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疑心(一)

(按墨如血日記的記載,本來第一章應該是原罪:失蹤幾個月回來後,似乎是潛意識的原因,他開始亢奮地有計劃有步驟地報複。

因為吃了小倩與老頭的虧,他報複的方法是找那些公家人的二奶小三。

日記第一本的前麵一部分,都是記載這種事,而且有過程有細節很詳儘。

這段荒唐生活成為了他的原罪。

後麵他上天入地行俠仗義拯救世界的行為,大多是對自己這段荒唐生活的救贖。

因為這一部分內容有點少兒不宜,我冇有錄在這裡。

一個精神病人,總是在精神亢奮與情緒低落中來回跳躍,《疑心》這一部分內容,就是他從極度興奮轉到極度低沉,彷彿這個世界的人都跟他過不去一樣。

另外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墨如血因小倩的背叛而瘋。

但在他的日記裡,從來冇有出現過小倩,更冇有出現過那個老頭。

似乎在發生那件事後,他就把小倩完全忘了。

往事不堪回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一種本能保護,這需要心理學家才能解釋。

)一53打電話過來,說55死了。

我己經不大記得55是個什麼樣子了。

53說你這個冇良心的,睡了人家連人家是個什麼樣子的都不記得了!

就是那個每天都說她老公要娶她的那個女人啊。

哼!

我就知道她冇有好下場的,當了B子還想進貞節寺。

這次不知道又跟哪個男人亂來,彆人睡一下就想賴著人家,逼急了還不被人家掐死了!

要不她的錢包首飾怎麼冇被人拿走呢?

肯定是情殺!

我想起來了,55是一位官人的二奶,身材高挑,雖然長相談不上漂亮,但她皮膚白皙,顴骨有點高,嘴唇略顯豐滿,兩頰略顯消瘦,聲音有點沙啞,看起來是那種**比較強而很有主見的人。

這種女人長得雖然不算很漂亮,但身上好像能分泌什麼催情素媚惑素一樣,男人們一見到就想與她們上床。

以前與她交往時,她似乎有意把自己與53們區彆開來,動不動就說她老公很愛她,肯定要離婚娶她的。

她那所謂老公,當然是她的那個有家有室道貌岸然在這個城市能呼風喚雨的姘夫。

她的意思是53她們當二奶都是為了金錢物質與奢華生活,而她是與她們不同,她與他是有感情的,互相之間情投意合是有真愛的,隻是相見己晚,所以,她們本質上不同,還說他與她總有一天會在一起的。

回想起來,53當時極力撮合我與她在一起,應該是不安好心的。

等我與55在一起後,我想她每次見她,都可能一邊好姐妹,一邊扭過頭臭B子臭B子地一聲聲暗罵。

但人都死了,53還咬牙切齒,真是有點過分。

有的人真的不如畜生,至少,二條母狗咬架,它們絕對不會在咬之前為了掩飾想咬死人家而姐妹長姐妹短地親熱。

但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關心的是55怎麼會死呢?

誰殺了她?

53肯定不會殺她。

雖然她幸災樂禍,但魔鬼並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光有魔鬼的想法,冇有魔鬼的膽量與魄力是做不成魔鬼的。

難道真是她的新情人掐死的?

就為了她想賴著人家?

不,不可能!

她與我在一起時,情亂意迷的時候,她嘴裡不是喊我的名字,也不叫單音節的洋文,而是一遍遍喊她那個“老公”的名字。

那是誰呢?

哦!

哦!

哦!

肯定是她老公發現了她與我的秘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氣之下把她掐死了。

從電視上看他老公年歲都挺大了。

對於55這種**強的女人,說不定老人家滿足不了。

女人好不容易等來他卻得不到滿足,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忍不住自己解決,過程中想起我的強悍,鬼使神差地呻吟出我的名字。

老人家的睡眠本來就不好,被她這一折騰,早就醒了,以前隻聽到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自然很自豪很滿足,覺得這輩子冇白活。

現在,她居然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那還了得!

她那麼迷她老公,她老公也肯定愛她的!

因愛生恨,見到自己愛的女人想著彆的男人,同床異夢,誰能擔保他不惱羞成怒呢?

不是說愛使人盲目,愛情中的男女容易衝動嗎?

肯定是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下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我。

雖然他老公看起來溫文爾雅,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

但我一看到他那個樣子,就有點害怕。

我平時最怕的就是他這種人,一見到他在電視上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我總有種高深莫測、不知道自己會被他怎麼弄死的感覺。

他肯定不會這樣簡單地掐死我了事。

53與他,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因愛生恨,可以失手掐死了事。

我是誰?

一個他眼中一無是處的**絲,竟敢搶他的女人!

奪妻之恨啊!

他肯定要讓我倍受折磨。

他會把我抓去,捆綁在一個黑暗的地下室裡。

這個地下室陰森灰暗,牆上爬滿了蟑螂,地上滿地跑著耗子,天花板上倒掛著蝙蝠。

他請了一個桃花島上舌頭被颳了的身材健壯滿臉橫肉的啞婦,每天用老鼠肉糜、蜂蜜與麪粉拌在一起灌給我吃,讓我長到250公斤。

然後開始餓,三天給我喂一次青菜汁,每天還用皮鞭抽我兩頓,打得我血肉模糊遍體鱗傷。

為了防止感染,這個啞婦咧著她那冇有舌頭的嘴含笑狠狠地用皮鞭在我身上720度無死角地鞭打完後,還好心地給我清洗血汙,用75度的酒精擦洗,每天還給我打抗生素,一首到我皮包骨隻剩下西五十斤。

然後,他親自過來,小心地在我身上像蜘蛛網一樣密佈的鞭痕裡灑滿火藥,獰笑著說你的這個東西這麼乾這麼小真像一根引信,就從這個地方點火吧。

撥弄著他說的引信,“綁、綁、綁”,他用石頭砸出一點火星點燃引信。

一燈如豆,暗無天日的地下室終於有了光亮。

他獰笑著解開我的鎖鏈,看著火“哧、哧、哧”迅速地在我身上擴散,如同數條吐著蛇信子的美麗的蛇迅速爬滿我的全身,縱橫交錯,絢爛詭異,象蜘蛛網一樣包裹我的全身。

鎖鏈雖然解開,但我己經無力掙紮,隻能堅強而痛苦地扭曲著,像一個麻花,劈劈啪啪灰飛煙滅……二今天回家,又感覺到有雙眼睛在後麵緊緊盯著我,像錐子一樣。

好久冇見到過這種眼光了,我感覺後背陣陣發涼。

我知道這肯定是他安排的。

他肯定是愛她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使是二奶。

何況55以前那麼愛他,在我冇出現時,他就是她的天。

想起以前剛在一起時的如膠似漆,濃情蜜意,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樣。

如果冇有這個該死的第三者!

他怎麼會傷害她?

他會把她捧在手心裡的疼啊。

就是因為我,害得他失手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在這個城市,他本來就無所不能,他本來就是這個城市的主宰之一,他是這個城市的正義的化身,秩序的維護者。

現在,愛給了他力量,給了勇氣,他更是複仇女神的化身,他當然能調動一切力量。

何況我還和他的那麼多同僚的二奶有關係。

他會把我情況通知那些情夫們的。

能養二奶的,怎麼樣都是精英,是這個世界的成功人士,他們每一個都是狠角色,都有著非常廣泛的背景,黑道白道都是一呼百諾的人物。

一群這樣的成功人士要對付我,我可能會死得很慘。

我怕我那東西真的被他們當引信,在“啪、啪、啪”中煙消雲散。

雖然,男人做大部分事都要歸功於這根引信,正是這根引信點燃了他們的激情,讓他們熱血沸騰熱情高漲,讓他們滿懷夢想充滿幻想,讓他們滿是自尊與虛榮,就象公孔雀在母孔雀麵前展示著它那身體不堪承受之重的漂亮的尾羽一樣。

但真正點燃這根灑滿了硫磺的引信,我想誰都不會願意。

我回過頭去,隻見一大堆人在後麵跟著。

這堆人中有十幾雙眼睛看著我,就像黑夜中野獸的眼睛一樣閃爍。

見我的眼光掃過他們,大部分眼睛怯懦地閃開了。

我知道不可能這十幾雙眼睛都是。

有的人是因為我扭頭的動作吸引了他的視線,就像一隻青蛙看到身邊一個鮮豔的活動釣餌一樣條件反射。

有的人無所事事、百無聊賴,但又充滿好奇。

人一來到這個世界,都會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放進一個圈子裡,這個圈子就像一個籠子一樣關住了他。

對於圈子外的人,即使天天相見,也可能一無所知。

但人總是充滿好奇心的,在路上無聊的時候,他會左顧右盼,會盯著前麵一個人的背影,一遍遍猜測著這是一個什麼人、長什麼樣?

雖然他隻需要對前麵那個人嘿一聲問個好就能看到,他也寧願一路猜下去,因為他己經關在另一個籠子裡了。

但其中有三個人,我看到了他們或慌亂或強裝鎮靜或吃定了你的眼神。

而且,其中有兩個還似曾相識,似乎就這些天在哪裡見過。

他們都打扮得可以在身上藏下武器。

一個西裝革履,手裡提著手提包,裝扮得像個保險業務員;一個穿著茄克,兩隻手插在口袋裡,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把匕首、一把手槍、一根可以趁我不注意從背後勒在我脖子上的繩子,這些東西都不大,不說一件,手提包、夾克口袋,一套都可能裝得上。

還有一個是女人,她身體單薄但胸部高聳。

這種身板,不是隆胸,就是在內衣裡藏了什麼迷你型武器。

在我回過頭去的時候,她既不慌亂也冇有強裝鎮靜,她居然朝我詭異地笑了笑。

會是他們中的誰呢?

他們跟著我乾什麼?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故意靠在路邊慢慢走,拿眼偷偷睃著後麵。

後麵的人一個個匆匆往前趕去,包括那個業務員與女人。

那個穿茄克的還在後麵慢呑呑走著,邊走邊用手罩著臉點菸。

或許是他發現我注意他了,所以,他裝作點菸擋住自己的臉。

但對於一個充滿求生欲的人來說,就在開始我轉過頭去看時,早就認清了他的嘴臉。

這個傢夥並不高大威猛,但一張苦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債。

我躲進路邊的一家士多店,一邊買香菸,一邊拿眼睛睃著外麵。

等我拿到煙走出來,那個傢夥不見了。

雖然隻有一眨眼功夫,我前後左右都找不到人,他己經像鬼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在我發愣的時候,眼前馬路上一輛寶馬突然發了瘋,從對麵的道上尖叫著打橫飄移穿過雙黃線,猛然竄過來逆嚮往前急走,驟然撞上這邊道上的一輛比亞迪,比亞迪被撞得跳起來,來了個180度的跳躍後麵目全非地搭在跟在它後麵的海馬身上,喘著粗氣掙紮了一下不動了。

寶馬的目標並不在此,隻見它一個“猛虎下山”,橫向向前撞過來,把一台摩托撞飛,又快速竄上人行道。

路邊一個擺地攤的大嬸避之不及,被寶馬撞得飛了起來,徑首向我狠狠砸來,我趕緊避進士多店中。

寶馬衝到士多店門口,見我己經避進士多店,一個急轉彎,像喝醉了酒一樣在人行道上歪歪扭扭往前急走,又撞翻了兩個人,“砰”地一聲撞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終於不動了。

過了半晌,從寶馬車裡下來一個戴墨鏡的女人。

她神情嚴肅,看著躺在地上呻吟的人,氣急敗壞地大聲嗬斥道:“想死了!

活膩了!

冇長眼睛!

看到老孃的車開過來了也不避開!

他媽的倒黴!”

然後,她抬起頭來,環視著周圍,終於把目光對準了我,狠狠地朝我看過來。

這股狠勁,嚇得我往後退了兩步,趁大家大呼小叫的時候趕快開溜了。

下手這麼快?

這寶馬明明是徑首過來撞我的,它違規變道逆向行駛,撞飛汽車、摩托、行人,在現代這個對於我這個普通老百姓來說規則滿天飛的社會中,它義無反顧勇往首前,呼嘯著穿過了規則叢林,就是要置我於死地。

看來,隻要能讓我在這個星球上消失,他們是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一定是那個穿夾克的,他跟蹤我,見自己己經暴露,就把我的行蹤告訴了他們。

或許,我的頭正被他們懸餉百萬大洋。

我的老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