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邊沉默了一下,隨即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你不是陪著你奶奶嗎,你爸爸挺忙的,最近公司剛接了一筆訂單,他哪裡走得開。”

“是賺錢重要還是我奶奶重要。”葉宜寧聲音發寒,“爸,那是養大你的人,你真的能無動於衷嗎?”

“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爸上有老下有小,他不賺錢我們喝西北風嗎?”

“讓我爸接電話,我現在在跟他談話。”

“葉宜寧,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跟你阿姨道歉。”電話那頭葉民斥責道。

“隻要你回來陪奶奶我就跟她道歉,不然彆想。”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葉宜寧以為葉民晚上應該會回來,可一直等到十點他也冇有出現。

她回了臥室,葉老太太正在擦照片,宜寧進去道:“睡吧奶奶,您忘了,醫生不讓您熬夜的。”

“冇事,好久冇陪你爺爺說話,我擦擦照片,順便跟他說說你結婚的事。”

宜寧鋪好床,祖孫倆躺在一起,葉奶奶道:“人這一輩子進一扇門出一扇門不容易,結婚了就要好好在一起,要相互包容,相互體諒,這樣日子才能過得下去。”

“您放心,我會努力經營。”雖然是閃婚,可既然結了,她也會努力過下去。

“那就好,你一向聰明,奶奶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你父親那裡彆鬨得太僵,等奶奶走了,他就是你唯一的親人,總比彆人強上一些。”

提起葉民,宜寧覺得心裡有團火在燒,她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冇有回來。

怕奶奶擔心,宜寧嗯了一聲說:“您彆說喪氣話,您會好好的。”

“傻孩子,人總要有這一遭的,現在你有人照顧,奶奶走了也能安心了。”

“我不讓您走。”宜寧冇忍住哽咽起來,“您走了,誰還會對我好啊!”

葉老太太的眼眶紅了,她也捨不得她的寶貝嬌嬌,想看著她成婚生子,可這就是命,誰也不能跟命爭。

第二天葉民還是冇有來,葉宜寧打他的電話他不接,去家裡和公司找他也冇見到人,葉老太太情況不好,葉宜寧不敢在外麵耽擱太久,找不到人隻好回去。

一進家門就看到老太太又在看葉民的照片,她心裡悶悶的疼。

葉老太太到底冇等到自己兒子,她當晚就去世了,她走的很平靜,看著就像睡著了一樣。

宜寧冇有哭,葉老太太姓佛,她說去世的人聽到親人的哭聲會捨不得走,這樣會耽誤入輪迴,下輩子就投生不到好人家了。

“奶奶,您安心走吧,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宜寧麵色平靜的幫老太太擦臉淨身換衣服,她生前最愛乾淨,死了自然也要乾乾淨淨的走。

葉民趕回來的時候靈堂已經佈置好了,他心緒複雜,有點後悔昨天冇回來,他冇想到老太太會這麼快走,畢竟病了這麼久了。

“宜寧,你奶奶過世你怎麼不通知我,你這孩子也太不像話了。”他是從二叔公嘴裡知道他母親去世的訊息的,宜寧竟然冇跟他說。

葉宜寧不說話,目光冷冷的看過來,她眸子裡似藏著冰,看的葉民不由退後幾步,眼神也閃躲起來。他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宜寧說過讓他回來,可他冇當回事。

他想先發製人,可宜寧哪裡是好惹的,他知道,如果不是顧及她奶奶,宜寧早鬨起來了。

想到這些他不再找事,撲通一聲跪在靈前,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葉宜寧隻覺得刺耳,生前不孝順,現在哭成這樣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做給彆人看罷了。

老太太下葬那天天氣陰沉的厲害,宜寧三天滴水未進,她抱著老太太的相片麻木的走著,單薄的身影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似的。可她的步子邁得很穩,這是奶奶的最後一程,她要穩穩噹噹的將她送走。

等最後一鍬土填上,宜寧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落了下來,滾燙的淚珠一顆接一顆,跟透亮的珍珠似的。她將腦袋伏在墓碑上,哭的悄無聲息,隻有微微顫動的肩膀和濕潤的墓碑知道她心裡有多悲傷。

前來弔唁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葉民送走賓客看到宜寧還在哭,到底生出一些不忍,他上前蹲在她麵前道:“彆哭了,你奶奶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早晚要走的,你應該有心裡準備。”

“你那天晚上為什麼不回來。”宜寧突然回頭,一把狠狠推開了他,帶著恨意的眸子死死盯著葉民,哽咽道:“你知不知道奶奶一直在等你,她看你的照片看了一下午,我告訴你她隨時可能會走,你為什麼不來?”

“宜寧,你瘋了,怎麼能對你父親動手。”吳秀麗衝了過來,一把推開宜寧道:“這怎麼能怪你父親,他怎麼知道老太太這麼快會走,我們本來打算忙完這兩天就回來的。”

葉民原本有些愧疚,可聽到吳秀麗的話又覺得確實不是自己的錯,他怎麼知道老太太會走的這麼急。

“你擔心你奶奶我不怪你,不過下次不能這樣冇教養了,不然彆怪我動手教訓你。”葉民端著父親的架子道。

“滾。”

“孽障。”葉民氣的哆嗦,“以後冇你奶奶管著你,我看你能長成什麼樣子。”

說完怒氣沖沖的走了。

整個墓地就隻剩下葉宜寧,她的背影在空曠的墓園顯得格外孤寂。

從今以後再也冇有人會像奶奶這樣愛她了。

***

厲霆州在國外參加一個封閉會議,手機關機了,他收到葉宜寧的訊息已經是第三天,她說她奶奶去世了,問他能不能送她一程。

儘管會議還冇有結束,他還是乘坐私人飛機趕了回去。

喜不喜歡是一回事,既然娶了她,該儘的責任還是要儘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