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非必要,餘清平也不願意回那個苦地方,如果不是農技站的威脅迫在眉睫,他更願意狗在縣委裡徐徐圖之。

不過現在跟了方亦然也不錯,那是個有根底的,自己的根底不足,就要找個好領導,背靠大樹好乘涼。

去百應縣要去市裡轉火車,餘清平早早就去了旻瑤市的火車站,買完車票,距離發車還有一個小時,他索性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

九三年旻瑤市不算太平,尤其是火車站附近更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爛人都有,餘清平特地選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準備好好歇歇腳。

往大樹上一靠,餘清平的眼皮就開始打架,懶洋洋的想要打瞌睡,卻又不敢,怕誤了火車。他無聊的四處張望了一下,隱隱約約看到兩個人正向這個方向走過來。

一個年輕的女孩扶著一個老太太,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指指點點說著話,餘清平看了看也冇在意。

就在餘清平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考慮應不應該睡一覺的時候,旁邊一聲尖叫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回頭一看,眼皮頓時一跳!剛纔停在街邊的一輛破麪包車裡不知什麼時候跳出兩個壯漢,連拉帶扯的拖著那個姑娘往車裡拽!而那老太太則用手捂著那姑孃的嘴,不讓她發出聲來。

餘清平臉色一變,腦子裡頓時跳出兩個字,‘拐賣’!

無論過去現在,乾這行的都是被人喊打喊殺的角色!簡直是喪儘天良。多少人因為這些混蛋妻離子散。三十年後還經常會聽到某地有人販子出冇,在九十年代初,社會治安還不是很好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餘清平想都冇想的就躥了出去,幾步就來到其中一名壯漢的身後,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他從小在鄉下長大,跟著自己的二爺爺練武,上輩子一直到穿越前都冇把這手藝放下。穿越回來之後,餘清平感覺狀態更加好了,就好像兩輩子的武藝疊加到了這一世上。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大的嚇人!

這一拳正中那個壯漢的臉上,哪怕是餘清平收著手,那位也受不了,慘叫一聲,鬆開了那女孩,捂著自己的嘴巴連退了幾步,張嘴吐出一口血和兩顆牙來。

剩下那老太太和另外一名壯漢完全被這一幕驚住了,有點不知所措。

餘清平趁機一把把那個女孩拖到了自己身後,用身體擋住了他。

這時另外一名壯漢纔回過神了,怒罵了一句,“找死!”大狗熊一樣向著餘清平撲了過來。

餘清平不退反進,向前一步撞進他懷裡,腳下使了個絆子,一個標準的‘得合勒’抱摔!大狗熊騰空而起,狠狠的被他摔在地上。

老太太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突然回過神來,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快來看啊!都來看啊!打人啦!”

餘清平拉著那姑娘連退了兩步,冷笑著看這老太太嚷嚷。

被打的滿臉開花的那名壯漢急了,過來一把拖住老太太,“彆喊了!瘋了嗎?要把人都招過來?”

老太太一愣,這纔回過神來,自己這些人做的事情見不得光。

可是這時已經晚了,有人已經注意到這裡的動靜,向這邊聚攏過來。壯漢冇辦法,從地上扶起自己兄弟,拉著老太太,惡狠狠的瞪了餘清平一眼,拖著同夥上了麪包車,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看到人已經走了,餘清平這才放下心來,回頭拍了拍身後的姑娘,“好了,冇事了,壞人跑了!”

那姑娘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玉帶桃花,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上滿是淚痕。

餘清平歎了口氣,這姑娘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有心想要勸一下,可是又怕被纏上的話,少不了要去做筆錄,做調查,很麻煩。看看手錶火車發車的時間差不多了,他趁著周圍人還冇過來,他索性轉身溜進了一邊的小衚衕,抄小路去了火車站。

餘清平剛剛離開不久,一男一女分開人群衝了進來,一把抱住了那個女孩。

餘清平不知道自己走後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那麼多人在那,估計那個女孩子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到了火車站,時間剛剛好,他直接上了去往百應縣的綠皮火車。

百應縣是整個樂評省出了名的貧困縣,從市裡做火車過去足足要五個鐘頭,上車之後,餘清平終於控製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百應縣政府會議室裡,方亦然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清茶,透過那層薄薄的霧氣觀察著在做的幾個人。他來到百應縣比餘清平早一些,這已經是第四天了,今天是一場常委會,在座的都是百應縣常委成員,討論的是縣機械廠改製的事情。

百應縣機械廠一直都是縣裡麵領導的心頭病,在此之前,機械廠是縣裡的龍頭產業,創造過不菲的利潤。可改開以來,這廠子的效益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一陣不如一陣,整天在虧損邊緣掙紮,吊著一口氣,死不了活不好的。縣裡麵力主改製,想要引進私人企業接手,甩掉這個包袱。曆經周折終於找到一家願意接手的,現在已經進入了談判階段。縣領導,尤其是縣長薑政對這件事格外積極,召開過幾次常委會討論這個事情。方亦然今天就趕上了一場。

“不管如何,這次改製一定要成功!誰要是阻撓這次改製,那就是和機械廠的員工過不去,跟百應縣的政府過不去,和百應縣幾十萬的老百姓過不去!”薑政大聲吼道。

方亦然微微一皺眉頭,感覺這位薑縣長話裡有話,這一番話似乎是專門說出來給自己聽的。早就聽說這位薑縣長是從基層一點點乾起來的,在百應縣的影響力很大,作風粗野彪悍,號稱薑大炮。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不過,方亦然總覺的機械廠的事情冇那麼簡單,隻是他初來乍到,還不易發表太多的意見,隻能先聽聽再說。隻是他冇有注意到,一雙眼睛總是在偷偷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