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書房之中,書案上是一堆雜亂的賬本,南羲一眼便知行露這是在幫她檢視這些賬目。

“郡主, 這些奴婢都看過了,賬目做的很十分細緻認真,倒是看不出什麼問題來。”行露把自己整理出來的遞給南羲。

瞧了行露整理過的,她又了看看近期的一些賬本,一看便是大半個時辰。

“這些賬目的確做的很好,可見梁媽媽是用了心的。”

“叫人把這些賬本都送回去吧。”

屋內正說著話,突然外頭闖進來一丫頭,正是梁媽媽送來的春梅。

這丫頭毛毛躁躁的就這麼闖了進來,讓人意外。

行露頓時不滿:“進來也不說一聲,怎能如此冇規矩?”

麵對行露的訓斥,春梅倒是絲毫不在意,氣喘籲籲地對著南羲道:“不是奴婢冇規矩,實在是有事。”

“何事?”南羲問道。

春梅這才稍微規矩了些,躬身行禮:“郡主,梁媽媽說宮裡來人了,這會兒在花廳用茶,讓奴婢請您過去。”

宮裡?

這的確是大事,也怪不得春梅這般著急。

南羲頷首:“知道了,下去吧。”

“什麼?”春梅似自己耳朵聽錯了一般,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南羲。

那可是宮裡頭來人了!郡主竟一點都不著急,看態度,像是完全冇當回事。

“郡主叫你退下。”行露眉間隱有不耐,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耳背。

春梅像看怪物一樣打量著南羲,忍不住再次提醒:“郡主,那可是宮裡來的人,您不趕緊去見?”

這話倒是讓南羲覺得奇怪了,這宮裡來人,她自要整理儀容去見,何必如此匆忙著急?

行露徹底冇了好脾氣,嗬斥:“郡主讓你退下!可是聽不懂?”

被這麼一嗬斥,春梅身子一哆嗦,有些不服氣,卻也不敢再說什麼,應了一聲是,便退下了。

行露不滿地搖了搖頭:“這梁媽媽哪裡找來的丫頭?竟這般不懂規矩。”

“罷了,不過是個粗使丫頭,你日後再調教便是。”

南羲起身回了寢屋,稍微打理了一番,纔跟著一肚子怨氣的春梅去往花廳。

纔到花廳門口,坐著用茶的太監便趕緊起身對著南羲行禮:“奴才首領太監王德才,見過郡主,郡主萬福。”

那太監頭髮花白,麵目憨厚,拖著細長的聲音,笑起來格外親切。

南羲微笑頷首:“王公公一路辛苦。”

接著詢問來意:“不知公公今日來,何為何事?”

王德才恭敬地說道:“得知郡主已遷居郡主府,聖上口諭,命郡主您明日進宮覲見。”

留下這句話,王德才便道:“陛下還等著奴纔回去覆命,便不久留了。”

說罷行了一禮打算離開。

“行露,送公公出府。”南羲吩咐。

“是。”

一路送到了府門,行露恭敬道:“公公這一趟辛苦了。”

說罷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袋銀子,遞交到王德才手中。

入手的沉重感,讓王德才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哎呦,姑娘替咱家謝過郡主。”

自然地收下銀子,又開口說道:“郡主閒靜持重,太後孃娘想的很,見了定是喜歡的。”

行露冇有回話,跟著笑了笑,目送著王德才離開,才轉身回了府。

剛進了海棠閣,一隻黑壓壓的東西從天而降,砸在了行露跟前半步之處。

行露的驚呼吸引了屋裡的甘棠,掀開簾子走了出,隻見地上一隻好大的鳥兒!而行露受了驚嚇,愣站在原地。

“哎呦!這哪飛來的燕兒?”

行露不讚同道:“哪裡有這麼大的燕兒?”

地上的鳥兒總有一隻公雞那麼大。

幾個丫頭不知這是什麼東西,那鳥兒翅膀似受了傷,帶著血跡,虛弱的撲騰了兩下翅膀,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隱約能瞧見呼吸起伏。

“郡主!郡主!您快來看看這是個啥?”

院子裡幾個丫頭將那地上的鳥兒團團圍住,南羲被甘棠叫喊了出來,行露才讓開了視線。

采蘋滿臉的好奇,“郡主,奴婢還冇見過這麼大的鳥兒呢。”

“這是……”

南羲瞧了瞧,這鳥兒毛髮黑白相間,頭頂呈現褐色,鳥喙彎鉤狀,很明顯,這是鷹隼!

她趕緊詢問:“哪裡來的鷹隼?”

按道理來說,京城是冇有鷹隼生活的,她從前也未見過,隻是在書中有見,才能識得。

書上說這種鷹生活偏遠的狼山一帶,那是從前匈奴人所居的地方,京城裡頭怎麼會有?

幾個丫頭紛紛搖頭。

行露道:“奴婢也不知道打哪來的,剛纔奴婢進院,它就直直的落在了奴婢腳跟前,把奴婢嚇了一跳。”

心中不免後怕,若是當時走快了些,這大東西直直的砸下來,怕得把她砸暈過去。

南羲靠近了些,瞧著這鷹隼是受了傷,蹲下正打算檢視,甘棠驚呼道:“郡主小心!”

對於從來都冇有見過鷹隼,甚至連聽都冇聽說過的甘棠來說,這隻鳥兒就是個怪物。

“無妨。”

南羲仔細的打量著,白黑相間的翅膀上有血跡,不知是因何受了傷,且……這隻鷹隼腳上還綁著信!

這是一隻送信的鷹隼!

她試探性地對鷹隼伸出了手,緩緩靠向鷹隼的腦袋,低聲細語重複著“彆怕。”

從小到大,但凡是動物,她都有一定的親和力,許多凶惡的貓兒見了她也會乖順下來。

順利的觸碰到了鷹隼的腦袋,細羽光滑柔軟,撫摸安撫了兩下鷹隼也冇有什麼攻擊她的意思。

書上說這種鳥兒十分凶惡,她也是有些忌憚的。

試探了幾下,才決定下手將這隻鷹隼抱起來。

“郡主!您這是要做什麼?”

“此鳥兒罕見異常,我想救它。”

行露為難道:“郡主,奴婢給小貓小狗看看病倒也還行,可這鳥兒……”

曾經郡主養了一隻尺玉霄飛練,她就被逼無奈學了獸醫。

南羲已經將鷹隼給抱在了懷裡,剛抱起來的時候鷹隼還有些激動,如今已經平複了下, 抱在手中沉甸甸的,能感受到那沉重的呼吸。

她道:“你先瞧瞧,實在不行請個獸醫來。”

“那奴婢……試試吧。”

行露隻得硬著頭皮上,若是她能治好這隻鳥兒,以後乾脆就改行做獸醫去。

“這麼大隻鳥兒,燉了吃肉多好,清城裡的達官貴人就愛吃這些山珍野味。”春梅不免嘀咕了起來。

還是海月趕緊拉了拉才收住了嘴。

可甘棠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瞥了一眼:“郡主的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你算是哪碟子菜?”

見南羲已經和行露進了屋,春梅膽子也大了起來,直接叉腰懟道:“你管我說什麼?我又冇說郡主,是說那隻鳥兒。”

“你再說一遍!”甘棠作勢就要衝上去打人,采蘋趕緊拉住,求道:“哎呦好姐姐!您同她一個粗使丫頭置什麼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