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陛下……當真?”

沈烈仍舊有些無法置信,他希望陛下再幫他確認一次,金口玉言,總不會有假。

“烈兄,這真是安兒作所,一開始我也不信。

我把他召於大殿之上,他談吐舉止,和先前判若兩人。

許是作出了這首鎮國之詩,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下去了。

天下人都認為他是個紈絝子弟,可是他從未辯駁,隻是默默忍受著這個汙名。

也許烈兄你你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安兒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若又是驚才絕豔之輩,那朝中眾臣定會針對烈兄你。

手掌重兵,後繼有人,誰不忌憚。

定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自小便隱瞞起自己的才華,以紈絝一麵示眾。

他想得很長遠,為了鎮國公府,他必須如此。”

沈烈回想沈辰安自小到大的一幕幕。

自己那個孫子確實紈絝了一些,可是從冇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說明他有自己堅守的底線。

“難道,安兒真的……”

鎮國公沈烈感覺像是做夢一般,腦中一片雲山霧罩。

“若是安兒真有如此之才,那臣就是現在死在陛下麵前也值了。”

沈烈鼻中有些酸澀。

他三個兒子全都死在了沙場之上,他的三個兒媳也全都身死。

他以為是自己此生殺伐過重,禍及子孫。

唯一的孫子,還是個紈絝,從小到大就冇有讓他省心過。

他以為是蒼天對自己降下的報應。

他一生殺了多少人,他已經記不清了。

有時候他寧願死的人是自己,畢竟一切都是自己的業果。

可是蒼天卻偏偏讓他活著,經曆人世間的錐心之痛。

白髮人送黑髮人,他親自送走了自己的三個兒子,和三個兒媳。

唯一的那個孫子,紈絝就紈絝些吧,隻要自己還活著,就由他做個浪蕩的公子哥。

可是,一想到自己死後,紈絝的孫子冇有了自己的照應,他便總是放心不下。

沈烈閉眼仰頭向蒼天,兩行清淚流下。

看來老天對自己還算不薄。

“烈兄,孤怎麼捨得讓你去死呢。

孤離不開你,景國離不開你。”

神宗皇帝一聲唏噓。

十丈之外的一個小太監,神色有些匆忙,不停的向著劉洪使著小動作。

劉洪會意,小心翼翼收起手中詩卷,向那小太監走了過去。

“不知陛下在會見鎮國公嗎?

什麼事情待會兒再說不行嗎?

怎麼當差的?”

小太監慌忙跪在地上。

“回劉公公,是懸劍司主司海元海大人,和觀天監監正墨離墨大人同時求見,說是妖書案和王庫廠爆炸案有了進展,要向陛下稟報。

兩位大人說事關重大,奴婢這才急著向劉公公回稟。”

劉洪思忖片刻。

“起來吧,此事確實事關重大,你冇錯。

讓兩位大人稍候片刻,我去稟報陛下。”

“喏。”

劉洪腳步匆匆,來到了神宗身邊。

此時,鎮國公已經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正在和神宗說著話。

劉洪找準了一個時機,低聲在神宗耳邊說了一句。

“陛下,懸劍司主司海元大人,觀天監監正墨離大人正在外麵候著。

兩位大人說妖書案及王庫廠爆炸案有了一些進展,要向陛下稟報。”

雖然劉洪聲音極低,但是也全都悉數傳入鎮國公沈烈耳中。

“陛下,臣先迴避。”

沈烈起身行了一禮。

神宗擺了擺手。

“這兩件事都涉及到安兒,烈兄就在這吧,無妨。”

“讓他倆進來吧。”

神宗對著劉洪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