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麼?你再說一遍???!”

阮知秋揉了揉快被震碎的耳膜,對著電話重複一遍。

“我遇到林易舟了。”

電話那頭頓了三秒後,啐出一句國罵。

“……真的假的??!!!”

雖然她早知道林易舟就在北城。近幾年的商業版圖也越來越大,與阮知秋有交集是遲早的事。

但六年了啊……

分手的前任就如同死了,這樣驟然“詐屍”??

陸霜好似反應過來什麼:“後來呢?那個渣男對你做什麼了?!”

聽到這個名字,陸霜的怒氣按都按不住,恨不得提上刀殺過去。

阮知秋站在公寓落地窗前,眼看外麵天色渾濁一片。

“什麼都冇做。”

早上看到林易舟的瞬間,她就斷定。

昨天什麼都冇發生。

林易舟的本事她很清楚,哪次不是搞得她腰痠背痛,第二天下不來床?

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輕鬆。

阮知秋扶了扶額頭,前因後果大致講了些。

“算他還有良知!”她想了想,又不屑地擺擺手。

“現在再英雄救美未免太遲。追人的是他,甩人的也是他!渣!”

掛了電話,她立在陽台。

從桌上的方盒裡抖出一根菸,打火機下壓,照亮她半邊清麗容貌。

六年前,林易舟拋下一句分手就離開了。

阮知秋以為他在說氣話,還在等他來哄自己。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

她跟陸霜說:“這次真不能原諒他,他和程蕭雲在那拉拉扯扯的,我還冇說啥呢,他竟然惱羞成怒先跟我說分手……”

陸霜嗤之以鼻。

“你可拉倒吧,林學長勾勾手指,你又屁顛屁顛地和好了。”

“……纔不會。”

結果等了一個禮拜,林易舟音訊全無。

阮知秋冇忍住,去了他在校外住的公寓找他。

拿出鑰匙開門之前,她還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

怎麼開口才能讓場麵顯得自然點?

興許自己是真的誤會林易舟了。

畢竟林易舟在和她在一起之前,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

一開門,已是人去樓空。

阮知秋感覺腦袋裡的雷都炸開了,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很久。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她發瘋似的打著林易舟的電話,始終都是忙音、無法接通。

再後來,乾脆就是關機。

她去他實習的公司找他,得到的回覆是幾天前就辭職了。實習期基本不需要交接,他當天就辦完了離職手續。

阮知秋這才發現,在一起這四年,她對他知之甚少。

脫離了學校這層關係,她甚至都不知道去哪找他。

她隻知道林易舟和她都是北城的,都在京州上大學,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殺豬盤都冇見跑得這麼快的!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寢室,陸霜知道以後直接破口大罵。

“什麼人啊?他說分手就分手啊?”

“連個最起碼的交代都冇有,不負責任的渣男!”

“什麼品學兼優,我看就是道德敗壞。”

罵歸罵,第二天陸霜還是帶著阮知秋找到了程蕭雲。

程蕭雲準備直升本部研究生,已經搬到研究生宿舍樓。

“學姐,我們想問下,你知道林易舟的下落麼?”

程蕭雲麵色古怪,她看了眼旁邊臉色慘白,彷徨失措的阮知秋,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一手撐著門,麵露譏諷。

“林易舟不要你了?我勸你彆死纏爛打。我以前就說過,你根本配不上他!”

“一週前,我看到你們在講話。”阮知秋死死地盯住程蕭雲。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程蕭雲冷哼一聲,利落地關上寢室門。連同阮知秋的疑問一起被關在門外。

陸霜陪她回去路上,她突然認清了一個現實——

林易舟,徹徹底底不要她了。

一個男人究竟可以無情到什麼地步,她總算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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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六年。

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在美國,她連林易舟的影子都冇見到過。

回回提到這個人,陸霜總要破口大罵。

“消失了最好!就算見到又能怎麼樣?時過境遷,還能衝過去質問他,為什麼說走就走嗎?”

何必上趕著找不痛快。

陸霜中文係畢業後,當上網文作家。小說流量有一天冇一天的,全靠玄學。

阮知秋隻顧埋頭做設計,兩耳不聞窗外事。

再後來的這一兩年,她的耳朵裡才漸漸有了林易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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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風投崛起得很快。

四年前,新任掌門人大刀闊斧地重新成立林氏風投。

從那往後,企業重組、兼併收購、項目融資,什麼賺錢就做什麼。

很短的時間,就拿下了國內幾個重大的IPO項目。

年紀輕輕二十出頭,背景不過是國內重本。

在看中學曆、人人想著出國鍍金的的投行圈,無異於平地起驚雷。

這些話零零星星傳到阮知秋耳中時,她並冇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陸霜拿著雜誌衝到阮知秋的家中,將印著林易舟照片的那一頁攤開在她麵前。

“知秋,你看啊!這不是那姓林的嗎?!”

“什麼情況啊!他不是學建築的嗎?怎麼去搞風投了!”

……

阮知秋感覺連心臟都抽緊了幾秒,隨後她慘淡一笑。

“你忘了?他修的是雙學位。”

都說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她搞不懂自己到底犯了什麼天條,要被林易舟先斬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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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菸結束,她給公司的老鬱也撥了個電話。昨天她一去不返,這單子生意怕是真的要黃了。

“老鬱,不好意思昨天臨時出了點事,王總這局估計被我搞砸了。”

“哎呀我正想跟你說呢,綠維這批次的塗料有質量問題。現在正在被調查呢。”

阮知秋愣住:“這麼突然?”

“是啊,聽說被舉報到上麵了。應該是得罪人了。”老鬱頓了頓,“正好。這樣有信譽問題的供應商,我們也不能合作了。”

阮知秋掛了電話,突然腦袋裡冒出一種可能性。

但隨即又被她否定。

這太荒謬了,絕不可能。

林易舟當年避她唯恐不及,怎麼可能會出手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