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池墨急匆匆的推開急診室的大門,快步走到問診台,“你好,剛剛路邊暈倒,被送過來的人在哪?”

護士的眼睛忙碌在電腦螢幕上,漫不經心的答道,“哦,你是他的家屬嗎,他就在13號……床。”

抬眼的瞬間,護士驚訝的捂住了嘴,眼角逐漸露出驚喜的神色。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居然是天王池墨。

按捺不住激動地心,護士雙手握拳抵在嘴邊,腳上也跳起了小碎步,連忙拍了拍身邊的同事。

旁邊的護士興奮的補充了一句,“就在那邊。”手指向窗邊的位置。

“謝謝。”池墨轉身走過去,留下一片花癡的護士。

“是池墨!我的天啊,真的是他!”

“我今天是走什麼運啊,我居然和墨神對話了!”

“啊!!!我想尖叫!”

“我想去要個簽名,你說可以嗎?”

“姐妹兒,你冷靜點,彆把墨神嚇著。”

停好車姍姍來遲的小路,急忙對著護士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護士們也都配合的連連點頭。

他有預感今天的事一定會上熱搜。

白皓乖覺的躺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眼,眉頭微微皺起,割裂的夕陽輕灑在他的身上,給他增添了一絲暖色。

池墨站在床邊,安心的舒了口氣。

“嗨嗨?”

“嗨嗨?”試著喚了兩聲,對方依舊冇有要醒的跡象。

小路遲疑的眼神遊走的池墨身上,這是池哥對白皓的昵稱?

聽說池墨來了醫院,急診室的人越聚越多,小路機警的將床邊的圍簾拉上,尤其是看到池墨上手撫摸白皓的臉頰時,他更加覺得自己的做法太正確了。

池哥居然對一個新來的員工這麼關心。

小路心裡泛起了嘀咕,要是躺在病床上的是他,池哥會不會也摸自己的臉啊?

想到這小路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是不要了,表達關心的方式有很多種,還是漲工資比較受用。

池墨輕撫著白皓的臉頰,替他舒展著緊皺的眉頭,不知道他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嘴唇也跟著一起使勁,唇峰微微抖動著。

此刻的白皓意識還在沉浸在最深層,那是他無法觸及的深度,也是他最想探尋的地方。

昏暗的空間,傳來一聲關門的響動,白皓打開燈,看見門口的女士鞋,放下揹包,歡快地飛奔上樓。

“媽媽,你回來啦。”一連找了幾個房間,最後纔在自己的臥室看見一箇中年女子的形象。

女人緩慢的抬起頭看著他,眼角噙著淚水,微微發抖的手舉起一本日記,聲音有些無力,“你居然喜歡男的?我兒子居然是個同性戀?”

白皓慌張的將日記本奪了過來,反手背在身後,“媽,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日記?”

女人胡亂的抹了把淚,態度堅決,“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你趁早和他斷了,你不可以喜歡男人,你這樣對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嗎!”

白皓將日記本收進書桌,語氣堅定,“為什麼不可以,我就是喜歡他,我們不會分開的。”

“你是一個男人!你應該喜歡女孩子的,你這是病!我看你已經病入膏肓了!明天!明天我就給你轉學,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女人決絕的甩下一句話離開了房間。

白皓慌張的搖著頭,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他靠坐在門邊哭的聲嘶力竭,“不要……我不離開……”

“嗨嗨……”

“嗨嗨……”

忽而頭頂傳來幾聲空靈的呼喚,周遭的環境像渲染的水墨畫般漸漸消失。

白皓猛地睜開眼。

是夢。

剛剛的夢境就像漂浮的雲一般,清清淡淡,但卻清晰的印在了空中。

這還是他第一次夢到關於車禍之外的其他事情,不知道是記憶的碎片,還是自己根據日記擬造出來的影像。

沉了沉心,他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環境。

白色的天花板,淡綠的圍簾,這景象他再熟悉不過了,醫院,想來是自己又突然昏倒了。

“醒了?”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池墨?

白皓手撐著床鋪坐了起來,麵前的人是池墨不錯,下頜線精緻的線條,遮蓋不住的鋒利的眉眼,還有那像誰欠了他錢似的冷漠表情。

“你,怎麼在這?”

“我……”

池墨剛要張口,就被一人打斷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頭戴金絲眼鏡的中年醫生,拉開圍簾走了進來,“醒了啊,可真夠能睡的。”

白皓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用‘睡’這個字是不是不太準確,也不是他想睡在這的。

池墨關切道,“醫生,他現在冇事了吧?”

對上池墨的目光,醫生不自信的清咳了一聲,剛就聽護士們嘰嘰喳喳的說什麼天王來了,從不追星的他還好頓鄙視了一番。

這一見麵發現明星還真是和普通人不一樣,這臉像精琢的會發光一般,侵略性的身高,天然形成了一種壓迫感,讓他不自覺就想後退。

“嗯,剛給他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暫時是冇什麼大礙了。”

白皓急忙接茬,“嗯嗯,我冇事了,可以走了。”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池墨單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繼續詢問著,“那他為什麼會暈倒?”

“這個嘛。”說到這個問題,醫生瞄了一眼病人,“他自己應該最清楚,我剛檢查時發現他身上很多手術的痕跡,看起來是遭受過重創吧,估計他身體本來就不太好,暈倒應該和這個有關。”

重創?

池墨想到白皓額頭上的疤,以及那句隨口的‘意外’,通過他專業的醫學知識,他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他現在醒了,隨時可以走了,記得把費用交一下。”醫生在床邊放下了一張賬單。

“我去我去。”

小路拿起賬單就匆忙離開了,圍簾裡又隻剩下他們二人。

狹小的空間,空氣似乎格外稀薄。

池墨深邃的瞳孔落在病床上,他大腦裡現在有無數個可能,等待著驗證。

這幾年在他不知道的角落,白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好意思啊,我低血糖,偶爾就會暈倒。”白皓有些抱歉道,“還讓你們跑一趟。”

“低血糖?”

池墨心裡冷笑一聲,又是意外,又是低血糖,看來對方明顯不想告訴他詳情,從他的嘴裡估計是聽不到答案了。

“嗯嗯。”白皓怕他不信,將頭點的像撥浪鼓一般。

白皓下了床,一把拉開圍簾,又再次拉上。

怎麼這麼多人?

對,他旁邊還站了個歌壇巨星。

白皓突然意識到什麼,“池哥!你怎麼在這!”

看了眼時間,番茄音樂節就快要開場了。

池墨坐在床邊,抬了抬眼皮,“你反射弧這麼長嗎?”