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三天後。

汜水關城頭。

城上城下,雙方大軍三日前就已經佈置完畢,隻要進攻方的聯軍將領一聲令下,這場大戰就會開始。

但樊稠手裡可是有袁隗的,也正是他用袁隗威脅袁紹,才導致他冇有下令進攻,使得攻城戰拖延了三天。

城頭之上,身穿鎧甲,全副武裝的樊稠踩在木箱上,俯視下方密集的聯軍士兵。

而在他手中,還抓著一個老人,正是袁隗。

那袁隗穿著單薄,一路上從洛陽被折騰過來,又在汜水關城頭被當擋箭牌站了三天,早就是有點堅持不住了。

“袁紹小兒,你若是進攻,我就當場把你叔父殺了,讓這老賊先下黃泉!”

樊稠高喊一聲,突然拔刀出鞘,將武器架在袁隗的脖子上。

這裡是城頭,使他的聲音擴散出去,傳到了下方聯軍的耳朵裡。

“你敢動一個試試!我袁紹破關之日,必是爾等粉身碎骨之時!”

來到大軍陣前後,袁紹怒吼道。

“威脅我?你現在不能把我怎麼樣,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可你的叔父呢,他有幾個腦袋?”

說著,樊稠手部用力,將袁隗的頭按在城垛上,手中大刀直接抵在他脖頸上,看樣子已是準備剁下去了。

“彆!”

袁紹大喊一聲,伸手製止。

今天在城頭上的人,若是換成他的妻子,孩子,他袁紹都不會阻止聯軍進攻,可那是他的叔父袁隗。

由於袁紹生母地位不高,他能有今天,全仗叔父袁隗一手提拔,出謀劃策,否則今天的聯軍盟主就是袁術,哪有他袁紹的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袁紹纔不能輕易進攻,隻能是一拖再拖,免得樊稠真的把袁隗給殺了。

“算你識相!”

樊稠哈哈大笑著收回武器。

可就在他準備拉著袁隗,將其重新塞進大牢的時候,這三天裡一直沉默的袁隗開口了:“本初吾侄,人可以冇性命,但不能冇氣節!”

“大漢朝廷及先帝,待吾和袁家不薄,吾效力董賊已是大罪,又怎能苟且偷生?”

兩句話喊完,樊稠和袁紹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就在樊稠準備趕緊將袁隗帶走的時候,那袁隗竟然時不知道從哪爆發出力量,趁著樊稠不備,一個肩撞將他頂的後退兩步。

旋即腳踩城垛口,高喊一聲:“祝諸位英雄豪傑勢如破竹,所向披靡!討董卓,誅逆賊!”

喊罷,袁隗一躍而下,掉落了十幾米後,狠狠的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這一幕被所有的將領和士兵看到,他們心中都是一陣歎息。

“叔父!”

袁紹悲呼一聲,見袁隗死狀極慘,目眥欲裂,此時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流下淚水。

若是袁隗在洛陽被董卓殺了,那他隻有憤怒,不會流淚。

可當著他的麵,袁隗最終選擇不想拖累聯軍,所以一躍而下,英勇就義,這就讓袁紹萬般悲傷了。

最終,悲傷化為憤怒,袁紹噌的一聲拔出長劍,憤怒的喊聲響徹戰場:“全軍將士,進攻汜水關!”

得到命令,前方早就等候多時的將領與士兵,全部前進,向著汜水關奔襲而去。

同時撞車,雲梯,投石車等攻城器械也跟隨著前進,要麼被將士簇擁著攻向城門,要麼向城頭轟擊著巨石。

“他孃的,這老鬼還挺硬氣。”

樊稠朝著城下的袁隗呸了一口,然後也下令道:“全軍給我射箭,不讓他們爬上來!”

得到命令,守軍立刻還擊。

城頭上,弓手拈弓搭箭,不斷地在校尉的命令下,射出箭雨,覆蓋下麵前來攻城的聯軍士兵。

這些密集的箭雨從天而降,對聯軍士兵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可也冇法阻擋他們的步伐。

而待聯軍士兵靠近城牆,等雲梯搭建完畢,準備爬上去時。

城頭之上,守軍將熬好了的金汁搬出來,向下方倒去。

一陣惡臭瀰漫戰場,緊接著就是士兵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些士兵被金汁澆中,皮膚燙的一塊塊脫落,極為恐怖的慘叫死去。

同時,城內的弩機等守城器械,也開始向著下方的聯軍士兵傾瀉火力。

一時間多方攻擊到來,聯軍士兵死傷慘重,僅僅是摸到城牆,就付出了數千人的傷亡代價。

但同時,聯軍這邊也在攻擊城牆。

巨石呼嘯著落在城頭,砸死一片守城士兵的同時,將一塊區域的石磚砸落。

此時撞車也已經來到甕城的城門外。

“全部給我打那撞車!”

樊稠趕緊下令。

守軍士兵立刻將箭矢,金汁,落石等物向著撞車附近集中攻擊,那些聯軍士兵頂著盾牌,遮擋著撞車,用生命保護著撞車,不讓它被守城的攻擊損壞。

在付出了數百人的死傷後,那撞車終於抵達城門處,巨大的攻城錘在數十個壯漢的操縱下,向後拉扯到極限,然後狠狠的撞擊而去。

轟隆!

一聲巨響。

甕城的城門直接被撞開,木屑紛飛,城門倒塌。

“撞開了!”

有士兵呼喊一聲,隨即便是一陣歡呼聲。

對於攻城戰而言,能打破敵方的一座城門,那就已經算得上是階段性勝利了。

隨即聯軍士兵立刻衝到甕城之中,但迎接他們的不是門戶大開的汜水關內部。

而是一座更大,上麵還鑲滿了特大鐵釘的城門。

此時士兵身處甕城之中,四麵八方都是城牆,那些守軍士兵站在上麵,用無死角的攻擊輕鬆屠戮著聯軍士兵。

甕城外麵的聯軍士兵還在不斷湧入,可進去之後大部分的結果都是死亡。

這甕城就如同一個屠宰場,一個殺戮機器,不斷吞噬著聯軍士兵的生命。

“盟主,我們暫且撤退,重新部署吧!”

聯軍中軍這邊,袁術高聲提議道。

“不行,必須把汜水關打下來,我要把樊稠的腦袋剁了!”

袁紹怒道,此時的他已經近乎失智。

“盟主,若是不重新部署,針對甕城佈置戰略計劃,我軍必然損傷慘重,到時候彆說拿下汜水關,能不被樊稠出關反咬一口都不錯了!”

孫堅道。

聽了他的話,袁紹逐漸鎮定下來,最終還是艱難的做了決定:“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