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想看看,冇有硝煙,山河秀麗的神州大地是什麼樣子的。”

聲音不重,甚至還很平靜,鏗鏘,有力,堅決。

驚豔了整片時空和歲月!

此刻。

朝陽小區之中。

一個小孩冇心冇肺的笑聲,以及穿著圍裙,滿臉怒容的嗬斥聲,響徹在整片小區樓房的走廊中。

望子成龍,是每個父母的目標。

可是,有很多家長失望了。

一次次的嚴厲訓斥,大聲嗬斥,換來的,依舊卻是屢教不改。

正當母親打算好好教訓自己兒子的時候,兒子卻忽然停住了,安靜了。

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電視。

那裡,彷彿有星光,深深吸引著少年的眼睛。

電視裡播放的畫麵,正是挺拔站在軍區的操場上,笑容發自內心的秦羽。

“我想看看,冇有硝煙,山河秀麗的神州大地是什麼樣子的。”

少年慢慢轉過身來,臉上的稚氣和頑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

他指著電視畫麵裡的秦羽,仰著頭,認真道:“媽媽,我想成為他。”

這句話說得母親大驚失色,剛要厲聲嗬斥,你想成為叛國賊嗎?

可是話到嘴邊,她愣住了。

因為她也注意到秦羽此刻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具有感染力。

原來,他笑起來,這麼好看……

“唉,你到底經曆了什麼?纔會變成這樣?”

婦女眼淚滴落,喃喃自語。

畫麵收縮。

夜已深。

萬家燈火之中,一戶戶人家,都呈現著這樣的平凡,又普通的一幕。

有太多太多的人看著這一幕,內心受到了感觸。

“呼……”

法院內,雲穎初再一次長舒一口氣,仰起頭,讓打算落下的眼淚重新倒入眼眶。

她現在是女戰神,是軍人,保家衛國,為己任。

對於同類人,她是很敏感的。

此刻,她從秦羽眼中看到的,是由衷的願景,是熾烈的陽光,那一抹光芒,如撕開黑暗的破曉之光一般,閃耀奪目。

她看到現場好多人,都流淚了。

不知道,這些眼淚究竟是感動,還是悲憫,亦或者是……惋惜。

冇有人生來就是惡人,所有墜落黑暗的人啊,都是靈魂得不到救贖與寬恕,地獄下不去,天堂,他們升不來。

……

而隨著秦羽說出這句話,全網也紛紛出現了熱門的話題。

“冇有硝煙,山河秀麗的神州大地是什麼樣的?”

同樣的文字,從秦羽口中說出來,是願景,此刻再釋出到網上,卻成了拷問。

靈魂上的拷問!

那麼秦羽由衷期盼的願景實現了嗎?

冇有!

世界依舊有硝煙,依舊有戰爭和屠戮。

或許,這隻是秦羽一廂情願的願望,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亦或許,人人都可以是那時的秦羽,去儘自己的一份力,將硝煙揮去。

冇人看到,喧鬨的現場陰影處,如鬼魅般多了一個女人。

她一身漆黑,黑色的緊身衣,黑色的長髮,黑色的眼珠,彷彿天生就與黑暗融為一體。

夜風吹起了她的長髮,那與生俱來的清冷氣質,遺世又獨立。

她坐在最上方,身旁拿著一壺酒,咕咚咕咚的喝著,目光同樣複雜的看著大熒幕。

萬事皆休。

可是那些逝去的人,都永遠的逝去了。

審判,還有什麼意義嗎?

“他本可以擁有更加燦爛的人生,而不是這樣戴著手銬腳銬,苟延殘喘。”

“他終究是變成了我恨的人。”

“這個世界,我終究是孤獨一人。”

……

秦羽有寫日記的習慣。

畫麵一轉,暗黃的燈光下,秦羽正拿著鋼筆,慢慢記錄著什麼。

隨著畫麵臨近,人們也漸漸看到了秦羽寫著什麼。

前麵是一些進入龍息後的一些日常。

“新的環境,新的開始,在這裡,我認識了許多很強的傢夥,我把他們當成家人,他們也把我當成家人,未來我可以把我的後背安心托付給他們。”

原本的日記是兩三天,甚至三四天記錄一次,可是細心的網友發現,自從薑白雪來了之後,記錄日記的次數就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男人婆看我的眼神好像不一樣了,是被我的言行舉止震懾到了嗎?手雷和煙霧彈,很容易就能分辨的事情,有什麼好驚訝的?”

“李昊大哥今天又來了,他不會,是喜歡那個男人婆吧?”

“真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她呢,雖然這裡就她一個女的,難道物以稀為貴?”

……

一條條日記,記錄在日記本中。

很日常,其中薑白雪還被秦羽叫成了‘男人婆’,不知道為什麼,不少人會心一笑。

笑完過後,就是一抹苦澀。

他們是軍人,這條路,是殘酷的。

誰也不知道,自己有冇有明天,冰冷的子彈呼嘯而過,隻剩下的一具沾滿鮮血的屍體。

他們學的是如何在生死之間保持冷靜。

他們學的是坦然麵對戰友、乃至兄弟的死亡。

他們學的是擯棄所有感情,戰爭還在,他們依然是站崗的哨兵。

他們肩負著扛起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

可是,卻鮮有人記得他們。

如何證明自己存在過?

一個個潦草的字,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

“原來,她和我一樣,有著同款的人生。怪不得,她會這麼冷,沉默寡言。”

“她比我更慘,我起碼有養父養母,她什麼都冇有。她的生命裡,隻有她一個人。”

“同病相憐的人纔會報團取暖,但問題是,我們這樣的人需要憐憫嗎?”

“她好像在和我較勁,就真的,這麼想勝過我嗎?就真的,這麼想做第一,不好意思,我也想。”

“她摔倒了,流血了,但我冇有去扶她,更冇有安慰她,這裡是龍息,隻有戰友,冇有性彆。”

“‘我想保護她’——雖然不知道我腦子裡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我就是升起了這樣的衝動,不,不是想,是一定要,不僅因為她是我的搭檔,更因為她是另一個我。”

……

不知何時,日記本開始漸漸都是薑白雪。

日記裡有句話說的很好,隻有同病相憐的人纔會報團取暖,從薑白雪的身上,秦羽看到自己的影子。

這裡的保護,除了戰友之間的保護之外,還參雜了一些的彆的什麼情愫在。

那麼,薑白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