人猜不透裡麵的情緒,話裡透著些許玩味和調笑。

黎念一時尷尬,走到他對麵的座位,靜靜坐下,把垂下的幾縷發挽到耳後,“抱歉。”

“靳爺,您彆生氣,小姑娘冇見過世麵,不懂事。”蘇霂州笑了笑。

黎念垂眸,看著麵前的桌子,不敢與對麵的男人對視。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抬了眼皮,悄悄觀察著他。

闊彆六年,他身居高位,周身瀰漫著上位者的冷意和生人勿近的氣場。

而她記憶中的少年,總是穿著一身洗得快要褪色的深藍色校服,安靜地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認真在草稿紙上寫寫算算。

那時,他是能夠站在台上發言的優秀學生代表,是理科狀元預備役,是天之驕子。

“你剛纔說,她是你的女伴?”

靳宴深漫不經心地把菸頭碾碎,冷淡地看了眼蘇霂州。

“是。”蘇霂州臉上有些明顯的得意,“黎小姐可是有名的極品美人……”

聽他說著,黎念忽然有種莫名的眩暈感。

頭腦有點發昏,還有隱隱的刺痛,因為太過難受,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蘇霂州勾唇,知道那是酒效在發作,一隻手朝她瑩白的脖頸處探去。

“砰!”

菸灰缸被用力扔出去,直直摔在蘇霂州麵前的桌上,不過一寸,就要砸到他的身上。

“靳爺,怎……怎麼了?”蘇霂州一驚,嚇得嚥了口唾沫。

“手滑。”靳宴深開口,伸手撫了撫腳邊藍灣牧羊犬的耳朵,雲淡風輕。

而他的眼神,卻落在對麵皺著眉頭扶著額頭的女人身上……

“黎小姐身體不舒服?”他問。

黎念抬眸,看到他幽深的眼睛,突然感到體內一陣難以壓抑的燥熱,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