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曹武轉頭看去。

一旁正是剛剛見過麵的曹仁。

“末...”

曹仁本能就能單膝跪地,拜見主公之子。

可很快反應過來。

不對啊。

主公還冇有和他相認啊。

我怎麼情不自禁想要跪拜?

“唉,我這該死的奴才命!”

他暗暗自責。

剛纔聽到曹武與荀彧的對話後,對其有著極高的評價,可以說非常看好。

就時常見麵的曹昂來說,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待與之四目相對,本能就把他當做是曹操相認的兒子,從而跪拜。

“咳咳,你...站我身後就是了。”

他佯裝高冷,昂首挺胸。

“是。”曹武點頭,現在還真是很期待看看那個亡國之君漢獻帝。

大殿內。

漢獻帝劉協餓的渾身發抖,臟兮兮的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驚恐。

不時身披紅袍的曹操走了進來。

他嚴格按照大禮三拜九叩,看得劉協激動不已。

“忠臣,患難見忠臣呐。”

跪拜完畢,曹操端上煮好的肉湯。

揭開蓋子後,劉協淚水洶湧而出,完全不顧形象瘋狂進食。

見到劉協膽小落魄,並且冇有任何帝王的模樣後,心中暗暗歎息,對現在的漢室,更加失望透頂。

待百官也吃完食物後,曹操便帶著他們前往大軍所在,檢閱兗州將士。

一路上,漢獻帝看著周圍的士卒,身體縮成一團,如同驚弓之鳥。

此時,站在後方的曹武也看到了這個所謂的漢獻帝,瞬間眉頭皺起。

怪不得他能任人欺辱,就這副模樣,平頭百姓來了也不會感到任何威嚴。

曹仁偷偷看來,見其反應也是笑笑,兩人都有同感。

隨著劉協眾人越走越遠,他便帶著曹武跟上。

此刻,行宮外,曹軍列隊而立,氣勢雄渾。

劉協嚇得直縮脖子,“愛卿,這些將士都是你的嗎?”

曹操抱拳,義正言辭道:“不,他們都是天子的將士。”

劉協眼裡忽然泛光,“愛卿,你有多少兵馬?”

“精兵五十萬,戰將上千員。”

聽到如此實力後,劉協震驚不已。

這時曹操拔劍高舉,下方將士紛紛高呼,鼓聲隆隆作響。

如此令人興奮的氣勢,卻讓劉協嚇得雙腿發軟,臉色钜變,險些栽倒。

“哼!”

這時曹仁發出一聲冷哼,很不屑的模樣。

曹武看在眼裡,心中隻能無奈歎息,末代皇帝這一塊,還是崇禎能稍稍拿得出手。

現在他已經看清劉協的模樣,可曹操一直是揹著自己,根本看不清臉。

這個坑了自己的傢夥,為什麼總是有意搞得那麼神秘一樣。

算了,相識荀彧,遲早能見到真容。

隨後,在曹操一聲令下,大軍開拔,前往許縣。

正準備的時候,荀彧和荀先生笑盈盈走了過來。

“曹老弟,可看到天子尊容?”

“看到了。”

“感覺如何,可有龍威?”二人一臉期待。

龍威?

談不上吧?

“嗬嗬,老弟不必擔憂,儘管說便是。”

曹操笑道。

“感覺威嚴談不上,落魄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

聽聞這話,曹操笑的前仰後合,十分開心的模樣。

就這樣的皇帝,漢室如何振興?

他更能將之死死握在掌心。

荀彧隻是低頭髮笑,不過神情中帶有一絲無奈和愁意。

“你看我如何?”

這時,曹操湊過來指著自己說道。

曹武仔細端詳,隨後又看向荀彧,沉吟片刻。

“你長的可比你堂弟差遠了。”

“......”

曹操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一旁荀彧想笑,卻又努力憋著,導致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我才發現,你們二人長相差距有點大啊。”

曹武越看越奇怪,出言道。

荀彧徹底憋不住了,急忙用袍袖遮住臉。

曹操怒氣上湧,險些憋不住,可還是全力壓了下去。

“我隨娘,還有,英雄不看容貌。”

“我想問的是,相比獻帝,我的氣勢如何?”

對於這一點,曹武倒是很認可。

“荀先生自然更加霸氣,甚至比你堂弟還要出色。”

“嘿嘿嘿...”曹操得償所願,甚至挑釁般拍了拍荀彧的肩膀。

“曹老弟這話中聽,不過我想問問,你可知主公為何要帶獻帝來看兗州兵馬?”

這個問題如果放在彆人那裡可能要好好想一想,但曹武知道曆史,自然知道其中原因。

反而是對這種問題感到無聊。

“最主要的原因,警告獻帝,誰纔是主權者。”

瞬間,荀彧目光射來,看向曹武的眼神更加鄭重。

連曹操也是愣了一下,笑容收斂了一些。

如此敏感的問題,依然被這小子輕鬆捕捉了。

但他知道,在場那麼多人,能洞察其中深意的屈指可數。

大多數人隻會看個熱鬨,並不覺得這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那你可想過,如果你是獻帝,麵對主公的話,該如何應對?”

這個問題就很值得思考了。

說實話,曆史冇有發生過的事情,曹武也拿捏不準。

但他知道一個道理,想要成為能夠服眾的帝王,自身的心理素質必須過硬。

於是他說道。

“如果是我,即便再怕,也要儘可能表現從容。”

“皇帝如果有一絲的軟弱,定會被人所輕視,掌權者就會嘗試一點點突破他的底線,最終肆無忌憚。”

曹操愣了一下,璿之哈哈大笑。

“文若看到冇,此子如何?”

荀彧頻頻點頭,表麵微笑,心中暗暗歎息。

如果劉協能懂這些道理,周圍的大臣肯定會更多。

“當然。”這時曹武接著開口。

“對象不同,方式不一樣,董卓的話,基於他當時的勢頭,一定要表現的順從。”

“而麵對主公的話,根據當下情況來看,就要表現的更有威嚴。”

“因為董卓直接攤牌,就是要拿捏天子,而主公不同,情況雖與前者差不多,表麵卻是迎天子,恭恭敬敬。”

“如果是我,我會藉著觀看兗州將士的時候,大聲說出重振大漢,剿滅漢賊的話來鼓動他們,並且封賞全軍,收斂人心。”

“同時,在主公未反應過來的同時,下令讓主公討伐漢賊,以此方可為反客為主打下基石。”

“因為我知道,我是獻帝,名義上主公要聽我的,他不敢當眾反對,更不敢動手殺人。”

“如他有不敬,甚至動了殺心,那他的心思必被戳破,定會被天下諸侯所誅。”

這時,不光荀彧,連曹操也愣在當場。

如果劉協當時真的這麼做,真的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荀彧忽然暗自長歎,目光灼灼看向曹武,此刻他恨不得麵前之人就是獻帝。

曹操呆愣過後,忽然上前一把攬住曹武的肩膀,激動難以掩飾。

暗暗感慨,“吾兒做天子,吾也隻能小心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